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七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完,原本围在我们身边的那些主播,立刻在一阵骚动后,陆续跑向了骚七那边。
人群散尽,我有点犹豫的问道:“蛋儿,有新指示没?这情况,咱是趁机直接进法院,还是也跟着看会儿热闹再走?”
蛋蛋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看史大爷和王庆魁。
王庆魁和蛋蛋对视一眼,表情没变,没给蛋蛋传递任何信息;史大爷冲蛋蛋轻微点了点头,像是在说,让蛋蛋拿主意就好。
蛋蛋随即说道:“离开庭还有一会儿呢,要不咱先看他十块钱儿的?”
“好!”我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一声。
眼前摆明了是有热闹可看,而且是对我方有利的热闹,那岂有不看之理?
该说不说,虽然史大爷和王庆魁都没表态,但他俩的视线告诉我,他俩其实也挺想看这场热闹的。
于是我们就稍微凑近一些,找好角度,专心看了起来。
就在我们这边稍微走神的这一点点时间里,骚七和菜刀老头已经吵了好几个来回了。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气势也一个比一个足。
而且我越听越觉得,骚七跟那老头是在故意拱火,两个人简直就是在打配合,想故意把事情闹大似的。
而在骚七和菜刀老头吵架的过程中,我抽空看别处时还发现,孟厂长一家三口,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孟厂长老婆在轮椅上扭来扭去,表情带着一丝痛苦,仿佛轮椅座位上有刺似的。
孟厂长自己也变得有些奇怪,时不时的,他的手就会在自己面前低垂着虚空摆动一下,摆动的幅度很奇怪,他这动作让我越看越觉得,他似乎是难以自控的想用这只手…接触一下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
但在这只手接近那部位时,他又因为某些顾虑,不得不把手收了回去。
至于他的儿子,就没他这么含蓄了。
说不清从哪一秒开始,孟厂长儿子就一下一下抓挠起了自己的裆部,抓挠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抓挠的时间也越来越持久。
到了后来,他甚至直接把手伸进了裤裆里,摸索一阵拿出来,看看指尖,还会把指尖凑到自己鼻子前闻一闻。
闻完之后的那个表情…一言难尽。
孟厂长一家三口正在自己玩自己时,骚七和菜刀老头的吵架还在持续。
那帮老混蛋仗着和菜刀老头认识,所以都在插嘴劝架,但因为对那把菜刀的恐惧,所以都只把劝架停留在了口头上,没人敢真动手拉架。
除了骚七。
看着情形,如果不是有骚七挡着,估计菜刀老头早就砍到孟厂长了。
骚七这操作显然深得孟厂长一家的心,孟厂长老婆躲到了骚七正后方,孟厂长本人也躲在老婆身边。
孟厂长儿子则躲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一边自己给自己掏裆,一边指着菜刀老头污言秽语的骂着。
终于,拱火到位了,猛一看仿佛是话赶话把菜刀老头架到那个位置上了,菜刀老头忽然一把推开骚七,后退几步,用菜刀指着一帮老混蛋和孟厂长一家三口,歇斯底里的喊道:“好!你们不信,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看看我跟我老伴被姓孟的祸害成什么样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反正你们也好不了!姓孟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喊完,菜刀老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又掀起了自己的上衣,把文明社会里的人类最应该隐藏起来的那个器官…暴露在了所有人视线里。
只是这老头的这一器官,长的却跟别人不太一样…溃烂,无法描述的溃烂和肿胀,似乎还有一些变异,但我实在不敢细看,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抬头看天,心里默念:罪过罪过,扣一佛祖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看这画面的,是他脱的太突然了,我…
我这儿还没默念完,我就听到了好多呕吐声,保持抬头,视线轻轻下移,我看到好几个女主播都吐了,几个男主播也都捂住嘴后退了好几步。
也许是觉得只看画面还不够刺激,也许是怕有些年纪小的观众不明白这画面意味着什么,菜刀老头裤子一脱,主播们这么一吐,片刻死寂后,骚七就指着菜刀老头胯下那摊糜烂,扯着嗓子喊道:“是脏病!真是脏病!孟厂长竟然真的把脏病传染给你了!不!不对!孟厂长要是有脏病的话…”
骚七满脸惊恐的看向轮椅上的孟厂长老婆,继续大喊道:“你老公有,那你肯定也有!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哎呀!你这不是坑死我了吗?!”
喊完,骚七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捂着自己裤裆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不过按骚七跑的方式,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在漫无目的的乱跑,只是碰巧跑向了我们这边而已。
骚七一跑起来,孟厂长老婆就冲着骚七大喊道:“宝贝!不是的宝贝!你听我解释!”
孟厂长老婆喊完,孟厂长立刻喝止道:“你瞎喊什么?别瞎喊!”
一时间,许多主播都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他们的镜头一会儿对着孟厂长,一会儿对着满脸深情的孟厂长老婆,一会儿对着已经跑远的骚七。
捂着脸狂奔的骚七,在经过我们身边时,忽然止住脚步,含着热泪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仿佛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该去往哪里。
但与此同时,他却微张着嘴,口型不变语气正常的说道:“哎呀妈呀累死我了,火已经点完了,等着吧,会烧死丫的,那啥,不管发生啥,你们一会儿都要坚持开庭,绝对别放弃开庭,听到没?”
我小声问道:“哎?七哥,你还会腹语呢?”
骚七说道:“腹你妹,就你屁话多,别看我,看前方,还有,要是你们不想变得跟菜刀老头一样的话,就千万别跟那一家三口有任何肢体接触,明白?我撤了先,回家养精去…别担心,除了拿菜刀那个,那帮老头里还有几个也已经被我们策反了,你们放心看就行…堡垒,就是要从内部攻破,才特么爽啊!”
说到这儿,骚七表情一变,又扯着嗓子哭喊道:“我还这么年轻!我往后可怎么办啊!姓孟的,你们全家都缺了大德了啊!”
喊完,骚七一边继续嚎哭着,一边再次跑开,越跑越远。
我和蛋蛋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眼神略有茫然,却也安心了一些的史大爷和王庆魁,接着,我们就一起看向了孟厂长那边。
菜刀老头已经有些疯癫了,他没理会孟厂长,而是用菜刀挨个指着那帮老混蛋,大声骂道:“你们装什么淡定?你们早晚也好不了!王国栋!你当初为了当个组长,就让你老婆陪了姓孟的三个晚上,这脏病你们两口子肯定也跑不了!”
菜刀老头骂完,被他用菜刀指着的那个老头就喊道:“你放屁!明明就一晚!”m.xiumb.com
“一晚你也跑不了!你也不干净!”
菜刀老头飞快的接完嘴,立刻有其他老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哦…合着老王你当初是这么当上的组长啊,我说老孟当初怎么选了你呢,原来,呵呵…”
被怼了的王国栋立刻冲怼他的老头喊道:“你装什么孙子呢?你就干净是吧?工厂破产安置的时候,你为了多分钱,把自己女儿都送出去了,你当我不知道?!”
那老头还没说话,又一个老头说道:“靠!你个老不死的,难怪那么便宜就要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合着你女儿已经是烂货了啊?”
“你女儿才是烂货!你特么干的那些龌龊事还少?你跟你儿子那点破事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根本不行…”
这老头话音刚落,立刻又有其他老头跟着开了口,一时间,你一嘴我一嘴,一帮老头开始玩命的互相揭底,彼此干过什么龌龊事,全都说了出来。
在那些主播的直播摄像头下,这些话,也成了无法抹灭的证据,永久的留在了网络上。
而在其中几个老头的有意引导下,一帮老头把彼此干过的龌龊事,相互叙述的差不多后,渐渐的,矛头统一指向了孟厂长一家。
老混蛋们渐渐把孟厂长一家围拢了起来,他们开始挨个说起了孟厂长,强调在自己做过的那些龌龊事里,孟厂长起到了多么关键的作用。
如果不是孟厂长曾经的各种明示暗示,甚至是直接插手,他们原本不会做这些事的。
甚至如今他们来大闹法院,也是在孟厂长的指挥下进行的。
一开始,孟厂长还反驳几句,孟厂长儿子也会跟着骂这帮老工人。
孟厂长老婆只是哭,一边哭一边深情的呼唤着小七。
直到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对劲,孟厂长终于慌了,他想带老婆孩子赶紧进法院里躲躲。
但那帮老工人哪里舍得让他离开?他们把孟厂长团团围住,继续指责着孟厂长,把所有的锅都甩在了孟厂长身上。
渐渐的,指责的方向统一了起来。
好几个老工人都在说,别的都可以先放一放,但孟厂长必须跟大伙说清楚,他具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脏病。
至于为什么要问这个,老工人们也很坦诚的对着镜头说,事已至此,也不怕丢人,他们就想知道孟厂长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病,好确定自己有没有间接被感染。
而孟厂长却一直态度坚决的说,他根本没这病。
三说两说,一言不合之下,忽然就有老头动手扒起了孟厂长的裤子。
到底有没有这病,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吵的?
孟厂长好汉架不住一群狼…呸,他算个屁好汉。
不过那帮老头倒真像是一群狼,一动起手来,就干脆没有下限了,有的去扒孟厂长的裤子,有的就去扒孟厂长老婆的裤子,还有更勇敢的,则冲向了孟厂长的儿子…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菜刀老头不知道咋想的,一直没提上他的裤子,就光着中间部位站在一旁看热闹…
一阵乱糟糟过后,人群散开,露出了衣不遮体的孟厂长一家三口。
三个人的下身暴露在镜头下,一家人齐齐整整…一个健康的都没有,一个比一个没法看。
不过这一家三口的表情挺耐人寻味的,他们脸上几乎是同款的震惊,似乎这病是突然长出来的,早上出门时还没有似的。
但说一千道一万,事实永远胜于雄辩,三副溃烂的下体摆在大家眼前,孟厂长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正在看的欲吐又止呢,蛋蛋手机忽然响起,他接起来说道:“喂,错哥…坚持上诉?嗯,好,七哥刚才也说了…嗯,好,嗯…”
结束通话,收起手机,蛋蛋嘴角带笑的说:“老东西撑不住了,一会儿他会提议今天先不开庭…咱们不用理他,该咋着就咋着,除非老孟撤销一整个诉讼,不再追究我婶子的任何责任,不然,我们就坚持上诉…磕死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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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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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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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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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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