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房子,成为凶宅的先决条件便是里面死过人,或者建在了坟地上。
关于两处凶宅的资料,石三强简单介绍了一下,农村的那处,以前吊死过人,市里的那处,据说是有人跳楼,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以前出门看事,一般都是赵亮陪我去,这一次,只有灰孙。
石三强要出远门,据说有一处楼盘要开盘,担心有人捣乱,请他去坐镇。
阿桑没跟着去,而是留在了我家,说是要和褚墨叙旧,这俩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聊的什么!
石三强离开前留了一辆车给我,国产的长安,说是以前帮一个4s店处理过事,对方赠送给他的。
“车不值钱,也就八九万,你先开着吧!”
这是他离开前和我说的话,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味道,这货看不起我。
我也没矫情,钥匙收的很自然,想让人看得起,还得自身的实力强,最好的反击便是把这两单生意完美的解决掉。
村子叫红旗村,不大,一共五十多户,正好守着去市里的公路,一半在公路的左边,一半在右边。
那栋凶宅位于公路的左边,正好是把头的一间,我到的时候是中午,从外面看,房子只是破败一些。
左边一共不到二十户,下车后,我挨家看了看,一共只有五户有人,还都是老人。
连着问了三家,一听说我问的是那间凶宅,第一反应就是赶人,问到最后一家,终于有人开口了。
最后这家姓赵,老头七十多了,我进屋的时候,他正守着炉子烤土豆片吃。
听我问你那间凶宅,他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忽然问到:“顶香的?”
“是!”
顶香的就是出马的,我懒得解释太多,直接承认下来。
“来,陪我喝两口!”
老头对我招招手,起来又摸出一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放心,纯粮食小烧,绝对不上头!”
我也没推辞,搬了一个马扎,和老头一样,围坐在炉子边上。
下酒菜很简单,土豆片,大葱大酱,还有花生米。
“我今年七十九了,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坐下之后,老头没说那间凶宅的事,倒是和我聊起了家常,说他老伴没了十多年了,几个儿子都在外地,几次想要接他过去住,他都不愿意,说人讲究落叶归根,他有预感,挺不过去这个冬天了。
“你是顶香的,我求个事,只要答应了,想问啥我都告诉你!”
叙完家常,老赵头眼巴巴的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大爷,你先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我没大包大揽,经历了这么多,我很清楚,有些诺言许下了,是要还的。
“你看,我那三个儿子,都在外地安家了,我要是死了,他们一年都回不来一次,有一天我的坟让人扒了,他们不见得知道!”
老头唉声叹气的说着,这个倒是实情,家里有个老人在,便都有个奔头,这个人要是没了,家也就散了。
兄弟姐妹要是在一个地方还好,要是分散在各地,平时各忙各的,一年到头都很难相见。
“我也不想投胎活下辈子,你看能不能找个香堂把我和老伴收了,不求别的,过年过节什么的,让我们吃顿好的就行!”
老头说完,又开始眼巴巴的看我。
“行!”
我一口答应下来,这个太简单了,如果找不到去处,把他收到我的香堂里都行。
老头松了一口气,捏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吸溜一口,又扔嘴里一粒烤的焦香的花生米,打开了话匣子。
村头那户人家姓张,在他们红旗村也算是一户有钱的,可越有钱越抠,钻到了钱眼里。
“张小子嫁闺女和卖闺女差不多,朝人家要二十万彩礼,还要房要车的,老头我说句不好听的,他闺女下面是镶金还是嵌玉了?”老头又吸溜一口酒,脸不知道是喝的,还是被炉子的热气烤的,红扑扑的。
“然后呢?”我举起杯子和老头碰了一下,配合着问道。
“为了彩礼钱,闹的不可开交,张小子还把他闺女关起来了,他家那闺女性子急,也刚烈,就威胁,如果不放她出去,就上吊!”
说到这,老头有些唏嘘,又喝了一口酒,缓了一会,才说道:“张小子钻到钱眼里去了,死活不同意,结果他闺女真就上吊了,就吊在门框子上,发现的时候,人都死透了!”
我夹起一块土豆片,一边嚼着,一边想着,上吊是一种很痛苦的死法,她又是带着怨气上吊的,死后阴魂不散,把房子变成凶宅倒是有可能。
“他家人都去哪了?”我想了想又问道。
“都死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闺女上吊死了,当妈的一时想不开,喝农药死了,张小子眼见着老婆闺女都死了,天天喝闷酒,有一天喝的太多,再也没醒过来。
“草!”
听到这,我暗骂一句,这就是害人害己,而且那栋房子里很可能不是一个怨鬼,而是三个,这样的话根本用不上两单生意,这一单就能把怨鬼的数量凑够了。
陪着老头喝完酒,我把电话留下,出门直奔那间屋子。
按照老赵头说的,打从张小子死,那间房子就没消停过,因为把着路边,总有路过的人看到有人冲他们挥手。
这点还能忍,挥手就挥手,反正也不出来闹人,只是困在房子里。琇書網
可邻居受不了,一到半夜,就能听到房子里面传来争吵声。
张家一家三口都死了,这一点谁都知道,这又传出争吵声,换谁都知道,里面闹鬼了。
没用上几个月,住在附近的都搬走了。
张家的房子是三间大砖房,外墙上贴着白色的瓷砖,起码这个扮相,是红旗村里最好的。
房子面朝公路,据说以前是小卖店,做一些过往车辆的生意,这么多年下来,赚了不少。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房子的窗户被木板钉死了,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啥。
门上都是锈迹,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人进来了!
“灰孙,你察觉到什么没?”
站在门前,我一边撬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灰孙聊着。
这次的事,我没怎么放在心上,三个怨鬼,目标明确,房子一共就那么大,根本无处躲藏,想要找到,很容易。
至于处理,那就更简单了,符纸,泥塑,各种东西我准备的很齐全,只要没人在背后搞鬼,基本上不会出什么事。
“堂主,门口好像有人!”灰孙琢磨了半响,小眼睛眨了眨说道。
听它这么一说,我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门,门上包着铁皮,因为太长时间没人打理,上面满是锈迹。
明明没什么,可我自动脑补出门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心里跟着一突。
“妈的!”
我笑了笑,越搞胆子越小。
笑容还没褪去,撬了半天也没撬开的锁头发出咔哒一声,自己开了。
我看了一眼锁头,又看了一眼门,缓缓吐出一口气,向外一拉,吱嘎一声中,一股阴冷的气息直接蹿出,冻得人一哆嗦。
没等我回过神来,一双向外凸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直接印入了我的眼睛里,一个女人就这么吊在门框下,和我对视着。
“草!”
我暗骂一句,老赵头不是说人是在卧室的门框上吊死的吗,怎么是在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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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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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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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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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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