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城娴起身刚要走,就听见身后姒晋虚弱却颇为有力量的声音。
“醒了?”
彤城娴转身看向软榻,床幔的遮挡看不清床上人的容颜,只能听见虚弱的声音传来。
“为何?”
姒晋再次开口问道,语气却透露着几分可怜。
“为何?大皇子此话何意?本少主何时羞辱你了?”
彤城娴反问。
“你让本宫和一个烟花场所的男妓,一起罚跪,这不是羞辱又是什么?”
姒晋心中郁结,前几日骂他也好,打他也罢,只是无外人再场,这次居然让他跟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一起罚跪,岂不是把他皇子身份踩在脚底?让他知道自己跟男妓在她眼里毫无分别!
还当着男妓的面,给他强制塞饭菜,日后传出去,怎么能对得起皇家颜面?
“本少主就算承认是特意羞辱你,大皇子又有什么办法吗?”
“你!”
姒晋确实没有办法,彤城娴手里把握着的是他惹不起的,就算再次羞辱他,他也得受着!
“让你罚跪,你当真不知你错在何处?”
彤城娴冷笑反问。
“本宫有何错之有?”
“很好!”
彤城娴没有再多说废话,快步走到姒晋床榻边,姒晋闻声一惊,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变脸,想起那几日遭的罪,下意识的起身想要挪动身体,往床榻里边靠近。
“想跑?你能跑的过本少主的五指山嘛?”
彤城娴左手一把狠狠拽住姒晋的头发,右手直接落下一记耳光。
姒晋苍白的脸颊立刻红肿一片,双眼紧盯着彤城娴,满目猩红,露着惊恐的表情,身体忍不住的战栗,口中却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你想怎样?”
“啪。”
彤城娴没有回答,不由分说的再次落下一记耳光。
姒晋的两面脸颊瞬间都变得红肿不堪,本清秀俊俏的面颊已经变得有些认不出。
“还不知道错哪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彤城娴眼神凌厉,开口问道。
“本宫……不知。”
“啪,啪”
又是两记耳光落下,彤城娴力道使的极大,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微微疼痛。
“既然不知,我就打到你知道!”
彤城娴话落,接着再次落下几记耳光,扇的姒晋有些反应迟钝了起来。
红肿的脸颊已经让整个面部非常不协调,嘴角也流出丝丝血迹,但他完全感觉不到,已经被打麻木了。
“现在还不知?”
彤城娴贴近姒晋的面前,二人鼻尖对着鼻尖,距离甚近,甚至能闻到姒晋嘴里呼出的血腥气。
“本……宫……不该说与芙儿不熟络……”
或许是姒晋被打的有些招架不住,终是说出了彤城娴想要听到的话。
“还有呢?”
彤城娴接着问道。
“还有?本宫真不知……”
姒晋害怕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了。
“大皇子很喜欢英雄救美?”
彤城娴看着姒晋红肿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开口提点他两句。
“英雄……救美?芙儿只是一个不懂礼数的女眷,还望彤城少主……多多关照……”
姒晋现在这副鬼样子,话都说不清楚,高耸入云的红脸蛋子,没有一点苍白色,还不忘帮着槐以芙求情,让彤城娴心中更加大为恼火,拽着姒晋头发的左手,都忍不住又下了几分力道。
“既然大皇子这么心疼槐小姐,那本少主定然不会亏待于她。”
彤城娴轻声在姒晋的耳边说道。
姒晋没有回话,他听出来彤城娴这几句话中的威胁之意,他什么都做不了。
彤城娴突然松开拽着姒晋黑发的手,姒晋如临大赦一般,赶紧挪到床榻的角落里,蜷缩起来,紧紧怀抱着自己的双腿,脸部火辣辣的疼痛,让自己双手根本不敢触碰。
“或许一会槐小姐就该到了,大皇子,你说本少主该怎么报答她昨日对我的出言不逊呢?”
彤城娴话锋一转望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太阳已经快攀到正午了。
“还望彤城少主……手下留情。”
姒晋听到彤城娴的话,忍着不甘的心,还是开口恳求道。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替槐以芙祈求,她心中更为暴怒,恨不得立刻撕了他二人这对狗男女!
为了不便宜她俩,只能忍着怒意一点点来,不着急……
“少主,膳食做好了。”
绿梅站在门口提醒,虽门没有关上,但她也不敢轻易踏进屋内,这屋内的气氛显然不对,望了望缩在床角的大皇子,虽看不清面容,但这副场景,想必也是受了少主的折磨。
绿梅心里也有些不明了,为何自家主子,对大皇子下手这般狠辣?明明自己印象中,二人只在少主及笄礼见了第一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恨呢?她不敢问,只能自己思量,身为大户人家的属下,不能多嘴才是王道,否则……
“嗯,给大皇子也备一份,别饿坏了,一会有好戏看呢。”
彤城娴嘴角荡开微笑,吩咐道。
“是,少主。”
彤城娴来到前厅用膳,还没用完,家丁就前来禀报。
“少主,丞相槐府小姐在外想要面见。”
真快……
“嗯,请进来。”
彤城娴还在吃着,却有几分不满,昨晚用膳就被打断,今日又被打断,脸色沉了几分。
“彤城少主。”
很快家丁给槐小姐领进前厅,就退了下去。
“嗯,不知槐小姐有何事前来啊?”
彤城娴喝了一口白粥问道。
槐以芙看见彤城娴还在用膳,她的前来也没有让她放下筷子,有些不高兴,觉得此人粗鄙,一点没有规矩,来了客人还在吃东西,但想起今早爹爹的话,她只能耐住性子慢慢开口。
“昨日与彤城少主有些误会,今日前来想要解开。”
“虚伪。”
彤城娴语气冷淡吐出二字。
“什…什么?虚伪?”
槐以芙没有料到,彤城娴能这么不给她留面子,直接就说她虚伪!
“彤城少主怕是误会了,今日我真是想解开误会的,昨日种种都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小孩之间的玩闹。”
“槐小姐,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鬼话,虚不虚伪?”
“昨日还要你那丞相爹爹联合百官弹劾我娘亲,今日来我宅中说是误会?你这是糊弄三岁孩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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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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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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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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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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