安王自然知道宇文皓的意思,轻蔑地道:“这几千兵士,本王何曾放在眼里?”
宇文皓也没解释太多,道:“那就好,就此别过,四哥保重。”
一路打马回京,阿四不解地问徐一,“那些兵士是魏王的,就算笑红尘和武状元不跟着去,也按说没大碍吧?安王又不是军中将帅,怎使得动他们?”
徐一解释道:“那些人自然都听魏王的,但魏王不在,军中还有其他将领,若安王把指挥将领收复了,那几千人不就为安王所用了吗?”
阿四才恍然大悟,“还是太子想得周到,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不过此番见安王倒是觉得他平和了许多。”
徐一成亲之后,成熟了许多,想问题也十分长远,“如今平和,是因为党羽都散了靠山也倒了,不平和难道真拿这条命去以卵击石吗?安王善于心机,也懂得隐忍之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宇文皓听得他说这话,揪住缰绳回头看着他,阳光下,徐一的脸竟生了几分男性魅力,再没了原先的鲁莽青涩,真是长大了。
他见元卿凌脸色还不好看,心里忿忿,她做错了事还好意思摆脸色?她不道歉他是不会搭理她的。
傍晚入住驿馆,元卿凌没吃饭,喝了几口水就回屋躺着了。
宇文皓气得也不吃饭,更不给徐一吃饭,拉着他在院子里舞剑。
徐一可饿得很,练了一会儿,苦兮兮地道:“爷,先吃饭行不行?”
“不行,继续!”宇文皓长剑砍过来,逼得徐一退后几步挥剑抵挡。wWW.ΧìǔΜЬ.CǒΜ
“不行,属下没力气了。”徐一撤剑回走。
宇文皓在背后阴恻恻地道:“那你吃饭去,吃饭的人不配住大房子。”
徐一哀怨地看了一眼廊前的阿四,提剑回头,有家累的男人就是这么苦逼,领导再刻薄也得忍受。
阿四心疼自家男人,给他扔了个馒头,徐一接过,一口塞进大嘴巴里,三下五除二咽下,缺掉的门牙里还塞了些馒头碎,像是又重新长出了牙齿般。
徐一看着倔强发狠的宇文皓就来气,他武功未必是太子殿下的对手,但是论剑法的话,不会输给他,心里窝着一口不能吃饭的气,欺身就上,直逼得宇文皓节节败退。
徐一十分解恨,这一路上就见他摆给死人脸,也不知道跟谁置气,反正太子妃就不会做错,肯定错在他,徐一想起自己的房子是太子妃安置的,婚事也是太子妃筹办的,今晚太子妃被他气得连饭都不吃,这么温柔平和的人,被气得不吃饭,可想而知有多恶劣。
徐一这般想着,抡剑就劈,上了场便无主子属下之分,只凭本事,这是太子之前说的。
宇文皓疲于抵挡,气得很,偏生徐一像一头疯狗似的缠着不放,他狼狈之下,丢了剑,气愤地道:“不打了!”
宇文皓扬袖就出了去,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置气什么,不就是随口的一句话吗?但是这话听着却很难接受,想想都很生气,很伤心。
话不可以乱说她不知道?还跟其他人生孩子呢?随便张嘴就出伤人的话,老元彻底变了。
徐一进去大吃一顿之后,才出去找宇文皓,太子爷虽然说表面上通情达理,但其实骨子里头很小气的。
徐一出去一通,人没找到,回来的时候却见他揣着几块烧饼回来,进了房中。
元卿凌气的是他这一路的态度,活像谁欠他百十万似的,总是摆着臭脸。
但这会儿见他拿着烧饼回来,心里头的气就消大半了,罢了,置气什么?本来就没什么事,且确实也饿了。
殊不知,宇文皓拿了烧饼却也没给她吃,自顾自地坐在一旁就吃了起来,烧饼放了葱花,香气很浓,他吃得特别香,至于臭脸,还是那张臭脸。
元卿凌再也忍不住了,“宇文皓,你太过分了!”
宇文皓就等着她先开口,一听便立马抬头看她,咽下一口烧饼,“谁过分?是你过分。”
“我过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一路摆个臭脸给谁看啊?”
“我摆臭脸不还是因为你说错话了?而且你自己说了过分的话还要生气先走掉的。”
元卿凌见他还不依不挠的,更是来气,“你幼稚不幼稚啊?我们俩的事,你牵扯人家红叶做什么?你还说我没人要,就红叶看上我,你是小看谁?”
宇文皓见她竟然比自己还生气,委屈得无以复加,“那若是我跟你说我要和其他女人生孩子,你生气不生气?”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只气你牵扯红叶做什么?我和他本就没有事,你这么一说,被别人听了会怎么想?”
“他对你就是居心叵测!”宇文皓简直不能接受她的态度,把吃剩的烧饼往桌子上一甩,眼底都气红了,“你为什么句句为他辩解?为了他不惜和我吵架,这一次疆北一趟,你对他是大大改观啊,否则你不会说出回京就去找他的话来。”
“我说回京找他只是气话,是你先把人家牵扯进来的,你只指责我说话过分,那你呢?你说我没人看上,不过分吗?”
“人家!”宇文皓又气又酸,随即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说得多好听啊,人家,你就跟人家过吧。”
元卿凌听了这话,也真是气得够呛,满腹委屈又生气,“好,依你,回京把孩子一分,咱离了。”
她真伤心了,多少日子没吵过架了,天大的事大家都一起扛,为了这几句话,他魔怔似的不依不挠。
宇文皓听得她说分孩子,心头也是灰了七八分,冷笑着,“原来都想好了,要回京分孩子了,筹谋够深的啊元卿凌,什么时候想好的?行,如你所愿,回京分孩子去。”
元卿凌起身,牵着包子狼往外走,不想再和他说话。
宇文皓气得心尖发痛,抓起烧饼大口往嘴里塞,若不是早有这个想法,怎么说得出分好孩子的话?随口胡诌都诌不出来的。
阿四和徐一在外头听着,简直目瞪口呆,就这么点儿事,就这么几句话,便说要分孩子和离了?吃错药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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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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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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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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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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