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无数修士难掩激动,比自己使出这一招还兴奋,“春水碧雨天,画船听雨眠!如此诗情画意的剑法竟能被娄少主利用流归原的酷寒化作一场冰雨,这对擅长剑意化雨的抱月凌风楼而言不失为一种全新的理念!”
“娄少主不过舞象之年,基本功浑厚扎实,又能灵巧应变,属实未来可期!”
娄掌门头疼的单手捂脸。
虽然娄云阁凭筑基初期的修为就能将这一招使出如此效果确实惊艳,众人的恭维也令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是受用,但春雨化冰真的和随机应变没关系。
毕竟他儿子是变异冰灵根,就算在拜火教总坛的高温环境下使这招也是剑意化冰,所以不要再胡乱吹嘘了,快去夸一夸烛九焰的燎原一斩吧,没看到烛掌门都已经吹胡子瞪眼睛了吗?
魔兽虽然被冻住了,但凌霜别动队不敢轻敌,纷纷赶赴过来补刀。
袁六猴直接用缠身把魔兽两条后腿死死捆在一起,娄云阁、烛九焰和不讳小和尚剑砍刀劈棍砸,技能不要命似的往魔兽身上招呼。
涂睢睢更是掏出丹炉来哐哐乱砸。
甘松都看傻了:“……丹炉是这么用的吗?”
涂睢睢头也不回的道:“能管用,怎么使都行!”
站在边上插不进去手的四个人对视一眼,迟疑着走了上来。
陶清寒举起凤翥鸾回,学着烛九焰和不讳小和尚的样子双手握住,把一个施法用的法杖挥舞的虎虎生风。
甘松舍不得用丹炉,掏出他那套针往魔兽周身要穴上扎,一边扎一边念:“扎死你,扎死你!”
李稚月一手拿弓一手拿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不知道从什么方面入手。
涂睢睢教她:“用弓弦,那东西其实锋利的很!”
李稚月恍然大悟,也加入到正义的群殴中。
陈长老看李稚月居然这么听话,一整个大崩溃:“稚月!为师辛辛苦苦给你打造的空里流霜是让你拿来当锯用的吗!”
“风度!清寒你注意风度啊!”秦长老嘶声,“你代表的是一整个云崖仙居!”
从来都云淡风轻的宋浣羽在看到玉飞琼犹犹豫豫的拿出一把琵琶后,恬然优雅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对于琵琶这一乐器,雅善丝竹的宋掌门也曾信手拨谈,也曾坐庐听音,他领略过如怨如慕的风花雪月,也感知过势若雷霆的金戈铁马,但从来不知道它有朝一日能沦落到和刀斧锤凿一般的地位。琇書蛧
他眼睁睁的看着玉飞琼将琵琶挥舞出了残影。
……礼崩乐坏,当如是。
玉飞琼那把琵琶并非是多高级的法器,不过是平日里用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自然不可能有多坚固,砸了没多久就断作两截。
看到这一幕,宋浣羽竟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玉飞琼就从芥子囊里摸出了一把五十弦瑟,继续暴殄天物。
宋掌门眼前一黑。
凌霜别动队气喘吁吁地努力了半天,魔兽却连点皮都没破。
但是魔兽向来是最恐怖的战斗机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停止攻击。它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半天都没死透,还在剧烈挣扎,不知道冰层还能困它多久。
于是他们在魔兽边上围成一圈讨论新的作战方案。
陶清寒提出一个见解:“我们先找出它身上薄弱之处,做好标记,轮流全力攻击那一处,迟早能把它破开。”
娄云阁第一个赞成:“好主意!只是不知这魔兽弱点在哪儿?”
涂睢睢迅速浏览了一下脑子里的百科全书:“……脚。凡是体型庞大的物种都需要强健的下肢做支撑,因此一旦脚部受伤,他们的战力会大打折扣。”
娄云阁却道:“话虽如此,但这种方式似乎更适合去削弱魔兽而不是击杀。它的皮肤格外坚固,下肢尤甚,并不能轻易破开。”
陶清寒想了想:“方才战斗时,我观察到这只魔兽并不怎么在乎咱们的攻势,都是强行承受的,只有李师妹的箭射向魔兽面门时,它靠长鼻将箭卷到了一边。是否它的头部就是弱点?”
涂睢睢灵光一现:“对!别的地方都会被表皮包裹住,但眼耳口鼻这些地方不会,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众修说干就干,先把魔兽后肢也冻住,然后着手在魔兽脑袋前面刨坑。
他们刨的很谨慎,一点点将魔兽头部从冰层里剥离,但并没有让整颗头完全脱离出来,下巴和鼻子仍旧在冰里冻着,魔兽使不上劲挣脱不开,只能徒劳的怒吼。
它这样更方便众修行事,玉飞琼趁它嘴巴张的大,一股脑往里面丢了十七八张雷暴符,看的一众财迷穷鬼心如刀绞。
砰砰砰一串闷雷般的爆炸声过后,魔兽的嘴巴无声开合了一下,僵在那里不动了。
娄云阁谨慎的捡了根树枝戳了戳魔兽的獠牙及烂作一团的口舌,确定它真的死透了,这才放松道:“尸体不能留在这,万一被怨气转化成魑魅定会更为棘手,我们决不能留后患。”
众修深以为然,涂睢睢道:“魔兽是被魔族炼化过的灵兽,丹田处都藏有魔器,留着恐成祸患,也得找出来销毁。”
这种说法众修都第一次听到,难免觉得新鲜,玉飞琼更是夸奖道:“竟是这样,小二懂得真多。”
他这话本是无心之言,涂睢睢却愣了一下。
不对,她一个穿书的作者,从没写过这方面的设定,连八大仙宗的天骄都没听过的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莫非是涂山绥绥的记忆?
但是涂山绥绥在流归原长大,并未接触过魔兽……
电光石火间,涂睢睢眸光一凛。
妖族所提供的一切信息也没有出现过魔兽相关的内容,说明在这三百年的封闭时间里流归原根本就没有魔兽出没,否则不可能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那这只魔兽是打哪儿来?
她把这个疑惑说给小伙伴听,众人也都陷入了纳罕。
片刻后,娄云阁沉吟道:“我怀疑有三种可能。一,魔兽是流归原封印破损后趁乱跑进来的,但缺口处有八大仙宗把守,这个可能性不大。二,流归原另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出入口。”
涂睢睢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也不大。妖族在流归原里待了三百年,除了求生就是想逃出去,真有出口的话不见得这么久都找不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有人故意将魔兽带进了流归原。”
娄云阁此话一出口,众修表情变了又变。
玉飞琼低声道:“……是魔族?可流归之变前夕,魔族就几乎销声匿迹,早已不成气候,四域也三百年没遭受过魔兽的袭击了。”
“如果是魔族还好,就怕有更糟糕的内幕。”娄云阁深吸一口气,眼神几番闪烁,最终轻声道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倘若是有人和魔族合作,或干脆就是那人已经堕了魔呢?要知道,能避过八大仙宗的耳目及层层把控将魔兽送进流归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那人……本身就出自八大仙宗的高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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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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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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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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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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