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星河中一弯弦月绽放着它独有的光辉。
赫云修迈出书房,向她屋子看过去,见她的房门依旧紧紧闭着。
这丫头,一回府去书房闪了一下,之后就紧紧锁死房门,也不知她在屋子里干些什么。
传一次过来待一会又匆匆离去。
尤其,那扇紧闭的房门像堵在他心里似的,言不出的难受。
她每天不搞点花样是不是就憋得慌。
一双俊眉不禁染上些许愠怒,喊了声,“折风!”
折风立刻闪现,“王爷!”
“你去,把她给本王叫出来!
“是,王爷!”
折风摇头,来到房门前,这已是他第八次敲星潼的门,伸出手砰砰砰拍了几声门,“星潼,王爷请你出去,你快出来接见王爷。”
敲完也不禁疑惑,她一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间到底在干什么?
星潼刚刚换好一身低领的纱裙。
再次听到敲门声,脸色也非常难看。
她不过是在房里模仿何日红的表情与动作。
这个赫云修没完没了,一会一趟,一会一趟,去了他又没事吩咐。
他自己有大把时间消磨,可是她没有啊,都这个点了还要干什么?
想到此,气闷非常,一把将门拉开。
折风看到她穿着的纱裙,隐隐透着的肌肤,吃了一惊,连忙低下头。
星潼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幸好他反应快,什么也没看到。
罪过,罪过!
好险!好险!
星潼见他模样,眨了眨眼,他不至于这样吧,她没露胳膊没露腿的,不过就领子稍低了一点点。
几步迈到赫云修身边,尽量不让自己带情绪,道:“请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赫云修见她如此穿着,脸一黑,当即就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用宽大的衣袖将她裹紧。
呵斥道:“穿成这样成何体统,不知四周都是本王的暗卫吗?”
他此言一出,折风、折夜、折山嗖的一声,立刻遁离昭明殿。
只有折苍靠在树干上,看了眼王爷怀里的女人,只感觉这姑娘有些傻里傻气。
“不是你要急着见我么,我刚换过衣服,哪知道你们会对这衣服有这么大成见。
我现在回房间换一身,行了吧?烈王殿下!”
星潼说完,扭了下肩要挣脱他怀抱。
“等等!”赫云修反倒把她圈的更紧,“先别换,等本王抱完你,再换也不迟。”
“啊……你?”
老色批!
他的心思如此鲜明,星潼忍不住暗骂一句。
“行了,别闹了,我抱你回寝殿。”
赫云修打横将她抱起。
星潼的脸顿时窝到他温暖厚实的臂弯里。
她已经听到自己的心在不受控制的跳。
抬头见天空挂着的明月,忙道:“王爷,不如我们在外边赏月好不好?”
对!
在外面总比在屋子里那狭小的空间里心猿意马强。
赫云修顿住脚步,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看着怀里的人,点头道:“好,你想去哪?”
星潼的眸子在廊灯下显得格外清亮,“王爷您看,哪里的月色最美就去哪。”
赫云修眸子微凝,开口道:“后院凉亭视野空阔,是赏月的最佳地方。
你抱紧我,我用轻功带你过去。”
星潼将手臂搭在他腰上。
他身形腾起,借着建筑的支点,转瞬间来到凉亭。
两人并排而座。
赫云修将她搂在自己胸膛,用手指了指天空,道:“你看,这里的月色是不是最美?”
星潼抬头,没有大气污染的夜空特别清澈,弯月如弓点缀夜空,下方是波光潋滟的湖水。
天水共一色,确实给人带来绝美的视觉体验。
“王爷,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看月亮。”
赫云修看着粼粼湖水,眸子仿佛如湖水般,轻轻波动。
缓缓点头道:“是!只不过我每次看的月亮比现在大。”
“当然了,月中的月亮当然要比现在的大。”
“不,我每个月的二十九会坐在这儿看月亮。”
“二十九?”
星潼猛然明白,第二天正是他毒发的日子。
他一定是怕自己撑不过去,就再也看不到世间美好。
所以他来这里是鼓励自己,让自己能撑过毒发的痛苦。
下一个月还能站在这里,邀月相伴。
突然心口泛起丝丝心疼,忍不住低喊了声,“赫云修!”
他低头,把目光转到她脸上,半晌,笑了下,语声中有些悲怆。
“和你想的一样,星潼,每次毒发我只怕自己熬不过去。
从此世上再无赫云修这个人。
没人惦记!
没人缅怀!
大概最后只剩一座荒冢,只余碑上冰冷的名字证明,我曾来过。”
星潼见他语气忧伤。
世上每个人活着都不易,他也一样。
伸出手扣上他温热的大掌道:“现在不是有我了么,你别担心,你不会死!
像你这种性情古怪,冰冷无常之人,地府里的阎王见了你也得避让三分。
所以,他不会提前把你招下去跟他抢位子坐。”
赫云修闻言,哭笑不得,看着她眼睛道:“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骂我?”xiumb.com
星潼呵呵一笑道:“一半一半吧!”
赫云修见她如花的笑颜,反手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星潼,今后你必须要爱护你自己,不止为你,也为我,知道吗?”
星潼明白,最怕她出事的就是眼前的男人。
耸了耸肩道:“我的命也是我自己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我会拼命活下去。”
赫云修淡淡一笑,没说话。
两人静静坐着。
在发觉怀里的人,头重重砸在他胸膛时,赫云修摇了摇头道:“天不早了,我带你回房休息。”
打盹打醒的星潼连忙道:“好,果然附庸风雅不适合我,快困死了,回去!”
“嗯!抱紧!”
次日一早。
阿京站在王爷寝殿外,左右为难。
阿星姑娘到现在也没起,他到底该不该进去服侍王爷。
愁的眉头皱的死死。
“阿京,你进来!”
王爷的声音突然响起。
阿京连忙踏入,躬身道:“王爷,姑娘没起,要不要奴才叫醒她。”
赫云修道:“别!她总是睡不够,今后,她起来就由她服侍本王,若起不来就你。”
阿京忙道:“是!”
星潼醒来已是辰时,发现起迟了,忙跑出来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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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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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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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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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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