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摇晃着我的胳膊,虽然在撒娇,可眼中的那抹阴沉,只要不傻,便能看得见。
“你救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沉默半响,缓缓的说道。
这是原则性问题,不能瞎说,而且李珣这个人绝对是得寸进尺型的,我要是违心说他好,他能干出来什么我不确定。
不过这么说也有一定危险性,万一他恼羞成怒,给我几下,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扛不住。
“噗!”
李珣定定的看着我,眼中的阴沉意味越来越浓,最终却化为了一抹灿然的笑容。
我看的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还笑了?
正愣神着,他抛了一个媚眼,娇声道:“我喜欢的男人,就该这样,不能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那种烂男人,我第一个看不上!”
说完,他重新发动车子。
我被他弄的出了一身冷汗,我刚才要是说错了一句话,绝对讨不到好,这个性格,比他哥还难缠。m.xiumb.com
再次上路,李珣没再说什么,我俩之间陷入了沉默,这种情况我很满意,索性闭目养神,一点一点调动穴窍内的气流,恢复身体。
一个半小时后,我和李珣自电梯中走出,目光同时投向了中间那户。
这个房子我很熟悉,前天来时郭富便躲在里面。
李珣对这里好像比我熟悉,径直走过去,摸出一个小铁片,对着钥匙孔捅了两下,发出咔哒一声,锁开了。
和前天来时一样,里面没什么变化。
李珣站在门口跺跺脚,长筒靴踏在地板上,发出一阵空洞的声响,带起一丝丝灰尘。
“噗!”
轻吹一口后,他来到玄关拐角处,蹲下来看向墙角的那块地板。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看着!”
他回头对我娇媚的一笑,袖口中滑下来一柄匕首,插入了地板间的缝隙,双膝顺势跪下,臀部高高隆起,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我的太阳穴蹦了蹦,这个李珣,时刻不忘诱惑我,可他总是忘记一点,他是男儿身,这一点根本无法改变。
所以,他摆出的姿势越诱人,我越恶心。
大黄不管这些,绕着李珣摇着尾巴,漆黑的鼻头一边嗅着,一边往前凑。
“乖啊!”
李珣回手摸了摸大黄的头,可能觉得地上有些脏,她重新站起来,将羽绒服脱下来,递给我道:“拿着!”
我刚接过来,他又跪了下去,这一次,我确定没看错,他确实有胸,看规模还不小。
我又感觉到一阵恶心,这两个多月李珣到底干嘛了,不会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吧?
一想到这一点,我便感觉到一阵恶寒,同时也替被困在这具身体里面的那个男李珣一阵默哀。
可以想象的到,一旦那个男李珣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发现自己变成了这副样子,会发疯到什么程度!
“好了!”
没给我态度的感慨时间,李珣欢快的叫了一声,撬开了地板,从下面摸出了一把短匕。
“匕首?”
我盯着把柄将近巴掌长短,通体锈迹的匕首,心里一缩,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正从上面散发而出,向着四周逸散。
“嗷呜!”
大黄凑的最近,受到的刺激最强,一个纵跃,直接横移出两米。
“煞匕!”
李珣掂了掂,递给我道:“一贯道的法器,想要炼成很简单,杀够七七四十九个人就可以了!”
接过来的一瞬间,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中响起了一道道凄厉的呼号声:“杀!杀!杀!”
我下意识握紧匕首,一道气流也在同时输入匕首内,镇压那一道道混乱的嚎叫声。
李珣没看我,而是背负着双手,仿佛小姑娘般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另外一个墙角,然后蹲下来,如法炮制般挖了起来。
这一次,挖出的不是匕首,而是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头骨。
李珣取出来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很细,也很小,但是就好似雨水一样,一刻不停,渗入人的心坎里,难以安宁。
“刚降生的婴儿头骨,经过特殊手法固化,将婴儿死后那一缕阴怨之气存在其中!”
李珣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将婴儿头骨放在我手里。
接过来后,我只看了一眼,便感到一股浓浓的悲哀。
婴儿头骨很小,被漆成了古铜色,两个拇指大小的眼眶黑洞洞的,就好似有一双委屈的眼睛在看着我。
我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悲恸,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纸,将婴儿头骨包裹起来,又点上一滴血封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贯道到底想要干什么,在这件房子里埋了一柄煞匕,又埋了一个婴儿头骨,而看李珣的动作,这一切还没完。
埋煞匕的墙角位于西侧,埋婴儿头骨的地方位于南侧,看李珣现在去的方向,是东侧,也就是说,埋下的东西是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来定的。
除了现在这两样,应该还有两样。
和刚才一样,李珣蹲在地上,用匕首撬着地板,很快便传来咔哒一声,又一块木板被翘起来。
里面的结构基本相同,中间用布包裹,上下垫着朱砂,这一次取出来的是是一个满是锈迹的箭头。
“嗯,又是一件凶器,主杀伐!”
李珣在手里颠了颠箭头,随手扔给我,径直向着里面走。
接过来后,我二话不说,直接用黄纸包裹,以血封禁。
西东南三个方向的东西都被起出来,现在只剩下北方的。
北方是厨房,李珣走过去后,搬了一把椅子,和前面三次不同,这最后一样东西没藏在地下,而是藏在墙里。
来到窗边,李珣踩着凳子上去,对着窗框上方的瓷砖敲了两下,发出一阵空洞的咚咚声,然后陡然加力,瓷砖发出一道脆响,裂开了。
李珣将匕首刺入瓷砖的缝隙内,撬了两下,瓷砖纷纷掉落,露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洞。
我看了一眼,又是一阵恶寒感传来,就好似和一只眼睛对视。
李珣瞄了一眼,便把匕首刺进去,小心的挖弄起来,很快便撬出一个漆红色的小盒子。
握住小盒子,李珣回头对我灿然一笑,我忽然发现,她的眉心多了一道黑气,刚想开口指出,他脚下一滑,跌了下来。
“小心!”
我下意识向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腰,他顺势抱紧我,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般盘在我的身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福的表情,眉心的那道黑气也消失不见。
“草!”
我暗骂一句,知道自己中计了,感受着胸前的那抹柔软,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啊?
“我就知道你会抱住我!”
幸好,李珣被抱太久,嘻嘻笑了一声便从我身上下来,摊开手心,将那枚小盒子展现在我眼前,道:“看看吧!”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没有任何迟疑,拿起了小盒子,揭开盖子的一瞬间,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再次袭来的同时,也让我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颗眼珠。
眼珠内,闪动的是我的影像,我在看它的同时,它也在看我。
“这是猫眼睛!”
李珣凑过来,贴在我身上,伸出一根手指触碰了一下那颗眼睛,眼珠顿时破碎,向内凹陷,几乎是在瞬间腐败。
我心里一凝,李珣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了,还想暗中窥视,真是不知死活!”
想起那种感觉,我没吭声,还是不懂一贯道费这么大的劲,布置这些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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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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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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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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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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