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的空间里,元栀将双腿屈膝,压在腹部,背倚在硬邦邦的木质硬板上。
左手和和右手的空间倒还好,可以舒展一番,省的僵久了,血液不流畅导致麻了。
嘴里嚼着一块甜甜的糖果,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小的空间里下一秒就能溢出甜蜜。
元栀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极力保持着清醒,一颗接着一颗地吃着糖。
上了火车之后,一直站着,她睡不到觉,吃不了什么热乎的好东西,其实精神早就疲累不已。
要知道,她现在正处于身体融合的重要阶段。
嗜睡嗜吃,嘎嘎累。
偏偏睡不了。
此时她还在火车上。
化身纸先生匿名举报了一下,送给婆婆和姨奶奶一个惊喜后,她就立马踩点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她发现的一个好地方。
可以避免大部分的麻烦。琇書網
比如有人想突发奇想在火车上寻找她这个可怜的被拐女孩或者马甲纸先生。
那绝不会查到这里。
因为,这里是高级软卧。
元栀也是上次买东西,想着以防万一无意间发现的好地方。
高级软卧,顾名思义就是火车上卖的最贵的票。
不是简简单单的上下左右四个小床,而是一个可供休息的小房间。
里面有床有柜子有桌子,还有小隔间的上厕所的地方。
毕竟,价格也要对得起不是。
这间高级软卧,元栀发现时几乎看不到人住的踪迹。
要不是她看见一个放在角落的行李包,和桌椅移动的位置,她都要以为是间空的屋子。
从这些痕迹上来看,对方极有可能是一个工作狂魔,连觉都少睡的那种。
但是,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文件之类,所以,对方可能经常不在这个房间,去别的地方办公,晚上再回来办公休息。
加上外面还有人在门外暗暗盯着这个屋子,应该是保镖之类。
富贵险中求,为了避免更多的小麻烦元栀就悄悄钻进了这里,躲进去一个空柜子里。
就和她想象的一样,这个屋子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过,像是没人住一般。
不过,元栀还是没有允许自己放下心来肆意睡觉。
她就是在谨慎,在睡觉这种人体最放松的时刻,呼吸声总会略重一些。
她能在清醒的时候保证自己将呼吸声放到最低,但是睡觉时元栀不敢保证。
万一睡觉时(* ̄ー ̄)被逮出来,元栀表示自己不想想象这件事情。
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忍一忍,明天早上就到了。”
元栀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皱了皱脸,有点疼。
突然!
有人来了!
元栀眼神立马变得清凌,透着锐利,微躬着背,将呼吸声降低到最低频率。
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吗?
元栀缓缓闭上眼睛,用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秦致远走进来,关上门,揉了揉额角。
俊美的面孔微带一丝疲怠。
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胸前的扣子,将西装外套随意扔下,然后扯开脖子上的竖领,露出吞咽分明的喉结,和白皙的皮肤。
扣子被拽的太急,动作细微处露出了锻炼结实的胸肌。
秦致远一向表里如一的严谨,可是在劳累熬了一夜商谈要事后,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显露出一丝金玉窝中长的矜贵小任性。
比如,将衣服脱下随意扔在地上。
外套脱了,轮到换裤子。
咔擦一声,手指已经将腰带顺滑地抽出,食指按上了拉链……
动作突然一顿,秦致远立马将拉了一半的拉链拉回,头猛地转向柜子那边,眼眸微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怒气并存的表情。
他并没有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甚至有意地一步一步走过去,皮鞋踩在铺的木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来。
如同一只察觉到有别的小动物闯到他领地边界的傲慢狮子。
元栀依旧保持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心中产生一种微妙的不可思议。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对方似乎察觉到这间屋子里已经闯进了第二个人。
并且极有目标地往柜子这边走去。
是第六感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太过谨慎?
元栀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在真正暴露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可能会被发现有可能不会,她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不过,他不是刚刚在换衣服吗?怎么换着换着就这样了?
元栀也有些羞恼。
她知道对方换衣服当然是听出来的,她才懒得看一个陌生男人换衣服。
她没有这个癖好。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突然停下。
元栀能感觉到对方就在她附近。
柜子一共四个。
他会全打开吗?
他打开了其中一个柜子。
空的。
秦致远冷漠的眉眼轻轻一扫。
没人。
然后关上,转身就走了。
元栀依旧摒着气,睫毛轻颤。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去而复返,又打开了一个柜子。
元栀:呵。
这次男人似乎真的放心了,离开了柜子旁。
元栀又听到了衣服摩擦的声音,应该对方又继续换衣服了。
然后是男人拿起了书,看书,书页摩擦的声音,大概五六分钟翻页,偶尔会拿起笔写什么。
元栀总算在心中松了口气。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啪!”柜门被猛地打开,明亮的光迅速挤满小小的柜子里。
从黑暗中极速切换到明亮,瞳孔刺激地收缩了一瞬,眼角困倦的泪花瞬间化为一道泪水缓缓落下。
元栀心中空白了一瞬。
她,竟然被发现了。
极力控制住表情,保持低头蜷缩的动作。
秦致远高高在上地垂眸看着柜子中瘦弱的身影,微微皱眉。
语气淡漠:“出来。”
柜子中蜷缩的瘦小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吓到了,半晌才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出柜子。
但因为长时间保持不动,动作僵缓。
在快要出柜的时候,她抬头,露出一张斑驳泪水的瘦弱小脸。
“哥哥,别赶我走好不好,求求你~”
元栀掩藏的泪水下的眸子冷静地掠过眼前的男人。
就是这个狗男人把我逮出来了?
长的还挺人模狗样。
还有,胸肌也挺大。
比她的还大,竟然。
信誓坦坦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被逮出来的元栀直接恼羞成怒地扭曲了。
好生气,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换位思考,她才是入侵者,是她做的不对……
元栀:还是好气,这个狗男人诈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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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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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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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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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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