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懒一天,说说心里话。
炉火开始炙烤寒冷的窗棂,叶落于无声,在寂静的凌晨,听见大地的鼾声。
辗转反侧,试着忘记寒冷。缩一缩破落着棉絮的薄被,睁开双眼细看阳光离这还有多远。人迹罕至的湖畔,夜空在湖面投影,感觉着冷与清,连泪都不敢放肆,怕一忍不住,泪水便在眼角长久的晶莹。
睡不着,思念起纳兰容若,总感觉我们是一样的。心里吟起“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知道,梦里相见的心痛,清醒后的惆怅,挽不回秋天的那一片丰收的繁华。我在人世间叹息着,就像食指那样,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也想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可是瑟缩在冬天一隅的躯体忍不住寒冷。
忘记繁华吧,或许生命本该这样安静的收尾,忘记我在丛林中看见的美丽的鹿吧,忘记夜莺在我秋天的梦里婉转的歌唱吧,忘记那一树硕果,忘记秋日的阳光。海子说:孤独是沉睡的鹿王。海子说: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已经追不回秋天,我已经追不回秋天了。m.χIùmЬ.CǒM
吟着海子的下句诗:只身打马过草原。幻想着在有一次机会去外面晒晒秋天的阳光,幻想着有一次机会看看湖边成片芬芳的薰衣草。黑夜在我的视界里模糊了,我也分不清这是征兆还是困意,不奢求还有机会再回到秋天,只愿还有机会看看阳光在我眼里把眼泪照耀的璀璨。什么愿想也不会实现,现实不会上演梦境的虚幻。我也渴望可以像那个小姑娘一样,面对着墙,划一根火柴可以看见天堂。
从墙上漏下来的星辉在黑暗中起舞,我的最后的梦境在生命里放歌,悄悄是别离的暗号,我在冬夜里沉默。
还有机会,让我再想想秋天吧,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昔在清醒里破空而过,故事划出尖锐的风声。泪水在心中徘徊,疼痛在身体里打转。故秋,我已经来不及挥手告别,请你一路走好,我会记住没有你的冬天,我会记住没有你的寒夜。秋,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知道你和阳光已经很远,很远,就让我把远在远方的远归还给你,矛盾着想要忘记没有你的冬天,挣扎着再从梦里看你一眼,我留不住你别离的脚步,我挽不回你誓去的身影。为了这该忘却的思念,生命的长路,两边荒芜。连叹息都不在了,没有什么好迟留的,我觉得身体轻盈了,我忍不住寒冷,但是我可以在空中游荡了。我临走前转过身来,看着蜷缩在残破棉被里的自己,心里已经摸不到疼痛了。
孤独是沉睡的鹿王,落魄不是湖畔的腐尸。我依然很清楚的记得我身下曾经一片繁华。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海子《九月》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l,他(她/它)是唯一的存在。或许是真实,或许是幻象,不可否认的是,他(她/它)是我们心里永恒的仰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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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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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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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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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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