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第一次吃到芙蓉蛋之后,他就对这个菜品有了某种执念,只要何芝芝主动开口问他想吃什么,他十有七八都是说芙蓉蛋。
“有什么想喝的汤?”何芝芝估计这个疲惫的家伙应该会一觉睡到夜晚,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时间刚好来得及。她自己有点想喝玉米排骨汤,便提议道:“我用玉米煲汤给你喝?”
严丛月含笑点头:“都可以,你决定吧。”他抱住她:“让下人去做吧,你陪陪我。”
何芝芝犹豫了一下。
她暂时不想跟这个导致她被系统控制的“既得利益者”相处,他才高考完很累,她不想这时候把矛头舞到他面前。
她的迟疑让严丛月火热的心冷却了几分,他轻轻的问:“不可以吗?你还有事情要做吗。”说着,他的嘴角下弯,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那你去忙吧,我真的有点累了。”
他披着头发,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何芝芝觉得自己又开始心软了。
陪陪陪,大不了直接闭眼睛拒绝交流算了!
“没有,我在想晚上还有什么菜色,让小厨房好好准备。”何芝芝糊弄过去,推他上床先,“我先去和糖包说说,你先去。”
严丛月笑了笑,盯着她脚步匆匆往外的身影,眸中神色晦涩不明。
何芝芝找糖包吩咐了一下晚餐菜色,还叮嘱她记得去前边通知一下家里人,今晚她在院子里开小厨房,就不出去吃了,并且嘱咐晚上的汤用玉米好好的熬一大锅,晚上也分一些过去。
糖包一一记下,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可要奴婢们晚间伺候?”
“应该不必了,烧点水晚上我要泡澡。”这几天她都是匆匆洗澡,洗完就去缝衣服,累得要死,今天没什么完犊子的任务,她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当然,这也是基于严丛月累了应该没那方面的想法。
糖包点了点头,看到何芝芝脸上的郁色:“小姐这段时间辛苦,不如晚上泡一下花瓣,奴婢再让手艺好的丫头来伺候小姐沐浴。”
“嗯……也行,不过丫头就不用了。”何芝芝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让丫头来帮自己捏肩,她的脚趾能尴尬的扣出六十一厅。Χiυmъ.cοΜ
她还裸着就要搞服务,她真的打咩。
何芝芝以前可是保守到精油开背都要美女店员转过去才肯脱衣服的……
糖包垂下头:“好,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就这些吧。”何芝芝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吩咐的,反正都在家里,有什么想起来再找她就行。
回到房里,严丛月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何芝芝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样,走到床边,从床头柜里翻出要给胡宗景做的攀膊继续制作。
活泼的橙黄色布条上绣了几朵艳丽的红色多瓣花朵,严丛月睁开眼睛的时候还端详了许久。
然而一看到有些短的布料时,目光就凝固住了。
这不是他的东西,也不是何芝芝的!!
是谁?
是谁的?
何芝芝垂着眼帘绣了几针,大约是太安静了,打了个哈欠,觉得累了,就随手把东西一扔,将针线放好也跟着一起睡了。
她呼吸沉稳没多久,忍不住开始推测这玩意是给谁绣的严丛月从床上爬起来,飞快的用手把橙黄色的布料一勾,放在手里笔划。
这是发带?
他比了比长度,比他的短很多,看起来是孩童用的。
他又看了看花色,这是什么花??怎么没见过?
他咬着牙,东看西看,芝芝平常也不爱使用发带,更多喜爱绢花或者钗环。
他嫉妒得要死。
这个颜色的发带他都没有!
这个花样的绣花他也没有!
这到底是给谁的?
他扭头看向睡着的芝芝,心酸又可怜。
她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他的脑子里胡思乱想,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后,脑子也没停。
好家伙,他直接做梦梦见何芝芝被一世家贵子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跟别人走了,他在后面又跑又追,摔了好几跤,平日里温温和和的芝芝连眼角都没给他。
他睡得不安稳,神色有些挣扎,他突然把浅眠的何芝芝惊醒,她扭头发现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勾着她给小景做的攀膊睡着了。
梦里严丛月好不容易追上何芝芝,谁知道他还被她甩开,他狠狠的跌在地上,左手断掉了。
何芝芝说:“你这个穷鬼,我要过更好的生活!”
严丛月不相信,何芝芝从来不是眼里只有钱的人,她正直、善良、包容,绝对不会是这个嘴脸。
但面前这个人明明就是她,为什么都变了?
“你名落孙山,配不上我。”
“不、不……”严丛月慌乱的说,“我、我会,我……”
“画什么大饼,考得上就是考得上,考不上就一辈子都考不上!”
“芝芝,芝芝你听我说……”
他呓语着,在他身边的何芝芝只能听到碎裂的几个迷迷糊糊的单音,她没好气的把他捆住自己左手的攀膊弄下来:“也不怕半夜把自己勒死。”
她晚上都不敢带绳子发带睡觉,生怕自己半夜做噩梦把自己的脖子勒到,这家伙反倒好,直接给自己捆上,没看出来他竟然有这种爱好,喜欢捆绑play。
他忽然睁开眼睛,吓了何芝芝一大跳,整个人往后仰去:“啊——!”
严丛月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却极快,他抓着松散的攀膊,把她一捞,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何芝芝:……
男人的下意识反应,真的让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芝芝……?”他不确定的问。
何芝芝有些疑惑,外头夕阳时分,房间里又不是没有夕阳光线,他以为他在哪里?
坏了,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你觉得我是谁?”
听到跟平日里没有差别的调笑声,严丛月闭了闭眼,将惶恐收敛,他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心想。
要不然还是将她关在家里吧。
这样无论他是否考得上,她都只能乖乖听他的话了。
明天就去买房子,就算只有一个院子都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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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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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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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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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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