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知道容月此番来京最大的希望,眼看她就要满二十了,很替她着急,所以今天就给她分析来宾的情况。
齐王不用想了,这种一直惦记前任的男人送都不能要。wWW.ΧìǔΜЬ.CǒΜ
顾司也不用想,成亲了,人家今日是带着夫人来的。
冷静言最好不要,此人无趣枯燥得很,人如其名,可以静默一天,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货。
苏老表自诩丰流,号称相识遍天下(都是女的),花了心萝卜最可恨,是良家妇女的头号大敌,拉黑。
这数着数着,就剩下老王和鲁莽将军了。
阿四对这两人不是很熟悉,容月看见去,看到鲁莽将军动作粗鄙一个劲地挠屁股,脸上还有一种痛快酣畅之色,顿时放弃。
挠屁股不是不可以,但人多注意影响啊,差评!
就剩下老王一人了,阿四挑不出老王的缺点来,毕竟有一种人坐在那里就觉得学富五车,学识渊博,老王就是这种人,这点,从他脸上还没洗掉的水墨痕迹就能看出来。
邋遢是邋遢了点儿,好在人长得不错,长相身高各项都很是理想。
正欲上前示好的时候,便听得说梢头醉那边的人送酒过来了,容月便出去打点吩咐。
徐一今日一直窝着一肚子的怀疑,见容月落单,连忙就追了出去。
到门口处堵住了容月,“问你个事!”
容月看着徐一,本对徐一也有过幻想,但是,当听到徐一说爷有断袖之癖之后,她就在心底悄然地画了一个×。
容月忍住暴躁,好声问道:“什么事?”
徐一皱起两道浓黑的眉毛,卷得像两条趴在墙壁上的毛毛虫,“冷四爷来王府到底有什么企图?”
容月看着他,“什么企图?你们王府有什么可贪图的?”
徐一哼了一声,“物没有,人有,谁知道你们四爷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你们敢影响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我徐一第一个就饶不了你们。”
容月心底暗叫不好,这大傻个莫非是看出来了?
徐一见她忽然紧张,指着她,“我猜中了,是不是?冷四爷果然是看上了太子殿下。”
容月听得此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没有的事,别瞎说。”
说完,一手推开徐一,“走开吧,我要叫人搬酒进去,今日宴客的酒我们四爷出。”
徐一又窜过去拦住,横眉冷道:“你先把话说清楚。”
容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从他左侧绕过去,殊不知徐一脚下一绊,容月竟整个扑了出从石阶上摔了下去,因是下滑扑倒,整个姿势,便若饿狗抢屎般。
徐一也怔住了,他本只是想拦住容月的,没想害她摔倒。
容月跌得发髻松散,额头和脸都是扑在了地上,她慢慢地撑起双手,眼底卷起了狂怒,正欲起来杀了徐一,却见一双白色绣云海纹的绸缎锦鞋出现在眼帘前,一道温柔而好听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姑娘,你没事吧?”
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这只手温润如白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怔怔看了一下,那只手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稍一用力便把她拉了起来。
秋日的暖阳,如落下了一片金箔,洒在了眼前这个男子的脸上,他脸色略有些苍白,眉目如画,笑容温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俊美的脸庞上能看到细软的绒毛,被阳光一铺,便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容月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脑袋也在轰轰地炸开天崩地裂般的震撼,最后心里开出一朵朵的花来。
“姑娘,没摔着吧?”男子见她发呆,再问了一声,眸光关切。
容月呆呆地摇头。
男子便笑笑,带着侍从走上了石阶。
容月下意识地跟着他转过去,男子上了石阶之后顿了一下又回头看她,在日光之下露出了醉人的笑容,“姑娘,你的脸脏了,回去洗一下。”
“哦!”容月也顾不得自己的容颜,只一味用眸光追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去,直到他看不见。
徐一心虚地上前来,嗫嚅地赔罪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容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了一边去,壁咚在墙上,急声问道:“说,那人是谁,今年多大了?成亲了吗?”
徐一被她吓着了,莫不是摔傻了她?
容月不能忍受他短暂的沉默,立刻从袖袋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在他的手里,“说,所有关于那人的信息,一点一滴,我都要知道。”
徐一看到那银票上的面额,惊得嘴巴都大了,天哪,梢头醉真是人傻钱多啊,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票。
他连忙放好银票,态度也迅速改变,“方才进去的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宇文怀,被封怀亲王,二十一岁,之前一直患病,所以至今未曾娶亲。”
容月在心底呐喊,就是他了,她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嫁给他。
但,第一面相遇多么的不美好啊,她在他的面前跌得那么难看,他对自己的印象一定不好吧?
容月顿时忧心忡忡起来。
徐一连忙将功折罪,去帮忙搬酒,顺带提醒她,“你脸脏了,回去洗洗。”
容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徐一心里一凛,忙把银票藏得严实点,别叫她抢了回去。
容月回去换了一身衣裳,对着妆容细细的描画了好久,想着如何能一鸣惊人,引起他的注意,但是,怎么画都不满意。
阿四来寻她,她拉着阿四求救,“你快帮我打扮打扮,我要打扮得很好看。”
阿四看着她调色盘的脸,笑了起来,“你素面朝天便是最好看的。”
“骗人!”容月不信。
“真的,怎么忽然要打扮?”阿四问道,随即想起她的大计,笑得贼兮兮的,“你看上谁了?”
江湖上头号杀手容月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抹娇羞,“怀王。”
阿四噢了一声,“那不费什么事,你叫太子妃给你做主,太子妃是怀王的嫂子,又是救命恩人,之前怀王得病全靠太子妃救他的,且太子妃她又得皇上看重,和鲁妃的关系也好,一定可以帮到你。”
“太子妃……”容月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天啊,太子妃是她夫君的嫂子兼救命恩人,可她此番和爷来京的目的是要杀她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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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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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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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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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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