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苞米地,曹伟立即迎了上来,焦急的看着我。
“这里死过四个人吧?”我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没错!”曹伟点点头。
“我刚才看见了!”我琢磨了一下,把看到的杀人过程说了一遍。
“没看到我家小爽吗?”曹伟抢着问道。
“没!”我摇摇头,径直来到女鬼葛燕身前,她眨眨眼,带有一丝挑逗性的舔舔嘴唇,腻声道:“谢大神,你尝试过和鬼双修吗?我可以满足你哦!”
“我在苞米地里面看到你了,你妈骂你是婊子,还打了你一巴掌,你反抗了,还说这是随根,你和你妈之间的矛盾就是那会结下的吧?”我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说道。
葛燕的脸色瞬间变了,就在我以为她要控制不住时,她忽然展颜一笑,道:“没办法啊,老娘是天生的贱货,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一拳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完全不着力,葛燕这唾面自干的本事,我是真佩服。
“谢大神,别看你本领大,可人情世故方面,你还差的远呢!”葛燕抛了个媚眼,扬起胳膊拄蹭了我一下,一股似臭非臭的味道传了过来。
“狐臭!”我立即反应过来。
“没错!”
葛燕点点头,指了指咯吱窝,说道:“曹爽这小子有狐臭!”
凶手有狐臭,曹爽也有狐臭,所以他被当做了凶手,把魂勾去了,想到这,我回头问道:“老曹,你们村都谁有狐臭?”
“不知道!”
老曹摇摇头,他媳妇眼神一变,问道:“问这个干嘛?能帮我们家小爽吗?”
“能!”我点点头。
“那我知道!”他媳妇立即说道。
“你胡咧咧啥,不知道别瞎说!”曹伟有些急,把媳妇拉倒了一边。
“姓曹的,你就有狐臭,小爽的狐臭就是遗传你的!”他媳妇打开曹伟伸过来的手,抱怨道:“也就是我不嫌弃你有狐臭,嫁给你,没想到你生冷不忌,竟然和葛燕那个臭婊子有一腿,你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老曹你有狐臭?”我冷冷的盯着曹伟,同时嗅了嗅,除了曹爽身上淡淡的味道,我没在曹伟身上问道那股狐臭特有的味道。
“我没有!”曹伟回头瞪了媳妇一眼,抬着手说道:“不信你们闻闻!”
“确实没有!”任婶凑过去闻了闻。
“他确实没有,那是因为他做了除狐臭的手术!”他媳妇扬着嗓子喊道。
“别他妈瞎说!”曹伟的脸色终于变了,抬手就要打人。
“想打人啊?”亮子一步上前,捏住了曹伟扬起的手腕,似笑非笑的问道。
“是你?”我随即上前,冷冷的盯着曹伟。
“什么是我?”曹伟慌了,甩了两下没挣脱,急道:“我找你们来是替我儿子治病的,不是来破案的!”
“破什么案?”我笑了,示意亮子松开他的手。
亮子甩了一下,把曹伟甩到身后,和我一起逼近曹伟。
“你们干啥?”
曹伟踉跄着倒退,脸色满是惊慌之色。
葛燕抱着胳膊,随着我们一步一步的向前逼。
曹伟媳妇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道;“老曹,当年的人是你杀的?”
“不是我!”曹伟一口否定,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拌在了垄沟上,一屁股摔倒在地,坐在了苞米地的边缘,压倒了几根玉米杆。
一张苍白的小脸自玉米杆中探出,下巴抵在曹伟的肩膀上,微微嗅了嗅,眼中出现一丝疑惑之色。
我们几个同时停下,曹伟媳妇这会反倒慌了,脸上的恨意褪去,代之的是一抹担心,她想都没想,扭着肥胖的跑了过去。
下一刻,那张苍白小脸上的疑惑尽去,几双手同时自苞米地中探出,抓住曹伟,猛地向后一拖,将他拖入了苞米地。
“老曹!”
他媳妇发出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声,跟着冲了进去。
“你是故意的吧?”
曹伟两口子进入了苞米地,我回头看向葛燕,沉声问道。
“不是!”
葛燕摇摇头,说道:“老娘怎么知道曹伟有嫌疑?”
“大侄子,现在怎么办?”任婶又急了,她搓着手,说道:“我就怕出幺蛾子,还真是怕啥来啥,你说曹伟怎么会杀人呢?”
“不知道!”
我摇摇头,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曹家家境不错,除了一个狐臭,找不出什么缺点。
在那个年代,可不兴什么自由恋爱,很多时候见一面,父母就把事情给定了,按理说,曹伟不会受什么刺激。
“我的亲侄子哎,你可别不知道啊!”任婶是真急了,一边跺脚一边说道:“你知道外面现在都说咱们啥吗?”
“说啥?”我问道。
“说咱是扫把星,给谁看病谁出事,这次再出事,这个污名可就洗不清了,以后谁还找咱看病啊?没人找咱看病,上哪赚钱去啊?”
任婶恨不得把曹伟从苞米地中拎出来,至于当年的凶杀案,任婶虽然同情,但是和钱比起来,任婶觉得还是钱重要。
“妈,你别管了,听哥的!”亮子把任婶拉到一边,不让她说话。
“你们就作吧!”任婶看着亮子,无奈的跺跺脚,气哼哼的不吱声了。
“谢大神,你说,老曹能活着出来吗?”葛燕插着腰,脚一点一点的,踢着地上的土疙瘩。
“能不能活着出来,你不知道吗?”我反问道。
从始至终,就属葛燕的问题最大。琇書網
是她上的曹爽的身,也是因为她,我才来到曹家,来到苞米地,见到了多年前发生的那场凶杀案。
刚刚也是她扬起曹爽的胳膊,让我注意到了狐臭味,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会按部就班的招魂寻魂。
只是,她不说,我也没啥办法。
“曹伟要是死了,他答应的那些条件可就没了,坟没人修,男人也没了,你可是两手空空啊?”我半是调侃的说道。
“不怕,不是还有你呢吗?”葛燕挤了挤眼睛,说道:“傍上你这么一棵大树,还愁没男人,实在不行,你烧几个纸人给我,我应付一下也行!”
“怎么,想要和我混?”我问道。
“谢大神,我说实话,我葛燕除了淫荡一些,其他方面那是杠杠的,这十里八乡的孤魂野鬼,哪个不给我一些面子?”
葛燕拍着胸脯,口气震天响,“以后您要有事,烧个香招呼一声,我肯定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更加确定,这次的事,就是一个局,就如同前几次的事情一样,每次的活干下来,雇主非死即伤。
任婶的话倒是没错,这么下去,我扫把星的名声是跑不掉了!
“出来了!”
任婶突然发声,惊喜的指着苞米地。
我抬头望去,曹伟确实出来了,他这会的表情很奇怪,有苦涩,有惊慌,有无奈,还有一抹死灰色。
引起我注意的是他身上挂着的人,那四个死者全都攀附在他的身上,左右肩膀各一个,后背一个,怀里一个。
四个死者中,死的最惨的是小女孩,她趴在曹伟的怀里,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回过头,对我露出一抹羞涩的微笑。
除了这几个人,曹爽也在,他神色复杂的跟在曹伟身后,眼中掺杂着各种情绪,有震惊,有不信,还有一抹深深的失望。
胖女人,也就是曹伟的媳妇也在,她眼中有着一抹解脱,偶尔看曹伟一眼,也满是厌恶。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曹伟当年为什么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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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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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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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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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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