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两日想明白了,虽然陆菩萨固然重要,但是日日被他这么吊着搞得心情郁闷,还是要适当放松一下。
古言讲,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她准备晾两天陆云祁,来明月楼找小哥哥们玩,咳......学习来了。
明月楼的那些公子哥平时除了喜欢吟诗作对谈论国家大事,还特别喜欢玩投壶,沈知夏别的不行,投壶玩的很溜。
于是,她很不要脸的凑过去,发挥自己的传统艺能,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众人从一开始觉得沈知夏是母老虎,到后面发现她其实是个肆意洒脱真性情的女子。
“沈姑娘箭术了得,玩投壶也这么厉害,我等输的心服口服。”
沈知夏一脸不好意思道:“诸位谦虚了,是我一时运气好。”
投壶本是宴间游戏,为喝酒助兴的,但沈知夏一轮下来没输过。
这时候有个男子端着酒杯突然走到她面前,“在下程羽,那日在狩猎场上有幸见过姑娘飒爽英姿,心中敬佩不已,故而想敬一杯姑娘。”Χiυmъ.cοΜ
说话的人是宣平将军的儿子程羽,也是个武将,他这一生除了他爹还没服气过谁的箭术,沈知夏算是第一个。
他本不是个读书的料也鲜少参加这种聚会,今日是被好友一起拉来喝酒的,谁曾想沈知夏竟也来了。一场游戏下来,他对这个女子越发喜欢,但又害怕自己身份卑微,一直不敢搭话。
后来好友再三怂恿,他才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
可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他讪讪收回酒杯:“在下嘴笨,沈姑娘别见怪。”
沈知夏却伸手拿过酒杯,“程小将军上战场杀敌英勇无匹,才是值得让人敬佩的。”
语罢,仰头而尽。
程羽见状,对沈知夏的喜欢便更甚了。
众人也纷纷为沈知夏的豪爽欢呼,高兴之余程羽突然又道:“在下不才,倒也能为大伙舞一剑。”
语罢,程羽站起身,踩着流畅顺滑的步子,拔出鞘中长剑,朝楼中间的空旷地跃去。
有人当即拿起玉笛吹乐,一时间便吸引了整个明月楼的人来观看。
舞剑的人太善于控制手中的剑,青衣飘逸,步态轻盈。
剑式与笛音的完美融合,便似赴了一场风雪见了一场生死,使人肝肠回旋,心情激荡。
沈知夏惊叹于眼前之景,顺手又喝了一口面前的酒,没什么酒味,反而有丝丝蜜蜜的果甜,这味道她还挺喜欢。
一个没忍住又喝了几杯。
兴致渐起时,她也不顾形象地鼓掌叫好。
吟诗作对,投壶,舞剑,她算是体会到了一次在帅哥堆里玩耍的快乐。
程羽舞完剑过来时,就发现沈知夏一个人喝光了酒壶里的酒。
虽然是果酒,入口微甜,但这酒后劲会很大。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程羽问道:“沈姑娘你还好吧?”
沈知夏还沉醉在刚才的舞剑当中,“你怎么不继续舞剑,多好看,再来一次。”
说完懵在了那几秒,又问:“你......你是谁?”
程羽见她要醉不醉的样子,便道:“沈姑娘你喝多了,我送你回丞相府行不行?”
沈知夏见他伸手要碰到自己,猛地把人推走,“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程羽有点无奈,平日里他也不喝酒,更没遇到过喝醉酒耍酒疯的姑娘。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沈知夏,“我是程羽,我送你回去。”
程羽也不想和这醉了的姑娘讲什么道理了,扶着沈知夏的肩膀,准备将人直接扛起来,可沈知夏十分抗拒他,挣扎的东西一个没站稳身子便不受控地就要往程羽怀里倒。
可下一秒,腰间一阵冰凉。
一只冰冷的手搂住她的腰往反方向拉,就这么直直的撞入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
程羽本想伸手抱住沈知夏,却不想有人快过他把人给捞走了。
他看着那个一向矜贵自持的人,眸里惊讶不已:“陆大人,你怎么来了?”
陆云祁没有回答,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白皙的脸蛋染上了红霞,正不知收敛的往他怀里拱。
眸中冷意更甚,“你给她喝了什么?”
程羽挠头道:“果酒,许是她当水喝了。”
楼中的其他人也都对陆云祁的闯入有些不知所措。
众人静默中,沈知夏突然皱着眉头“唔了一声,原是头晕站得久了,觉得很累。
程羽下意识地上前想看看沈知夏哪里难受。
可胸前却受了力,陆云祁抬手将他挡在了原地。
陆云祁缓缓抬眸,目光里透着几分戾气,“不劳程小将军费心了。”
程羽怔在原地,众人也都好奇堂堂陆大人怎么如此关心沈知夏。
程羽紧拽着拳头还想说什么,却见沈知夏盯着陆云祁看了几眼,然后甜甜的笑了一下,十分乖顺地抱住了陆云祁的脖子。
又哪里有刚才对自己拳打脚踢的样子。
所以这到嘴的话没敢问出口,如此情景,又何必问呢。
.
陆云祁抱着沈知夏将人丟在马车里之后,便敛眉闭目,不再看她一眼。
真是好样的!
不过是两日不见她,她就敢就跑来明月楼与这些男人吟诗作对,玩投壶,看舞剑?
甚至还敢在男人堆里喝的不省人事?
沈知夏觉得头被撞的有点儿疼,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了陆云祁,她往他那边挪了过去。
喊了他一句,“陆云祁。”
很好,称呼也改了。
陆云祁睁眼,漆黑的瞳仁俯视着她:“清醒了?”
“清醒,怎么不清醒。”
沈知夏坐了起来,使劲眨了眨眼,“诶,怎么有两个陆云祁?”
陆云祁,“........”
陆云祁眉头皱得更深,差点儿就以为她真的清醒了。
沈知夏挽住陆云祁的手臂,用脸蹭着他的肩膀,嗓音软软,带着点撒娇的味道:“陆云祁,你去圣雪国带我一起好不好。”
“若我不带你去呢?”
“不行!”沈知夏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陆云祁,一脸认真,“我要是离开你,会死的。”
陆云祁只当她喝醉了胡乱说,那深如寒夜的眸子覆了一层阴沉,“我看你也玩的挺开心。”
他沉着脸,语气也有点儿凶,沈知夏有点害怕的松开了陆云祁,那模样仿佛很委屈。
然而下一瞬,她却扶着陆云祁的肩膀,直接吻了上去。
陆云祁以为她又要咬人,却不想她只是在他唇上轻轻的描摹着。
柔软的触感袭上了大脑,以及沈知夏略显生涩的技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陆云祁眸色一暗,一把掐住了那纤细的腰肢,将人调转了一个位置,背脊撞上木板,沈知夏闷痛的轻哼了一声,却动弹不得。
陆云祁低下头,冰凉的薄唇覆了上去。
纠缠、肆意品尝。
极其强势又带着极致的温柔。
本就醉得头晕目眩的沈知夏,此刻更感觉像是置身在云朵上一样软绵,迷迷糊糊地竟是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云祁才将人松开,沈知夏就这么沉沉的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陆云祁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覆在了如玉脂般的脸上,嘴唇也因为方才自己不节制亲的嫣红不已,他便觉得心头燥热不止。
不得不说......她的味道很不错,有点叫人舍不得放下。
陆云祁抬手轻蹭了一下沈知夏的眼角,声音低哑,暧昧又缱绻,“小骗子,你赢了。”
好像就这么留她在这,也不是办法。
倘若她跟今日一样与一群男人在一起玩闹,便是被人生吃了都不知道。
既然当初答应了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不如趁此机会也让她出去见见世面,至于其他的再好好教导便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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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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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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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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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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