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翊关系一了,她可以放心做其他事了,不由想起许久没有动静的青杏院来。
陆佑宁与李睿最近打得火热的事,早已被她派人传进青杏院,甚至李睿迟迟不定下聘日子的事,也一迸传了进去,可奇怪的是,沈鸢竟一直不见动静。
陆晚边喝粥边问兰草:“兰英这几日都没回来吗?”
兰草正要回话,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陆晚笑了:“说曹操曹操到!”
进来的人果然是兰英,脸颊因走得太急都泛红了,额头直冒汗。琇書蛧
“小姐,青杏院差了人悄悄出府去请大夫了,约了今晚进府看诊……”
放着府里的府医不唤,却暗暗去外面请大夫,沈鸢这是已察觉出身体异样,怀疑自己有喜了?!
“消息都放出去了吗?可有传进叶氏耳朵里?”
兰英点头:“传出去了,景福院一直派人在盯着,听说昨日夜里,夫人在屋子里摔了好几个花瓶……”
陆晚长叹一口气,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郁结,在这一刻终于舒解了……
傍晚时分,陆晚去上院请安。
彼时大长公主正准备用晚膳,叶氏称病没有前来请安侍奉,大长公主问金嬷嬷:“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病了?可要去宫中请太医来看看?”
金嬷嬷正要回话,突的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有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禀道:“老夫人,不好了,夫人要杀了表小姐……”
闻言,大长公主一怔,转瞬却是想到了什么,也顾不上用晚膳,带着金嬷嬷就往青杏院赶。
走到门口,她突然住身,对陆晚道:“你也一道去吧,看看怎么回事。”
……
诸人赶到青杏院时,里面已经闹翻了天。
屋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下人婆子,众人一见大长公主来,连忙噤声。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冷冷斥道:“还不散了?!”
丫鬟婆子顿做鸟兽散,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外面一安静,里面的哭闹声就清晰起来。
还未进屋,就听到沈鸢的哭喊声:“姨母,鸢儿是冤枉的,鸢儿没有做对不起姨母的事啊……”
金嬷嬷替大长公主打帘,一行人刚进去,正巧见到叶氏一巴掌将沈鸢掴在地上,咬牙骂着:“都有人看见了,你还不认?那你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陆晚跟在大长公主后面进屋,听到此言,眼风轻轻一扫,看到畏缩在一旁的一个面生的郎中,想来就是沈鸢悄悄差人去府外请来的郎中。
沈鸢正要回话,抬头却看到跟在大长公主后面进来的陆晚,顿时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李睿一再警告她,不要在下聘之前让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她可以私下告诉姨母,却不敢当着大长公主与陆晚的面说出来。
她越是不敢说,叶氏越是信了谣言,那怕婆母来了,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恨意,扑到沈鸢面前,又抓又挠,边打边骂:“我待你如亲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报答我?那么多男人你不找,竟勾搭老爷,你个不要脸的,他可是你姨夫……”
“住口!”
大长公主先前还以为是叶氏发现沈鸢私通李睿,可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扯到国公爷身上去了?
她让金嬷嬷上前拉开叶氏,又挥手让其余人都退出去,对叶氏喝斥道:“你堂堂镇国府夫人,这般形容像什么样子?到底发生了何事,好好说清楚!”
一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外甥女,竟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叶氏气得都要爆炸了,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她的大丫鬟翠环站出来道:“老夫人容禀,前几日夫人听到秘报,说表姑娘与老爷好上了,夫人尤不相信,可老爷这段日子满身都是栀兰香,夜里还时常摸黑出入青杏院,这些都是奴婢亲眼见到的。”
说罢,翠环取出一件男袍,正是陆继中常穿的便服,送到金嬷嬷手里。
金嬷嬷接过一嗅,果然上面充盈着淡淡的栀兰香。
整个府里,用此香的,只有沈鸢。
叶氏喘过一口气来,朝大长公主哭诉道:“若不是日夜为伴,他的衣裳上为何会沾染上这个蹄子身上的香味?母亲,他怎能做这样的事,那里还顾念我半分啊……”
大长公主着实惊住了,与沈鸢私通之人不是李睿么,怎么自己儿子也……
难道是这个贱蹄子脚踏两条船?
若是让睿王知道了,以他狭隘的性子,绝对会对陆继中怀恨在心。
万一传出去,堂堂镇国公,威风扫地,颜面无存。
而两个孙女的亲事,也会受到影响,切莫说陆晚与睿王的亲事能不能成,陆佑宁与翊王的事只怕也黄了……
此念一起,大长公主恼恨异常,冷冷睥着沈鸢,恨道:“真是该死!”
闻言,沈鸢全身剧烈一颤,她抬眸看向一脸杀气的大长公主,深知今日在劫难逃,想瞒也瞒不住了。
再顾不得其他,她跪到叶氏面前颤声道:“姨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睿王的。”
此言一出,叶氏等人惊得瞠目结舌。
“你……你说什么?”
连番惊吓下,叶氏脑子嗡嗡直响,话都说不利索了。
已然豁出去的沈鸢反倒镇定下来,苦涩笑道:“不瞒姨母,我倾慕睿王,早已是他的人了……”
叶氏惊得连连后退,一把跌进椅子里。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不由朝陆晚看过来。
大长公主也看向陆晚,可从头至尾,她神情淡淡的,仿佛沈鸢所说一切,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氏犹信不信,盯着沈鸢问:“那你与老爷又是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也好奇陆继中为何会与她走得这般近,翠环自然不敢说谎,他衣裳上的香味也做不得假。
沈鸢敢将自己与李睿的不耻事说出来,却没有勇气说出与陆继中的关系。
她睁大眼睛惶然的看着叶氏,嘴唇翕合半天,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晚掀眸冷冷看着她挣扎——
她原可以当场揭穿她与李睿的通奸,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她统统忍下了,为的就是这一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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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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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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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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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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