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舒窈却是来向荣贵妃告状的。
关于那日摔倒,虽然李睿一直说是自己醉酒摔倒,但白舒窈在睿王府照顾他时,却察觉到了异样。
她先是听到院子里的下人私下议论,说是在睿王摔倒那晚,听到他卧房里有女子的声音。
尔后,白舒窈在李睿卧房后面的耳房里捡到一块紫色布料,看样式,像是从女子肚兜上撕下来的。
当即,她就拿着那块布料那找李睿对质,他虽矢口否认,但他躲闪的眼神,却让白舒窈越发认定那晚他房里有女人。
睿王后宅有好几个侍妾,白舒窈倒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可那晚那个女子,明显不同寻常。
因为后来,她还在耳房里发现一个沾着血的铜壶,铜壶的凹口与李睿的伤口很贴合。
白舒窈不禁怀疑,李睿那晚受伤昏迷,并不是醉酒摔倒,而是被那个女子拿铜壶打晕的。
可按着李睿的性格,他并不是吃哑巴亏的性子,可这一次却一直矢口否认,竟像是在替那个女子刻意隐瞒。
如此,白舒窈不由越发对那个女子好奇起来。
可不论她怎么盘问,李睿就是不承认。
他越不承认,白舒窈心里越气愤不安,所以今日进宫,她要将这件事告诉给荣贵妃,求荣贵妃替她做主……
白舒窈因此事与李睿置气,而李睿这几日也一直心事重重,没有心思哄她,所以直到方才,两人还没有和解。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皆是冷着脸,与迎面走来、手牵着手的李翊与陆晚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李睿,不自觉的想松开李翊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李翊拉着她大大方方的上前,对李睿行礼:“见过皇兄,皇兄的伤病可好些了?”
李睿在看到陆晚第一眼,脑海里不可抑止的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事。
那晚,他虽然喝醉了,但身下人的样子,他却看得分明。
那张脸,与眼前的陆晚一模一样。
那晚,不知是他喝醉了酒的缘故,还是在宴席上被李翊与陆晚恩爱的样子刺激到,他明明知道那人不是陆晚,可还是出于报复,更为发泄心中的愤恨不甘,将她一遍遍的霸占欺凌……
女人先是挣扎,可后面却流着泪与他抵死纠缠。
他感觉到了女人对他的怨恨,但仇恨与欲望的碰撞,格外的刺激心魄,像带着毒药的玫瑰,明明让人致命,却偏偏芬芳惑人,让人又爱又恨,沉沦不醒……
最后,他酒意渐醒,扣着她的手腕,问她到底是谁?
没想到,她拿起手边的铜壶砸在他头上,落荒而逃……
而如今,看着陆晚,李睿脑海里又重现那晚的情景。
可当他看到她与李翊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时,他心中幻想破灭,脸色眼见的黑沉下去。
面上,他冷哼一声,冷冷道:“不劳皇弟记挂,本王好得很。”
因着陆晚先前与李睿有过婚约,白舒窈对陆晚一直抱着很大的敌意。
先前她答应嫁给李睿时,就提出条件,让荣贵妃将陆晚赶出京/城,免得碍她的眼。
可没想到,陆晚非但没有离开京/城,反而与李翊成了一对。
如今有了李翊的庇护,想再赶她走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而方才李睿看到陆晚时神情间的变化,都被她看在眼里,白舒窈心中越发火起,待看到陆晚与李翊亲密牵着手的样子,也不甘示弱的主动牵过李睿的手,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李睿身边,傲慢抬起下巴,娇声道:“陆姑娘,见了本郡主,你都不见礼么?”
她看了眼李睿,又皮笑肉不笑道:“等你往后与翊王成了亲,本郡主按辈分也是你的皇嫂,你可不能不知礼啊。”m.χIùmЬ.CǒM
不等陆晚开口,李翊勾唇讥诮一笑,道:“将来的事尚未发生,南安郡主无须急着以皇嫂的身份自居。但眼下我家阿晚刚刚得封嘉和郡主,她如今和你同等身份,又何须向你见礼?!”
“嘉和郡主?!”
白舒窈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形容。
李睿也是侧目,目光颇是惊诧的看向陆晚。
而李翊那句‘我家阿晚’格外刺耳,让他脸色越发冷沉下去。
李翊道:“正是,父皇刚刚封赏的,本王正要带阿晚去乾清宫谢赏,皇兄可是与我们同路?”
李睿袖中的拳头握紧,冷冷道:“不同路。”
说罢,就拉着白舒窈离开。
李翊牵着陆晚,不紧不慢的走在他们身后。
前面两人心思各异,步伐也不一致。
李睿走得急,白舒窈几次被他牵着差点绊倒,气得她想甩开他的手。
但又不想被后面的陆晚看笑话,只得咬牙忍着。
后面的李翊与陆晚,却一边走一边闲谈着。
李翊对陆晚道:“母妃已在宫中准备好午膳,等下向父皇谢过恩后,咱们一起去尚梨宫用午膳。”
陆晚脸上一红,手心不觉沁出汗来。
她并非第一次去尚梨宫用膳,但这一次却是不同。
这一次是她与李翊公开关系后,第一次去见兰贵妃。
李翊摸到她手心的汗,笑道:“怎么,丑媳妇要见公婆,紧张了?”
陆晚确实很紧张,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嗫嚅道:“出来得匆忙,我什么都没准备……”
她先前在祠堂跪过,又在条凳上趴过,弄得身上衣裙皱巴巴的。
李翊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不怕告诉你,母妃也很紧张,她也是第一次见儿媳呢……”
他凑得很近,嘴唇轻轻碰到陆晚的耳珠,让她越发脸红害羞起来。
李翊心情大好,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李睿虽然走在前面,可一直在留心后面两人的动静。
一路走来,他一直听到后面传来两人的笑语声,心里早已嫉恨得要喷出火来。
可后面突然安静下来,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刚好看到两人亲密的一幕。
李翊落在陆晚脸颊上的那一记吻,落在李睿眼中,如五雷轰顶。
知道两人在一起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两人亲密却又是另一回事。
李睿心口几乎撕裂开来——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根本接受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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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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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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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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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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