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她有些不满意的就是男孩子太热了,她醒来的时候,额头上还有汗。
这小屁孩冬天应该是个暖炉,阳气这么旺。
身边少年还有着浅浅的呼吸声,他的面容沉静,双手规规矩矩的交握,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浅浅的蒙上一层阴影。
这身体倍儿好的人,嘴唇都红……
这让她想到了睡美人。
何芝芝默默欣赏了片刻,收回了视线,睁眼盯着泥巴糊糊的茅草房顶。
男友养成系统的确做了件好事,起码养成对象是个小帅比。
不过她真的不太喜欢小正太,姐弟恋什么的真的让她很难产生代入感啊……
她现在心理年龄成年人一个,哪能喜欢小孩子嘛,虽然总跟同事们开玩笑“女大三,抱金砖”、“奶狗弟弟”、“只要保养好,男友年纪小”之类的,但那都是骚话啊!
救命,好歹再年长几岁……这十几岁的样子连高中生的想象都无。
正当她思绪乱七八糟的到处乱想时,身侧一声轻轻的嘤咛传来,何芝芝才转了个头,就被一把拉了过去。
严丛月睡得还有点懵,拉过何芝芝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他还以为她是严丛溪。
严丛溪很爱醒来就故意钻到被子外面去,这样容易生病。
“哥哥这里热,你别着凉。”他眼睛都没睁开,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手里却将一脸懵逼的何芝芝按进怀里。
何芝芝:???
少年干净的里衣染着他的味道,像雨后森林的味道,这味道甚至若有似无,带着些许他的体温。
何芝芝听到他胸膛里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
似乎是感觉哪里不对,他的眉头皱了皱,眼睛慢慢的睁开,正对上何芝芝明亮的眼眸。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一股热气压制不住的直接冲上脑袋,他继续抱也不是放也不是,整个人脑子直接当机了!
他怎么……
“醒了就起来吧,我们早些去。”何芝芝完全没给他有任何旖旎的联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推开他的手掀开被子起身。
严丛月目瞪口呆!
那股热气不仅冲上了脑子,还冲到了他的胸口。
有……
有、有辱斯文!
“你还不起?”听着他很久没有动静,何芝芝扭头,只发现某人已经呆若木鸡,整个人傻不拉几的盯着自己看。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感觉没什么不妥。
“起、起了!”严丛月马上从床上翻起来,穿了鞋子就跑出去了,他昨晚没带衣服过来。
在他眼里,只穿里衣相当于裸奔,他跑的得快。
“……你慢点。”何芝芝真怕这人毛毛躁躁的把本来就不太结实的门搞坏了。
回到自己房间,严丛月靠在门上安抚自己快跳出胸膛的心跳。
严丛溪揉着惺忪的睡眼,扭头看到哥哥,打了个好大的哈欠:“哥哥早。”他熟练的钻出被子,把脚脚踩在被子上。
“起来吧。”这孩子哪来的习惯喜欢醒来蹬被子。严丛月走过去,帮他把衣服拿过来套上。
把下裤绑好,严丛溪又打了个哈欠:“哥哥,我昨晚梦到大白了。”
严丛月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严丛溪咬着手指回想了很久,想不起来了。
大白是以前他家的看门狗,可以说他的童年都有大白的陪伴,它很有灵性,会帮叼菜篮、看门护院,还能去田里传话。
——当然,就是把人叫回来,它是只正常的狗子。
只是在他出门做工的一个普通的白天,被严安平和郭氏下药套了袋子杀了开荤。
不过他回来得及时,他们还没来得及尝上一口。
后来他扒了他家一层皮,他们赔了三两银子,郭氏跪了半天祠堂,严万顷用一条腿赔罪。
不过可惜,他还是少了一些运气,不然那一回严安平就无法读书了,偷窃、私闯民宅,这两个罪名足以让他永远与科举无缘。
严丛月咬牙,他还是不解恨,无论这家人付出多少银子,大白都无法再活过来。
从前是他年纪太小思虑不周,只能小打小闹让他们简简单单伤筋动骨,从未想过“杀人诛心”,但这又蠢又恶毒的郭氏还起过卖了芝芝和阿南的心。
这口气他必要出得她和他那便宜大伯再不敢对他们伸手。
摸了摸针脚密集结实的衣服,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哥哥,嫂嫂叫我们洗脸吃饭了。”严丛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好。”
严丛月眸中冷意消散,笑得和煦。
*
“这边好高啊。”何芝芝一身轻松的爬坡,早在出发前,严丛月就从她这把背篓拿走了,背篓里头装满了祭祀需要的物品。
“这边背面是杨梅山,现在还没到季节,再过两个月,漫山遍野都是,很多人来摘。”严丛月走在前面带路。
“村里共有的?”
村里的山地大多都有归属,大家都能摘的也只有共有的了。
“没主的。”严丛月拎了差点摔跤的严丛溪一下,让他踩好,他扭头叮嘱在自己伸手几步的何芝芝,“芝芝,早上有露水,地上很滑。”
“我会小心的。”何芝芝不想自己摔个狗啃屎,她想到杨梅,嘴角微勾,“到时候我们也来摘,摘了泡酒。”
“你还会泡酒?”
“嘿,想不到吧。”何芝芝有些小骄傲的哼道,“我会的可多了。”
严丛月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她脸上的得意,他叹道:“你还是收敛一些。”
原来还知道支支吾吾,现在都快得意上天了。
他离她又近了一些。
“这应该没什么……难道酒又是世族的独家生意??”何芝芝惊讶的问道。
世族这也太爽了吧,挣钱的都让他们自己做了,怪不得百姓没钱哩!
“这倒不是。有一些人家会自己酿米酒,还有一些杂粮酒。”
杨梅酒一听就知道是用杨梅酿的,杨梅怎么酿能出酒?
对酿酒之事一窍不通的严丛月想不通,也就问了出来。
“就用糖和杨梅就好了,一层冰糖,一层杨梅……其他的果子理论上也可以。”何芝芝想到现在糖类价格的昂贵,不禁想到自己将可开启(你哪来的自信)的第二颗爱心商铺。
也不知道这一层能不能出现冰糖红糖之类的调料,能炒个糖色也好啊。
严丛月感觉酿酒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如此简单。
她究竟是从哪家出来的?
犯了错,还是……逃出来的?xiumb.com
她原来叫什么名字?
他要怎么才能保护她?
他在短短的一瞬间,控制不住的想了很多很多。
“嫂嫂懂得好多!”严丛溪崇拜的说着。
他以前觉得哥哥是最厉害的人,但他现在已经觉得哥哥不厉害了,嫂嫂才是最厉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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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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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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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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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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