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这楚王妃,不是她花尽心思,千方百计求来的么?
“你醒来说清楚!”宇文皓说不出的一道怒火就窜了上来,托着她的脸拍了一下。
喜嬷嬷发怒了,站起来拦在元卿凌身前,“你怎么忍心啊?王爷,你怎么就变得这般狠毒了?不说夫妻之情,哪怕是个陌生人,也不至于这样对她啊?于心何忍你?”
宇文皓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得吓人的元卿凌,她眼底的泪水已经盈满,却强忍着不掉下来,显得倔强而冷硬。
他竟无法直视这份倔强,转身便出了去。
站在侧殿外的槐树下,看着风扬起的黄叶在眼前打旋,心里也如大风刮过一般,说不出的感觉。
“楚王!”身后,传来了齐王妃褚明翠的声音。
宇文皓收敛神色,回头看着她。
她站在廊前,裙摆拖曳在后面,气度高贵,如仙子降临。
她的美丽,从来都是超凡脱俗的。
青梅竹马,可她成了别人的妻,他心头,有隐隐的扎痛。
褚明翠看到他眼底的隐晦,心头才有了一丝得意的感觉。
他终究是忘不了她的。
她眉目扬起,带着几分欣慰地道:“如今太上皇病情缓解,父皇对你态度也略有改变,我也替你高兴。”
他不置可否。
良久,她幽幽地道:“你还好吗?”
宇文皓垂着眸子,“有什么好不好?还活着。”
褚明翠凄凉地笑了,“是啊,有什么好不好呢?活着就行。如今只希望我所害怕的不要发生。”
宇文皓抬头看着她,“你害怕的是什么?”
褚明翠眸中盈着泪意,睫毛轻颤,轻声道:“怕有一天,你和他会为了那个位子,争个你死我活。”
宇文皓沉默半响,慢慢摇头,“不会,我别无他想,你也别多心,之前承诺过你的,我会谨守。”
褚明翠轻轻叹气,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你知道,我一直都希望是你。”说完,她睫毛倏闪,有泪意漫上,确定他看到之后,慢慢地转身走。
他木然地站着,心里想的,竟然不是褚明翠方才那幽幽的眼神,而是元卿凌那惨痛决然的脸。
喜嬷嬷端着水出来,站在他的身后一会儿,才轻声道:“王爷,进去吧,凡事都能说清楚。”
宇文皓微微颌首,转身进去,他确实有很多话要问元卿凌。
元卿凌依旧趴在床上,衣衫只是轻轻地笼罩在背上再覆盖锦被,她脸半侧着,脸庞苍白。
看到宇文皓进来,她慢慢地合上眼睛,疲惫地眼底有淡淡的淤色,睫毛的阴影投下来,有虚脱般的倦怠。
宇文皓已经冷静了许多,拉了椅子坐在床前,“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元卿凌没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道:“只要不动手,我什么时候都愿意好好谈。”
这话,是云淡风轻的。
宇文皓半眯狭长的眸子,纵观她全身的伤,这云淡风轻就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元卿凌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他,“不必猜度,我说的话,代表我心里所想,既然王爷愿意沟通,我求之不得,我不是受虐狂,非得被毒打一顿才愿意配合。”
宇文皓修长的双脚抵住床沿,身子稍稍后倾,脸庞上的寒气未散,他身体和心理都很排斥元卿凌。
但是元卿凌这句话,无疑让他的排斥厌恶减少了一些。
“你给皇祖父打的是什么药?”
“急救用药,可用于心梗心衰和呼吸困难。”元卿凌道。
“是何人给你的药?”
“无人给我,是我自己的。”
宇文皓眸色沉冷,“显然,你不愿意说实话。”
“是你不信我,才会认为我没说实话。”
宇文皓自然不信,她自己怎么会有这些药?不过,他也明白如果有高人给了她这些救命神药,让她保守秘密也是正常的。
他再问:“你给本王用的又是什么毒药?为何可让本王失去意识?身体无法动弹?”
“那不是毒药,是麻醉药,手术用的,和紫金汤有异曲同工之妙。”
宇文皓冷冷地道:“紫金汤是毒药。”
元卿凌看着他,“所以,你给我服下的是毒药。”
宇文皓不语,算是默认。
元卿凌道:“算了,毒药也好,神药也好,我如今都不在乎,不过是这条命,若真看不惯就拿去,但是,我若活着一天,就请王爷别总是为难我,至少,在我给太上皇治疗的期间,请王爷多多包涵,以前的事情,等出宫之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宇文皓冷冷地道:“若皇祖父出了任何的差错,本王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元卿凌反唇相讥,“那如果太上皇好起来呢?这份功劳,你是否会记在我的头上?”
宇文皓眯起眼睛,俯身看她,冷厉的眸子在她眼前闪了一下,“会,本王恩怨分明。”
他旋即站起来,椅子往后拉,往桌子上丢了一颗丹药,“回头叫喜嬷嬷给你服下。”说完转身出去。
元卿凌有些意外他的答案,恩怨分明?他是吗?
恩不知道,怨他必定是分明了,至少原主元卿凌设计了他,他有仇必报,没让元卿凌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她疲惫至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就看到喜嬷嬷坐在床边。
见她醒过来,喜嬷嬷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道:“退热了。”
元卿凌也觉得精神好了一些,哑声道:“谢谢嬷嬷的照顾。”
“不敢当!”喜嬷嬷神色淡淡,起身倒了一杯水,拿着宇文皓丢下来的药走过来,“吃药。”xǐυmь.℃òm
“这是什么药?”元卿凌撑起了身子,看着那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像一颗麦提莎巧克力。
“紫金丹。”
“紫金丹?”又是什么东西?喝了紫金汤不够还要吃紫金丹?
喜嬷嬷道:“能化瘀生肌,对你的伤势极好,这颗药,价值千金,每一位亲王,只有一粒,若是重伤,能救一命的。”
“这么神奇?用什么炼的?”元卿凌对研究药物十分感兴趣,所以,她伸手接了过来,闻了一下,有很浓烈的三七味道,三七制药吗?
“不知道,只知道极为珍贵,王爷……”喜嬷嬷看着她,“王爷曾一次中箭危殆,都舍不得吃这颗药。”
元卿凌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这药如此名贵,他舍得给她,自然是信她可以治愈太上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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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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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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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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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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