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千藏局>第二百八十章:司家究竟何处
  西京,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北濒渭河、南依秦岭,八水滋润,自古便是王朝建都首选之地,现在更是一个将繁华与古朴完美融合的重镇,既有秦汉的风骨,又有唐代的雍容,还有现代化的繁华。

  我站在市中心一排唐代宫殿般大型商场的门口,看着往来如织的游客,心中却泛起一丝凉意。

  本来打听当地的消息,出租车司机是个最好的渠道。一踏入这个城市,我便换着车四处游逛,想尽办法与司机聊天。

  这是个与外界接轨很早的旅游城市,每个出租车司机都很热情,而且素质颇高,既能对西京的文化和历史娓娓道来,又能对藏在胡同里弄的当地小吃如数家珍,时不时还能来上几句英文,确确实实是外地人了解西京的一扇窗口。

  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玉手司家,还纷纷打听“玉手”是什么意思,我自然难以向他们解释清楚,便含糊地说自己在网上聊了一个网友,自称自己家族庞大,叫什么西京玉手司家,这次偷偷过来想给她惊喜,侧面打听一下。

  出租车司机们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或搜肠刮肚,或拿起车载电台,最终给我推荐了几个司字开头的地点,以及司姓人聚集的区域。我也便反复走访了几趟,结果都很让人失望,不是空有一个说不上来历的地名,就是周边居民中司姓的比例稍高一些而已,丝毫没有什么神秘家族的迹象,而司循山这个名字更是没人听说过。

  直到两天后,我遇到了一个看上去面目不太友善的司机大哥,嘴角微微歪着,一头贴着头皮的短发,让脑后的一道伤疤显得尤为明显,歪歪扭扭得,似乎在诉说主人曾经的峥嵘岁月。也正是他这一脑袋的凶相,前面两组客户竟然在这高峰期拒乘,这也让我有了与他见面的机缘。

  像往常一样,我又把话题转向了关中玉手司家,但与其他司机一脸茫然不同,这位一脑袋故事的司机大哥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触动,竟然一脚刹车将车甩到了路边,巨大的惯性不仅将后排的我扔到了一侧车门上几乎挤成一张饼,更让整个出租车半横在了马路上,惹得后面的车鸣着笛纷纷躲避。

  我先是震惊,随即又是一阵兴奋,他听到玉手司家如此激动,一定与其深有关系,至少知道其中内情,而且这个内情还相当惊人,以至于让他产生如此之大的反应。

  我还没有从撞击的眩晕中彻底清醒过来,就见前面这个司机大哥后脑的这一道长长的伤疤突然发生了变化,像是咧开狞笑的大口,下一秒,他一张不知是哭是笑的变形脸庞就转向我,同时,手中一把银光闪闪的扳手也跟着挥舞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向后一撤,便发现这个动作有些多余,因为驾驶座和后排乘客之间有层不锈钢格栅,这把扳手并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沉重地砸在了格栅之上,激出几点火星和轰鸣的撞击声。

  见一击不中,这位司机大哥竟然发出一阵凄凉的哀嚎:“求求你,别缠着我了。”然后竟然打开车门,摘下安全带,飞速跑了出去,竟然头也不回,把自己的出租车兀自留在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个人在车隙之间来回穿梭,刹那间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我惊讶得已经合不拢嘴,一个玉手司家的名称,竟然能让这位司机大哥见了鬼似的,甚至犯了失心疯一般,没有一点理智可言?他先是向我下重手攻击,又弃车而逃,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无法理解这位伤疤大哥的行事逻辑,暗暗摇了摇头,跑了和尚留下庙的事我可是干不出来——仪表台和挡风玻璃之间塞着几十张租车名片,上面清晰写着电话号码和“包先生包车,包稳包快包安全”的广告宣传语;扶手箱里有着行驶证和驾驶证,上面有着伤疤大哥“包格庆”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即使没有这些,凭借这辆车的车牌号,在出租车公司就可以轻易查到这个姓包的身份,找到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的调查没有取得任何新的进展——这位姓包大哥的电话号码一拨通,便是机械的女声,提醒我这个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出租车公司负责接待意见、投诉的姑娘笑容清甜,在电脑上查了半天,告诉我这个车牌并不属于他们公司,也不属于西京营运体系,可能是黑车,扰乱了西京良好的租车市场,给西京整体形象抹了黑,希望我谅解,他们也将联合交通部门进一步查处这种黑车,这让我将出租车重新开出出租运输公司大门前提心吊胆了好一阵;户籍部门听说我想靠身份证号码找到对方的地址,一脸警惕,严肃告诉我这属于居民隐私,不予支持;我又只好报了一次假警,说对方偷东西被发现逃跑,遗落了个驾驶证,结果过了一会,办案人员就过来告诉我,这个驾驶证是假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都是盗用的,全市一十二个重名的,没有一个和照片相符,上面的身份证号码指向的那人是个女人,这样的案子需要等待契机,让我留下电话,到时会及时通知。

  所以,我开着那辆黑出租,越琢磨越觉得这事离奇,又回到了这座城市的市中心,看着汹涌的人群、喧闹的繁华,在这骄阳已然如火的季节,心中泛起了冰寒的凉意——我应该被人盯上了。

  我躲在商场五楼一家羊肉泡馍的角落,透过落地窗盯着停车场中的那辆出租车,观察周边不时经过的各色行人。

  我边看着窗外,边梳理之前的事情,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办了一系列假证件,开了一辆黑出租,在顾客手臂林立的街头,停在了我的身边,然后在我刚刚提到“玉手司家”几个字后,突然对我进行袭击,然后弃车而逃。不是我运气十足,偶遇一个平常小心严谨、而又犯有间歇性歇斯底里的黑车司机,就一定是有针对性的——而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已经不再相信所谓的巧合了。

  我的脑子剧烈的翻腾起来,如果是针对我,又是为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

  或许我乘坐出租不停向司机打听“玉手司家”的行为太过醒目,已经引起了与司家有关联人的注意?但找个神经病似的疤头大哥作势砸我一扳手又是为什么?威胁我?不让我继续?那为什么又火急火燎地跑掉,还扔下一辆车,变成我的战利品?难不成这样方便监视我的行踪?

  如果这一切如我所猜测,他们是谁?为什么只是恐吓和监视?是不是还不清楚我底细?那么,他们下一步还有可能干什么?

  我拇指关节似乎有些发痒,又被我攥到了掌心中,但心中升腾的,却不是惶恐,而是些许的兴奋和让浑身燥热的斗志。

  停车场里出现了一个环卫工装扮的大姐,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刚开始的时候,脚步很快,偶尔在洁净的空地上随便划拉两下,便目标明确的向前走,她的前方不远处,正是那辆出租车。

  我屏住呼吸,贴着玻璃注视着环卫工大姐。而她,也如我预料的一般,走得越来越慢,弯腰清扫杂物的频率越来越高,最后几乎停在那辆出租车的车头处,不停地扒拉地面,仿佛那里有一座垃圾山一样。

  我把牙一咬,飞速下楼,还顺走了一位游客放在桌边的墨镜和遮阳帽,希望能跟踪这个奇怪的环卫工大嫂,找到背后隐藏的人,他或者他们,可能就是我探询家族隐秘的第一把钥匙。

  楼下偌大的停车场,已然没有了环卫工大嫂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魁梧的保安和一个干瘦的环卫工大爷,他俩正站在我的车头附近嘀咕着什么。

  我信步靠了过去,就听见两人正在议论刚才出现的那个环卫工大嫂,其中大爷说道:“这人以前没见过,不是这一块的,这一段的人都规矩滴很嘞,不会乱窜。”

  而保安则更为警觉:“我看呐,她围着这辆车转,弄不好是偷东西的。”

  大爷叹气道:“一辆出租车有啥偷的,现在的贼啊,不讲究了,整天盯着穷人,不像以前……”

  我没空再听他们怀古薄今,拉低帽子就向停车场门口紧追,越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还真让我看到远处环卫工大嫂的身影,正拉着扶手踏上一台越野车,她甫一上车,车辆就弹射出去,留下一缕淡淡的烟尘。

  人虽然不再可能跟上,但也没有什么需要沮丧的,既然你一直盯着我,我就可以把你再引出来,看看你到底是谁!而以前看得电视剧和小说中,就多有这样的一些手段,不妨拿来试试。

  我将出租车留在停车场,转了几次公交车,寻到一处城中村,在村里横七竖八的街道中逛了几圈,找到一家门口稍微宽敞一些的旅店,给老板多塞了点钱说自己忘了带身份证,老板笑着摆着手,说没事没事,按照我的要求给了二楼最里侧的一间房。我在外面已经看好,这间房的山墙上开有一扇窗户,窗户下是一条堆着杂物的死胡同,只有一个窄窄的出口通向外面,还和旅店的大门是相反的方向。

  房间的格局很小,一个方方正正的房间,有两张单人床,对面墙壁处象征性的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正对着房门的就是一个有着老旧木门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窗口半开着,中间有一道用于防护的铁格栏,没有锁,用生锈的铁丝简单固定着。我用力晃了晃,铁丝便应声而断,试了试,人也可以钻得出去。

  我买了一些东西,里里外外布置了一下,便又返回停车场,将出租车大摇大摆地开回旅店门口。随后,直奔旅店附近的文印社,印了几百张寻人启事,寻找的就是那个脑袋上有鲜明特征的疤痕大哥,并且在启事中表明,自己找人的目的就是为了继续寻找“玉手司家”,这人就和“玉手司家”有直接的关系。另外,我在上面不仅写明了自己的联系电话,更是注明了自己所在地址,就是刚刚租下的这个房间。

  我不仅大张旗鼓地在周边贴了一会,还找了几个闲散的年轻人,出钱让他们帮着张贴,又留给旅店老板一沓,请他帮着散发。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便趁着夜色钻出从卫生间钻到外面,将事前准备好的一个大纸箱子推到杂物的上方,自己则钻了进去。

  这个胡同通往旅馆大门的方向,被一堵墙堵死,杂物便靠着墙被堆起老高,我将纸箱放在最上面,不同方向都被我挖了若干小洞,视线居高临下,既可以越过墙头的阻挡监视旅馆大门,又可以一览这整条胡同的情况,还可以透过斜对面的卫生间,观察我租的那间客房的情形。如果真能引来背后盯着我的那些人,我便可以伺机而动,反客为主。

  夜越来越深,城中村的喧嚣虽然没有落幕,却也稀疏了一些。进出旅店大门的人也越来越少,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身穿亮色服装的外卖员进入了宾馆,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东张西望的家伙。这几个人看到我停在门口处的出租车,交头接耳嘀咕了几句,手都伸进了怀中。

  一两分钟后,我的房间便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我能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好像是在喊“外卖到了。”

  我并没有点外卖啊?随即,我便恍然大悟,这几个人就是冲我而来,外卖只是幌子,是用来验证我是否在房间内的。

  我赶紧摸出手机,给旅店老板打了个电话,装作睡意阑珊的样子,责怪老板大半夜有人在楼道喊外卖,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别再让他叫了。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也许老板就与他们在一起。安静,持续了几十秒,然后就见房间里有昏黄的光线乍现,跟着几句“人呢?”“这是什么玩意?”的吆喝,有人闯进了我的房间。

  “操,这么多鬼画符,这是干啥滴?闹鬼啊?”有人在大声喊,马上有人提醒他小声点,但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他们一定是看到了我在墙上胡乱涂画的镇鬼符箓似的图案,这是我根据记忆中僵尸片、灵异片中道家符箓的样子添油加醋乱画的,还加了些斑斑点点的红油漆,画完我自己都觉得诡异瘆人,不过这就达到目的了——神秘兮兮,是虚张声势最好的办法。

  “人呢?刚才不还在里面?”有人说着,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闪开!”“我操!”“这又是啥?”“黑狗血?”“红油漆!”里面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我忍住笑,透过纸箱的小洞看斜对面卫生间的人影晃动,我放在卫生间门上的一盆红油漆成功的泼了几人一身,惹得他们几乎跳着脚骂了:“妈的,找到他我剥了他。”

  随后,他们顺利地发现了我拴在卫生间铁格栅上的绳子,以为自己找对了方向,在我的面前一个接一个跳了下来,共有三个,身上全是或多或少的红色油漆,其中带头的一个,从头到脚大半边身子都染上了浓稠的红色,像交通灯里的红色小人成了精,还带着极为浓烈的气味。xǐυmь.℃òm

  他们跳下来后,拔腿就往前面追。刚跑了几步,便喊着“哎呦”摔倒在了地上,那里,有我间隔着扔下的一些图钉——这些图钉,虽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钻过鞋底,在脚掌上留下几个小窟窿还是很有可能的。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摔倒后又发出惨痛的哀嚎,应该是又滚在了其他图钉上面,让尖锐的小东西深陷入了皮肉之中。

  最后,这几人喘息了一阵,相互扶着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相互拔掉脚底、身上的图钉,脚贴着地一点一点往前蹭,百十米的小胡同,足足蹭了十几分钟。

  我见他们拐出胡同口,房间里的灯也早灭了,便赶紧跟了出去,拐上有路灯的小路后,见旁边有个烟酒铺,顺手买了一瓶啤酒,往自己身上洒了一点,学着醉汉摇摇晃晃,慢慢跟着往前走。

  小路很快就到了尽头,前面是人声鼎沸的夜市区,这三个人估计也认为现在的样子太过引人注目,便钻进了路旁的一个小诊所,想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结果浑身的红油漆吓得两个年轻的小护士尖叫起来,拼命往门口处蹭,后来知道绝大部分是油漆,受的伤仅仅是挨了图钉扎后,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但这笑声没持续多久,她们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一个年轻帅气的高个男人,身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从烟火缭绕的夜市街处走了进来,推开门就坐在了那三个正在处理伤口人的面前。

  那三个人见到这个年轻人,立马歪歪斜斜站了起来,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我隐约听到他们在忙不迭的认错:“对不起,司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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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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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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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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