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错!”
走到狗窝时,三只老鼠停了下来,伸出拐棍点了点大黄的头。
“吼!”
大黄呲了呲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头一侧用爪子捂住头,又睡了。
“倚老卖老,腿都被人打折了,还在这装逼!”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自屋里传出。
“谁?”
三只老鼠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筷子粗的拐棍在地上一顿,三对灰黄的小眼睛向外喷火。
“你狗爷我!”
一颗带着毛碴的狗头顶开门,迈着四方步,从屋里走了出来。
“是你这条老狗?”
三只老鼠同时惊呼一声,拐棍一转,便想跑,可刚回头,便对上了大黄的那颗狗头。
“老爷,这仨家伙的长处在寻宝,那三条腿就是因为这个被人砍断的!”老狗一口叫破了三个家伙的隐秘。
“癞皮狗!”
三只老鼠一顿拐棍,恨恨的骂了一句,倒是没有了逃跑的意思。
“蛊,还是毒?”
那只刺猬也是同时发声,酱红色的小鼻子耸动一下,将目光对准了张茉。
张茉的伤还没好,她斜靠在窗下,眼睛转了转,蹲下来对刺猬伸出了手。
刺猬迈着小短腿,紧走几步,顺着张茉的手爬到她的胸前,又耸动了一下鼻翼,嘀咕道:“蛇草花,饮血草,你这个方子不对啊!”
张茉的眼睛一亮,托着刺猬进门回了房间,两人商量药方子去了!
至于那三只老鼠,这会已经跑到了大黄的背上,和老狗一阵唇枪舌战,他们以前就认识。
灰孙和黄燕则是屁颠屁颠的跟在那只瞎眼黄皮子和胸腹间有一道疤痕的狐狸后面,各种谄媚的小话不断送上。
这种情况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这六个家伙是完美融入,褚墨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在一边。
回屋以后,我把这六个家伙的名字写在堂单上,又割破手指,搞了几杯血酒当做贡品,让几个家伙喝下去,算是完成了仪式。
刺猬本名叫白先仁,她让我叫她老白;狐狸叫胡亦然,她说叫老胡也行,叫胡姐也不错;黄皮子叫黄三妹,她让我叫她黄姐,至于那三只老鼠,分别叫灰大,灰二,灰三,就叫本名就行。
入香堂时,我把老狗也拉了过来,特意问了他一嘴,要不要入我的香堂,结果这货说他是我的家仆,什么一日入谢家的门就一辈子是谢家的狗,说的我哭笑不得。
他不想入,我也不强求。
不过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和那三只老鼠认识的,他说是老交情了,以前没少干仗,具体的没说。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他不说,我也就没问,我很清楚,这一定和那三只老鼠的断腿有关。
谁还没有个伤心的往事,问多了其实和揭人伤疤差不多!
再说了,老齐太太的香堂辉煌的时候有将近二百位仙家,搞到现在,死的只剩下个位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谁都有秘密,不说便不说吧,入了我的香堂,只要以后对香堂全心全意便可。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用掺了我血的酒当做贡品,是张茉提出来的,话也说的很明白,我身上有本命蛊,喝了我的血,一旦对我有二心,会受到反制。
这六位没犹豫,只是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喝了血酒。
仪式结束之后,我本想留王寡妇吃饭,可她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只扔下一句,“以后咱姐俩喝酒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回!”
王寡妇一走,我把钱给了任婶,让她存着,随取随用。
“行,你们俩虽然不是亲哥俩,但是感情比亲的还好,婶也不和你客气,以后婶替你们当家!”
任婶话说得漂亮,钱也搂的紧,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如果是以前,我对钱确实很在乎,我想离开家,想存钱买房子,而现在,我已经有家了!
吃过饭,那六个家伙很快进入状态,那只刺猬也就是老白,把我们召集到了一起。
“你练的太过了,这么下去,没等把媳妇找回来,自己就先嗝屁了!”人员集齐以后,老白率先开口,把目标对准了赵亮。
“嗯?”
赵亮略有些不悦,阴沉的看着老白。
“你看什么?”
老白反瞪回去,说道:“神打练的是身体,身体不行,神上到你的身上一折腾,早晚耗光你的阳气!”
老白说着说着,来到了赵亮的跟前,指着赵亮的眼睛说道:“你看你,下眼线都出来了,明显是肾水不足,继续下去,说不上哪天就把自己练死了!”
赵亮面无表情的看着在他面前跳来跳去,唾沫横飞的老白,根本不在意,他不在意,有人在意。
“那咋办啊?”任婶急的不行,立即问道。
“这事包在我身上!”
老白拍了拍胸脯,一口应承下来。
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忽然觉得老白有点不靠谱,她这副做派,怎么有点像是卖假药的呢?
“真的没事?”
事关赵亮,任婶根本淡定不下来,追着问道。
“没事,这事还得感谢堂主,他带回来的药可是好东西!”老白伸手指了指我,张茉适时将几根筋头还有几朵晒干的血菇拿了出来。
“这是龙筋,这是血菇!”
老白指了指那两样东西,为任婶解释了一下这两样东西的功用,最后保证道:“有我在,保管药到病除!”
我有些意外,这些东西,我都忘在脑后了,回来扔在那里也没处理,还是张茉处理的。
“还有醒神香之类的,再买的话,不要买太多,我看了,再买出一个月的量就行了,以后我来制香,咱们自给自足!”老白明显很兴奋,挥着两只爪子,规划着今后的事。
“别见外,老白这么兴奋也是因为我们苦日子过的太久了!”老黄在旁边解释了一句,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怎么会苦,你们本事这么大,随便看看事,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赚?”任婶有些不解的问道。m.xiumb.com
“老齐的身体不行,我们又是一堆老弱病残,光是养伤,就养了很久,前些年也就赚个吃饭的辛苦钱,现在的事太多,需要打打杀杀的,你看我们像是能打动的样吗?”老黄落寞的说道。
她说的没错,前些年找出马的看事,一般也就压个十块二十块的,这个钱也就够吃喝的。
最近这段确实赚钱,可这个钱也不好赚,要拿命去搏,以他们六个的状况,出去搏,很容易死掉。
“我们兄弟仨个目前还帮不上什么忙!”
那三只老鼠这会对视一眼,由灰大代表发言了。
“也不是我们帮不上忙,而是堂主你的修为太低了,等你的修为再高点,你可以带着我们哥仨去寻宝,大小兴安岭里面的宝贝多的是,要药材有药材,要宝藏有宝藏!”
把我们的目光都吸过去之后,灰大清了清嗓子,那对小眼睛开始冒光。
“是啊,山里的好东西多的是,只是堂主你的修为太低!”灰二灰三也跟着附和。
我挠挠头,修为是硬性条件,以我目前的状况,即便是修为到了,也不能去寻宝,小薇还没找回来,三元宗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把这两个解决掉,我不可能放心进山。
“上午入香堂,喝血酒那会,我俩感觉有点不妙,吃完饭我俩卜了一卦,堂主你最近有血光之灾!”
老胡和老黄对视一眼,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我有点意外的消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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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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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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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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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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