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瘦子被王鲤砸断喉咙倒地抽搐的时候,他愣了一下。ωωω.χΙυΜЬ.Cǒm
而当那壮汉被一剑封喉后,他便直接惊住了。
他没理由不震惊。
要知道,在白龙寺的时候,王鲤作为一个孩子,表现得处处有规有矩,完全是一副乖娃娃的模样。
不说同龄人的活泼或跳脱,起码没有展露出任何侵略性的一面。
这样的孩子,你敢相信他突然就拔剑杀人吗?
而且,杀完人之后,转身看着仍在流血的尸体,眼都不眨一下。
清池怔怔无言,心道:看走眼了!
不只是他自己,连同白龙寺的清字辈老僧们,但凡是见过王鲤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差了。
王鲤在天资、悟性与心境方面确实无可挑剔,但这样的人,绝对和“天生佛子”不挨边。
并不是说佛子就一定不能杀人,佛门的杀戒也并没有那么顽固不化,可通常情况,他们在杀人后至少会面露怜悯。
不管是不是装的。
“你杀了他?”清池望着王鲤,言语听不出喜怒。
王鲤:“不明显吗?”
清池嘴角一抽,“这就是你的办法?”
“是。”
“那你觉得,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我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那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王鲤微笑:“师祖,弟子知道佛门慈悲,不过弟子也早就跟您还有其他师祖说过,弟子不想出家,也不适合出家。”
清池只得摇头:“我现在明白了,你的确不适合出家,就算今天做了僧人,明天也要被逐出寺院。”
王鲤笑意更深,“所以说,就不劳烦白龙寺的前辈们费心了。”
闻言,清池忽又挑眉:“你这算是故意为之?”
“不,是率性而为。”
两人交谈之中,那躺在地上的瘦子也停止了抽搐,步了壮汉的后尘。
一旁,那女子拖着方才被殴打的男人一起缩在墙角,面对一个突然拔剑直接杀人的少年,和一个现在不知是好是坏的老和尚,她看起来依旧十分不安,而那男人却是被她护在身后。
王鲤看着他们,眼睛微微眯起。
女人顿时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甚至很可能还不到二十岁,方才的惊吓和哭泣让她眼眶通红,面颊残留泪痕,长发被汗水沾湿后贴在脸上,颇显狼狈。
不过她的五官倒是生得精致,睫毛修长,眼眸流波,鼻梁挺翘,粉唇饱满。
可惜,她身后的男人,大概只有性别符合男人的定义。
这并非王鲤刻意丑化。
看她身后那男人,也有一张不俗的脸庞,他看起来哭的比女子还要伤心,此时畏畏缩缩地蜷在女人身后,只敢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王鲤和清池,且是迅速瞥一眼就马上挪开目光,根本不敢有任何对视之意。
然而。
王鲤寥寥数眼略作分析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还是如他先前所想,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杂草破庙,这两人羸弱不堪,为何会出现再此?
难不成真是来寻刺激的?
那也太不要命了吧?
况且,那男人哭哭啼啼的瘦弱模样,能刺激的起来么?
王鲤暗自警惕,正要开口询问,清池却又出声了。
“收拾一下,今日在此留宿。”
王鲤回头,只见清池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尊已经开裂的佛像,躬身一拜,然后打扫起来。
他又看了眼那对男女,然后转身开始处理尸体。
处理过程倒也简单,拖出去,往破庙侧面的沟谷里一扔就是。
难不成还要给他们挖坑填埋?
王鲤可没有那个兴趣。
从两人身上,他搜到了几块碎银子和少许铜板,一本凡人的刀谱,还有他们留下来的两把刀。瘦子的刀更短更细,质量很是一般,壮汉的厚背大刀倒是挺结实。
扔掉尸体回来之后,清池又在庙里生了个一堆火,地上残余的血迹也不见了。
那对男女则瞠目结舌地望着清池,想来他刚才已经露了些神异的手段。
对于任何一位凡人来说,修行中人的表现大抵都和他们认知中的仙神一样。
不过王鲤还是觉得这对男女很不对劲。
于是坐下之后,他将两把刀插在地上,转手直接指着两人,开口向清池问道:“他们怎么办?”
他问的当然不是处理这两个人的办法,而是想要探一探清池的口风。
虽然凭借两世为人的经验认为这两人有异,可是他本身却又偏偏看不出问题所在。
直接询问这对男女?
如果真有问题,人家又怎么会真的老老实实告诉你?
可清池这位白龙寺高僧,理应能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清池的反应却让他大失所望。
清池只是笑着反问:“你想怎么办?”
王鲤一顿。
他看向这对紧张的男女,目光在两张面孔上来回游移,似乎正在思考。
那女子紧张的几乎要忘了呼吸,脸蛋憋得通红;而男人则在听到王鲤的询问后豁然抬头看了过来,脸上挤出讨好之色。
同一时间,清池也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不过他更注意的还是王鲤的神态。
方才王鲤连杀两人的表现,已经推翻了他过去对于王鲤的认知。虽然那并不符合佛门教义,可清池老僧也不是一般的和尚,所以他非但没有因此而看王鲤不顺眼,反而更加得意自己的选择。
剑诀的传人需要天赋,也需要品德。
但同时也不应该是一个婆婆妈妈、畏畏缩缩的人。
说白了,哪怕是凡俗当中的练剑之人,一生当中也难免会对他人有所杀伤,更何况修行中人的争斗只会更加剧烈。
在这个天地里,你不杀人,还练什么剑?当什么剑修?不如尽早剃度出家算了!
嗯,出家人也不是绝对不杀人的。
因此,他对王鲤杀人之举没有异议,甚至无比赞同。只是碍于僧人的身份没有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罢了。
此时,王鲤冷冷的目光就好似无形的剑刃,不断地在那对男女的面前划过,让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少顷。
他忽然嘴角微微上挑,笑意一时显得有些凛然。
“如果我说,你们两个当中,只有一个能活,你们要怎么办?”
此言一出,三人皆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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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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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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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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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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