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着眼前出现的男人,何芝芝微微挑眉,今天这家伙竟然带上了一个旧荷包。
这是一个鸳鸯戏水的藏青色缎面葫芦型荷包,他喜爱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近他不是一直带的墨绿色荷包……
他在暗示什么?
何芝芝没办法不多想,这个家伙总喜欢用可怜兮兮的话让她投降。
本来说一个季度做一个荷包,现在他竟然要一个月做一个!
算了,说不过他,直接躺平。
她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月月,那种青涩还可人的小娇夫让她很有“女尊”那味儿,哪像现在侵略性太强,让她总有种被小毒蛇盯上的感觉……
“我去处理了一下户籍,官府让我们不要随便走动。”严丛月看起来有些高兴。
“户籍?我们来府城的时候不是更新过吗。”何芝芝不解的问道。
现在的官府对人口的流向把控严格,她们不光出发之前得去出发地官府备案,还得通知官府出发时间,过关要看文碟,到地之后还需第一时间去官府备案更新地址,若是不配合的可能会处以罚款、打板子、流放等。
她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为什么又要去。
“听说济州城里混了些人进来,反正店也关了,你也别出去乱跑。”严丛月笑了笑。wWW.ΧìǔΜЬ.CǒΜ
“什么人?”
“这我怎么知道。”严丛月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被她打了一下手背。
“摸头就摸头,你摸我脖子干嘛。”何芝芝没好气的再一推他手,“还有,窗户我限你一天时间修好,不然今晚你去前院睡!”
看了一眼被自己不小心弄坏的窗户,严丛月转过头来一脸无辜:“是他自己要坏的,怎么能赖我呢。”
“你说呢?”何芝芝看着那窗户上破碎的纸,“你要告诉我昨夜春风呼啸如刀,直接把窗户吹破了?”
还不是这家伙想拆窗进来,结果不小心翻车了嘛!
他还死鸭子嘴硬:“你胡说,你污蔑我。”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须把它修好。”何芝芝还不忘记询问,“那些贼人危险吗,我们可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是不是该放把刀在房里?”
“……倒也没有这么危险。”严丛月笑着摇头,“不过家里有男人,还是不要分房睡的好。”
话语三句不离这事,何芝芝白了他一眼。
严丛月深深凝望着她,还不忘伸手帮她揉揉眉心:“你也不怕眼睛翻不回来。”
“呸!你别咒我。”何芝芝骂到。
他低声笑起来。
但这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严丛月想到了一件事,拍拍她的脑袋:“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晚上让念情过来陪你。”
他难得出门夜不归宿,何芝芝不免顺口又问了几句:“你要去哪?官府不是才说了不要到处走动吗?”
“那是不要离开济州,我去办些事情。”严丛月捧着她的脸,吧唧一口,“一两天我就回来。”
“什么事非要这时候去办?”何芝芝隐约觉得他是不是去搞投资去了,除了钱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在这个时间点外出吧……
现在这样搞得有点像口罩期,区域之间铺子都能正常营业,大家也可以随时出门交流,但不赞成流动。
如果要外出就得需要官府的文牒,除了粮食店里,现在街上都没有几个人。
这种时候价格变得很明显,好几个高级酒楼,比如八宝鲜味楼,他们高于三两银子的菜都暂不供应,每天开放的菜单数量也少了一大半。
在这种困难时间,谨慎才能保全自身。
“我的学籍有些问题……”严丛月温温柔柔的说着,“既然芝芝这么舍不得我。不然我带你一起去?”
“……什么时候走?现在吗?”
意料之中,严丛月淡淡一笑:“明天。”
“哦,也对,家里的驴车今天给付安拉桃子去了。”虽说是歇业,私房蛋糕的生意却没停歇,何芝芝的订单都是大户人家,专门派人来取,隐蔽性跟地下工作差不多。
幸亏现在还能批发得到鸡蛋,不然就只能错过啦。
原本考虑的养鸡场也因为现在混乱的局势暂时搁浅,若不是她的人靠谱,某些被煽动的人就要打杂砸她的养鸭肠抢鸭子了。
每到这种时候,有一些丑陋的小人就要跳出来恶心人,比如那什么郭氏。
反正贼心不死,动不动就想见缝插针尝试一下能不能翻盘,人家都知道被打了一次下一次要收敛,就她记吃不记打,挑唆村里一些人要抢她的地——
她的地每亩可以产出3/400斤稻子呢,还有上千斤的红薯,亏她真敢想。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因为村长不允许。
这时候她就不得不说当初自己大方的一把是大方对了,村里压根没人敢应声,还是郭氏去叫了自己娘家兄弟来,反还被村里人举着锄头扫把打了回去这件事成了村里的谈资。
何芝芝听闻之后真的觉得母语是无语,她从没见过这么笨的反派!
想到他们,就不免想起李翠芬,听说这次程朗又没考上秀才。
何芝芝觉得意料之中吧……
也不是她自带滤镜什么的,想当初他来回念叨的那几句诗词都不是一个文章里,而且人也不读书的感觉就每天到处乱骗单纯女孩……
而且就他那东一句西一句的这种水平能过的话,她真的会怀疑自己拿上笔去也能过。
“在想什么?”发现她眼神的恍惚,严丛月惩罚似的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漂亮的脸蛋写满了不满。
“……想月月真是给我长脸,第一次考试就这么给力。”何芝芝十分有求生欲的回答,她可不会随便把程朗这名字说出来。
回想当时月月如何生气,她可不想当怨种,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说的也是,也没有几个夫君像我一样宠爱你的。”
“那是,毕竟像我这样包容又能挣钱的妻子也不多了。”
两夫妻默契的互相ktv对方几句,严丛月就说自己得去收拾一下行李,还谢绝了身为妻子的何芝芝的帮忙。
目送他离开,何芝芝还在奇怪的自言自语:“这家伙是从哪个地方学会反ktv的?”
他变了,变聪明了……
野菜不挖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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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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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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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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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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