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运面色凝重,伪婴境的灵力汹涌而出,催动一道道法诀轰击在红发青年的气血场上。
不过帝魃神体由旱魃精血凝聚而成,肉体强度也几乎不逊色于超脱剑体。所xiumb.com
以时天运在双手间不停绽放的一道道璀璨法诀,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实际上最多也只是让李牧身体周遭的暗红色气血场晃动闪烁,没有攻破的迹象。
而李牧在和时天运一次次的交手中,对自己这具新神体的越来越熟悉,对体内神术的掌控能力也越来越强。
不过和鬼谷神体不同的是,帝魃神体内的十道神术并不是一整个谱系的神术。
鬼谷古城十术来自于鬼谷传承,它们虽然彼此之间相互独立,各有各地玄妙和威力。但究其本源,这十道神术全都蕴藏着鬼谷传承的“纵横”二字。
但“帝魃神体”内的十道神术,并没有类似的联系。
简单的说,鬼谷神体自出世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完美无瑕,毫无缝隙的先天神体。
而帝魃神体,更像是十块不同颜色的玉石,在旱魃气血的笼罩下粘黏在了一起。
一具完美无瑕,一具裂纹遍布;
一具先天而成,一具后天而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时天运并没有清晰的体会到轩辕天一的窒息之感。
他只觉得在和红发神体的交手中,对方越来越灵活,越来越难缠,不过依旧留有余力。
“轰~”
两个模糊的身影撞在了一起,整座倒悬岛剧烈的抖动。
剩余的三座山峰也轰然倒塌,灰尘肆意扬起。
正面一击之后,时天运倒飞而回,面色微白,气血飘浮不定。
而李牧衣袍破碎,上身赤裸,露出了肌肉虬结的身躯。
“差不多行了。”
时天运面色阴沉,灰袍鼓起:“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耗下去。”
李牧闻言眼帘微动,然后笑了笑:“那就最后一招?”
“嗯。”
时天运眯了眯眼睛,背后的灰色鸠鸟再次凝聚而出。
年幼的鸠鸟引吭高鸣,将时天运自己的气息推向了极致的巅峰。
“神术,鸠落。”
灰色的霞光笼罩住了整座岛屿,时天运的脖颈突然诡异的伸长,一口咬下了自己身后的“鸠鸟头颅”。
鸠鸟哀鸣一声,身体轰然破碎。
无数的破烂羽翼和灰色光点,融进了时天运的身体里。
当羽毛散落而尽,时天运已经变成了一具除了灰色之外一无所有的光滑躯壳。
没有五官,没有羽毛。
只有一个灰色的躯壳漂浮在原地。
但就是这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灰色躯壳,却带给了李牧一种极其棘手的感觉。
似乎破不开这副躯壳,自己便没办法真正的伤到里面的时天运。
李牧眯了眯眼睛,红发渐渐垂落,帝魃之体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十道神术散发出了十种不同的光晕,在这具健壮完美的身体里不停的流转。
身体四肢各处都散发出不同的光泽。
但它们彼此之间却相斥排挤,使得这具神体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肌肤之上也渐渐蔓延出了细小的裂纹。
“剑诀,血墓。”
在这时候,李牧的丹田内一枚血色的金丹,散发出了血蒙蒙的光晕。
光晕凝集出了十个“墓碑”的影子,将十道逆反暴动的“神术”笼罩在内,埋葬在了身体里的角落。
当一切安静下来后,李牧身体的肌肤上多出了十个“墓碑”的印记。
而此时,帝魃神体……突然长出了紫金色的鳞片。
李牧愣了一下,然后挑了挑眉头:“轩辕家,好像有点意思啊。”
时天运没有在意对手神体的变化。
没有五官的灰色躯壳晃动了一下,然后便诡异的穿过了虚空,来到了李牧的面前。
灰蒙蒙的右手探出,悄无声息的抓向了李牧的丹田。
李牧面无表情,瞳孔深处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布满紫金鳞片的恐怖右手高高扬起,后发先至,以一种无法预料的角度,一拳轰在了时天运的脖颈上。
“咔嚓~”
清脆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
时天运的脖颈陡然扭曲到了一个夸张的角度。
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灰色头颅摇摇晃晃的挂在身体上。
脖颈血肉横飞,看上去只剩下了支离破碎的藕断丝连。
“你……”
灰色躯壳微微颤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李牧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时机,表情冷漠,左手捏住了灰色的右手,然后猛然发力。
“咔~”
李牧的指尖捏碎了灰色的光膜,然后扭断了时天运的右手。
“咕~”
时天运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怪叫,像鸟类一样开始疯狂的嘶鸣。
尖锐恐怖的声音回荡在倒悬岛上,山石被震荡成了粉末,湖水剧烈的翻涌蒸腾。
李牧处于鸠鸟鸣叫的最中心,识海刺痛至极,面色也迅速的灰白了下来。
但他自己没有丝毫的放松,左手牢牢的钳制住时天运的臂膀,右手高高扬起,一拳轰在了时天运光滑的脸庞上。
“咕~咕~”
灰光荡漾,血肉横飞。
鸟鸣声断断续续,时天运像是一只被捏住了一只翅膀的鸟禽一样,疯狂的忽闪着自己的翅膀,挣扎着自己的身躯。
在这种剧烈的挣扎下,李牧的身体也跟着踉跄的晃动。
一人一鸟在半空中跌跌撞撞,纠缠在一起。
“咕~咕~”
时天运用“祖鸠之鸣”轰击着李牧的识海,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想要借此脱离逃开。
识海刺痛不断,像是要从中间分裂而开一样。
李牧的面色灰白,嘴角渗血。
但他的左手依旧死死的捏住时天运的臂膀,右手一拳又一拳的轰击在了他的脸上。
“咕~咕……草!你小子没完没了了是吧?”
时天运满脸鲜血,没有五官,但脸庞上却凹凸不平,格外的狼狈。
“别急啊,老东西,再来两下。”
李牧咬紧牙关,强忍着脑海里的晕眩和刺痛,每一拳都稳定的轰击在了时天运的眉心处。
终于,在一声恐怖的嘶鸣声中,李牧一拳轰碎了时天运的灰色躯壳。
彻底的将这人从“鸠落神术”的状态中轰了出来。
而他自己的右手,此刻也是鲜血淋淋,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灰袍青年踉跄的出现在了半空中,他低垂眼帘,抬起了左手,牢牢的握住了李牧轰击而来的右手。
“你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时天运满脸狰狞,眉心猩红之色大放。
他将观音之体催发到极致,灰白色的光泽覆盖了全身。
李牧笑了笑,平静的抬了抬眼:“切磋一下而已啊。”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杀了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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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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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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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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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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