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芝芝把严丛溪放下,帮已经昏得不行的严丛月把鞋脱了,在脱外衣的时候这倒霉孩子抓着自己的衣襟怎么也不松手,嘴里还嘟囔着于礼不合。

  神他妈于礼不合。

  “哥哥喝水。”严丛溪踮着脚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颤颤巍巍的端到床边来,以前他病的时候,哥哥也是这样,喝了热水就好一点了。

  何芝芝一颗心都要被他萌化了。

  “放在这边吧,等一下喂哥哥喝。”屋子里的水都冷了,等她去旁边扛炉子过来烧。

  不过……

  “严丛月,你不脱衣服怎么睡觉?”何芝芝费力的扒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得很紧:“不脱……”

  跟他拉锯了一会儿,何芝芝都有点累了,看了一眼他的床铺,就干脆随他去了。

  反正不是她的床,他要一身脏兮兮的睡她也没意见。

  查看了一会儿他的脖子、手臂,上面的红疹还没有消退,可以看得出当时是有多凶险。

  好险啊,她差点就把亲夫嘎了。

  她心虚的看了一眼红唇微张,费劲喘息的严丛月,这家伙真是遭大罪了。

  虽然很不道德,但是……

  他现在这幅亚子,病弱中带着一点娇柔,娇柔中带着一种想要让人狠狠蹂躏一番的脆弱感,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变态!!

  对不起严丛月,我是一个塑料的伙伴。

  “嫂嫂,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严丛溪怕怕的趴在床边,“我晚上想喝哥哥睡。”

  “明天你还要上学。哥哥已经没事了,等你明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他了。”照顾病人一晚上有可能要折腾来折腾去的,有个孩子在这反而不方便,何芝芝便哄着严丛溪去睡。

  “真的吗。”严丛溪看着哥哥脖子上的红疹,眼泪又涌出来了,“嫂嫂,你没骗我。”

  “比珍珠还真。”何芝芝抱起他,把他送回隔壁房。

  他的房间跟严丛月的在一排,其实也就是一堵墙的距离,把严丛溪塞进被窝,她哄了他一会儿,小孩子哭累了就睡着了。

  何芝芝把炉子搬到严丛月屋里,烧水给他擦脸,擦手。

  似乎是被温热的水刺激到了身上的红疹,他微微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落在帕子上。

  好难受。

  “醒了?哪不舒服。”何芝芝接了杯温水,把他扶起来。

  “芝芝……?”他不确定的叫她,他的声音哑得可怕,处于一种好像是被撕裂的感觉,何芝芝觉得这应该是催吐的后遗症。

  严丛月还有些摸不着情况。

  他记得,他吃了大半碗虾仁蛋羹,然后江然叫了他,再然后他就看到了大夫、夫子……

  之后他就不太记得清了。他看了一眼,这里是在家里,他的房间。

  他怎么回来的?

  “你可能是吃错东西了,幸亏没事。”何芝芝喂他喝了些热水,“饿了吗?”

  严丛月点了点头,他的肚子真是空空如也,他看了看身上的红疹,还有些痒,他没忍住摸了两下,被何芝芝一巴掌拍了个响的。

  “别抓,抓了破相。”

  “手上,人家又看不到。”严丛月的脸上有些浮肿,但并不严重,没有影响到他的颜值,反而面如桃花,何芝芝知道很不合时宜,但……

  上天是给他开了什么后门吗?

  都这份上了还不影响他的美貌?!

  这不公平!!!

  被她盯着,严丛月只能规规矩矩的放下手,懒散的靠在床头,他的精神不济,眼皮子都耷拉了一半,语气上还可怜巴巴的:“芝芝,我难受。”

  “马上就好。”刚才烧水的时候她就随便弄了些面条,想着他可能得吃点清淡的,她直接清水加鸡蛋煮的。

  自从铺子的营业额稳定之后,何芝芝对家里的伙食那是一点不手软,平日里经常吃鸡蛋,久不久就割点肉,煮鸡蛋吃、蒸蛋羹什么的也是常有的,所以何芝芝可以肯定,鸡蛋这东西他绝对不过敏。

  见小妻子一心只想着煮面条,严丛月的脑子缓缓动起来。

  “夫子给我放了假,明天还回大湾村吗。”

  “你消停些吧。”他这个样子明天她还怎么回去。何芝芝白了他一眼。把热好的面端过去,“快吃吧,吃完再睡一觉。”

  严丛月被凶了一句,脸色变得很苍白,他伸手接过碗,那抖得跟筛糠一样,看得何芝芝都怕他把这碗汤撒床上,连忙接回来:“我喂你。”

  她来喂算了,不然这被子还得洗就不值当了。

  得逞得严丛月含笑张嘴。

  大约是真的饿了,他觉得这面条真香。

  吃完了面条,何芝芝打水让他漱口洗脸,他哼哼唧唧的,硬是要何芝芝帮忙才配合,何芝芝恨不得给他一棒子让他睡过去。

  看在他是病号(还是自己害的)的份上,她不跟他一般计较!

  折腾了这么久,严丛月就算是再强的身体素质,脑袋都已经昏沉了,他看了看没有准备上床睡觉的何芝芝,硬是打滚撒泼的就要她上来一起睡。

  何芝芝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个人设已经破裂的小屁孩,搁她怎么也没想过当初的高冷小正太会变成这样一个粘人精!!!

  她们到底谁是男的!!?

  “芝芝。”严丛月的桃花眼睨着她。

  他的眼尾泛红,眸中像有水光。

  何芝芝被他磨得实在没办法,只能起身去把窗户打开些,将炉子放到安全的地方,才勉强擦擦手,让他睡里面。

  “大男人还撒娇,等你明天清醒了,你就社死。”何芝芝还不忘让他脱外衣。

  他这回可就乖乖把外衣脱了。

  “睡吧。”

  看到他的上下眼皮都已经不停打架,还要等她一块的模样,何芝芝诡异的觉得自己像是在祸害什么人间小花朵。

  啊……

  这就是严丛月限定的形态:奶狗。

  若是严丛月平日里也有这么可爱,其实也不错。

  他闭上眼睛,手还紧紧抓着她的,他身体很烫,应该是还在发低烧。

  何芝芝摸了摸他的手,准备在系统给他兑换一缸烈酒擦身,哪知道她微微一动,严冲月就不安的靠近了她。wWW.ΧìǔΜЬ.CǒΜ

  “芝芝……我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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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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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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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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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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