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白露吓了一跳,着急拉住她,“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哎呀……”
“欺负完咱们老苏家的孩子,还敢来咱们家敲门,我看他就是来找死的!”李秀娥怒火中烧,高高扬起扁担往赵夏明的身上打,“今天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爸爸,救命啊。”赵夏明着急往他爸爸身后躲。
李秀娥骂了一句,“该死的兔崽子,今天没人救得了你!”
她说着,抬起扁担又要开打,被赵文国及时拦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赵书记,你还好意思问我啊?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到处夸你,结果呢?你儿子欺负我家小武,你还来装模作样的当好人,什么玩意儿啊!”Χiυmъ.cοΜ
李秀娥的眼神中布满了鄙夷,朝赵文国啐了一口。
赵文国本来还想坐下来好好谈的,这会儿也不由得生气了。
“小武奶奶,话不能这么说吧?”他上前一步,说,“之前小武把我家小明推进河里是事实,至于他们之间究竟是谁欺负谁,这可说不清。”
“说不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秀娥质问完,白露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赵书记你这话可就说得奇怪了,当天周围邻居们都在,敏倩亲口说了你儿子赵夏明拿针扎她,从小欺负她。
她还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在学校里一直都是你儿子欺负我家小武……”
“敏倩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清楚,也许因为她爸爸知道了苏师傅明年回工厂就是厂长了,所以想借机巴结你们,这也不一定啊,毕竟口说无凭!”
白露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赵书记你这话可真是太好笑了,厂长又怎么了?厂长只是为大伙们办事谋福利的一个职务罢了,和工人没有什么不同。
我从南坪市回来,至今也没见过半个人巴结我,怎么?厂里的人不来巴结我这个厂长的妻子,背后偷偷让他们孩子们来巴结我家小武?你觉得这可能吗?”
赵文国一时反驳不了她的话,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总之,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我家小明欺负了你儿子,我觉得凡事都有待商榷。”
“好,不管以前谁欺负了谁,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和你争辩了,我只希望咱们两家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等白露说完,赵文国立刻道:“这也是我希望的!”
说到这儿,他往苏家的屋子里看去,指着苏文年说:“今天你家老三敲诈我儿子的事情我不计较,希望你管好你那几个儿子,让他们不要再来欺负小明,做那些流氓才干的坏事儿。”
“你说谁敲诈你儿子啊?”李秀娥气得拽紧赵文国的衣服,“你别胡说!”
赵文国用力挣脱开她的手,将儿子拉到身前,“你来说。”
赵夏明将苏文年抢钱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那是我给我妈妈打酱油的钱,他全部抢走了。”
白露忙扭头去看文年,还没来得及问,苏小四先说:“开玩笑,我三哥会抢你的钱?我家又不是没钱,差你那点酱油钱吗?”
“就是啊!”白杏也帮忙道,“你就算想污蔑人,也找点像样的借口吧?文年像是那种会抢你钱的人吗?”
“文年,你亲自说……”
白露看着三儿子,“你有没有拿走赵夏明的钱?”
“三哥哥……”锦宝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三哥哥,怕他不擅长说谎会不小心说漏嘴。
苏文年朝锦宝温柔地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让她放心。
他们的小动作落在了白露的眼底。
就在白露也莫名开始担心时,只见文年摇了摇头。
“什么打酱油的钱啊?”苏文年语气无辜,“我为什么要抢你的钱?”
赵夏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神情,瞬间气愤道:“你说让我以后每次见到你都要乖乖把钱交出来给你,算是给苏小武的补偿费,还说我不给你钱,你就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我从来不打人的,我也没有打过人,怎么可能打你呢?”
这么说完,苏文年问:“你既然说我打了你,请问我是怎么打你的?又打了你哪里?不好意思,我实在没看出来你哪里被人打了。”
“你、你当时是没打我,不过你威胁我了,你……”
赵夏明急红了脸,用力跺了跺脚,“总之就是你抢走了我的钱!”
“喂,你爸爸刚刚才说什么口说无凭的事情不算数的,现在你既然非要说我三哥哥抢走了你的钱,请问证据呢?”锦宝走到门边,问。
说完,为了把事情闹大,她又故意大声说:“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
呀!你不会是因为之前欺负人的事情被揭穿了,所以想故意报复我家,故意跑来诬陷我三哥哥吧?你们一家人什么居心啊?”
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听见锦宝的声音,好奇地走出门看。
“又是那个赵文国家,他们这是缠上苏师傅家啦?还有完没完啊,真是服了。”
赵文国着急解释,“不是,我和我儿子不是来闹事儿的,我们是……”
“还说你们不是来闹事儿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居然就说我三哥哥抢走了你儿子的钱,好笑不好笑?我三哥哥是什么人品性格,大家都清楚,他怎么可能敲诈你儿子的钱?”
听锦宝说完,大家立马惊叹道:“什么?居然说文年会抢走赵夏明的钱?怎么可能?”
“这赵家父子俩可真是过分,就算想胡诌陷害人,也要撒个像样点儿的谎啊。”
赵夏明急忙说:“我没骗人,真的是苏文年抢走了我的钱,妈妈傍晚让我去供销社打三斤酱油,一共是两毛四,全都被他抢走了,我真的没有说谎,我说的是事实!”
“你说你身上的钱全都被我三哥哥抢走了,一分都不剩?”
“是啊!”赵夏明用力点头,语气肯定。
锦宝说:“那你敢让人搜身吗?”
“搜身?”赵夏明愣了一下,“搜就搜……”
锦宝听他说完,往周围邻居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指着一个叔叔说:“黄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搜他的身,看他是不是自己把钱藏起来了,然后诬赖我三哥哥。”
长着一脸胡茬的粗犷男人应了声“行啊”,大步走上前。
他在赵夏明衣服上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搜裤子的时候发现了三颗糖果和六分钱。
“呀!这不是有钱吗?”大家围上前,指着赵夏明说,“还好意思说什么钱被抢走了,分明是你自己拿买酱油的钱去买了糖果,不敢告诉你妈妈,所以骗人吧?”
“啧啧!果然是个谎话精,之前欺负人家小武,还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博人同情,愣是不承认自己欺负人,怎么会有这种小孩……”
赵夏明眼底满是困惑和不可置信,“这、这钱和糖果不是我的,我的钱真的被苏文年抢走了,你们相信我啊!”
“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想赖在我三哥哥头上……”
锦宝鄙夷了一声,看向赵文国,“赵叔叔,车间书记的工作不是组织工人学文化、道德和思想课程,不断提高工人的素质吗?
我看你连你儿子爱撒谎的品性都纠正不了,怎么能当这个书记啊?别到时候把厂里的工人都教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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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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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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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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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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