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松了一口气,带着责备地“唉”了一声,让他快说。
艾清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总觉得每个文明的神话部分,都有很多值得琢磨的地方,看似想象的东西,其实隐藏着很多史实。有一段时间啊,我就比较痴迷于这个,发现每个文明神话几乎都有关于大洪水的内容,后来我看过一些考古论文,认为人类文明在发展的过程中,有周期性的严重干旱,这个时间段内各文明都集中在各大河流域聚居,而由于当时对于自然河流并没有什么防护能力,时不时会发生洪水事故,成为了群体记忆。”
“但这,和咱们眼前的这三个动物有什么关系?”天狗疑惑地问道。
艾清英则示意天狗耐心听下去,接着说道:“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把古籍上的一些记载联系现实情况,便有很多有趣的发现。譬如说咱们炎黄二帝中的黄帝,他的氏族是什么氏族?他的氏族就叫做有熊氏,以前我还有些不大了解,现在看来,我觉得很有意思了。”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发现了很隐秘的事情,故作神秘的说:“为什么叫有熊?是不是代表生活在熊众多的地方?”
天狗惊讶起来,认为不可思议,大声疑问道:“你不会说黄帝……是西伯利亚人吧?”
“牵强附会,牵强附会。”常锦路显然不同意艾清英的说法:“你说的神话都有史实依据这点我同意,但如果凭‘有熊氏’这个古籍中的名字,说黄帝是这边的人,就实在有些想当然了,有熊氏属于龙山文化范畴,范围大体就是在现在黄河之南新郑附近,这是有一系列考古证据支撑的。而且,有说法,这个‘熊’字实际是后人改的字,原来的字意思是‘族中之王’。”
我发现新大陆似的地看着常锦路,没想到他对历史的研究如此之深。常锦路似乎也明白我的疑问,简单解释道:“作为零局的侦查员,我们必须对历史有所了解,否则就是两眼一抹黑了,黄帝还是比较关键的一个点,很多时候经常碰到和他有关的元素。”
“我说了大路是研究这里的专家,要不也不会把正在养伤的他拉回来。”付千河说话的时候,很为常锦路自豪。
常锦路则很谦虚,说道:“出来之前必须得做点功课,但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都是背的一些资料,只能了解个大概,给大家抛砖引玉。”紧接着,他便指着那个缩成圆筒状的鸟说道:“我刚才看了看,这很有可能就是当地神话中的神鸟,但有两个民族都有关于神鸟的传说,我分不清究竟是属于哪个。”
“神鸟?两个民族?”我问道。
“对,这个地方再往北一点,就属于一个叫做楚科奇人的生活领地了。按照它们民族的传说,整个世界都是由一只神鸟创造的,这只鸟潜入水中七周后,衔着一块石头和一些泥土钻出水面就睡着了,而当潜鸟醒来时发现面前出现了土地、山脉和天地的主人神灵。”常锦路说道:“这是其中一个传说,说他们的造物主是只大鸟;另外一个传说则来自于埃文基人,他们的传说中,有个名叫阿格德的雷神,就是是一只长着钢铁翅膀的凶猛大鸟,而且他们就居住在中西伯利亚通古斯自然保护区内的,他们认为通古斯大爆炸,就是雷神现身凡间形成的神迹。”
“这神迹,够劲啊。”付千河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看来他们零局的分工和个人技能差别很大啊,这付千河看上去也就是爱开个脑洞,耍耍贫嘴——这不会就是他的专属技能吧。
“那这三种动物为什么出现在这一个宫殿内?”我思索着,这个答案或许会解决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对于我们通过这里寻找赤塔雨城有没有用处?”
“肯定是有用的呀,或许是某种机关吧。”艾清英说道:“你看这个房间里空空荡荡,前面的几拨人都不见了,一定是找到洞口进入地下了。这里面就这三尊雕像,最奇怪,也最醒目,说不定开启洞口的机关就和它们三个相关。”
“你就那么确定——这里有地方通往地下?”天狗忽然问道。
“当然。”艾清英不假思索地说道,语气极为肯定,甚至不容置疑,而他的表情则显得很有些不解,好像并不明白天狗为什么到现在还有这种疑问,便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从各种信息上,我们知道,赤塔雨城是个地下城。而这儿的青铜宫殿,是地表唯一的识别点,连苏武给汉宣帝的密报中都提到了它,所以极有可能——由此向下通往地下赤塔雨城,咱们一路上也没有探讨这个问题,我还以为大家都有统一的认识呢。”
“而且还有两个证据证明。”刚刚艾清英关于黄帝有熊氏的推断,被常锦路否定,现在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因此关于这点,他不仅有推断结论,还有确凿的证据支撑,于是继续说道:“刘越诚围着这个青铜宫殿挖洞监听,在外面堆着树木准备放火,显然要对付的就是他口中‘不要让他们出来’的那批人,那这批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呢?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在地下了;咱们前面,有三波人进来,随后就消失不见了,又能去哪儿?这青铜宫殿在原野里孤孤零零,里面也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其他去处,肯定也是往地下钻了。另外,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藏区进入云霄天宫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就进入了一个神殿,那个神殿看起来和这个很类似,也有向更深山的密道。这些证据和经验加在一起,证明我的观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说着,他还转过头看了看常锦路,见到常锦路微微点头,表情变得有些兴奋,仿佛得胜了似的,又有了些年轻人气盛的模样。
天狗掩住嘴轻轻地咳嗽一声,似乎有些尴尬,他解释说:“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同意这地方向下是有东西的,但是不是直通赤塔雨城,这可没有直接证据,也许只是个藏有前往赤塔雨城的线索的地方。我们不如……在上面等等,说不定前面的那几拨人会把找到的东西送上来,我们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
“不行。”我直接否决了天狗的想法。说道:“我不能看着于诺和宋教授他们在前面出现危险不管不问,而且,如果确实是通过赤塔雨城的通道,我们更不能在别人后面拉太多。”
“好吧。”天狗挥了挥手,说道:“我其实无所谓,最主要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注意安全,到了这里,我感觉总不是太对。”天狗有着野兽般的敏锐洞察力和直觉,也许他感受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不安感,才反常地说了那么多话。
见我主意已定,天狗也不再坚持什么,举起手臂,给我们说他的发现。他用手指着地上对我们说:“你们看这地面上是不是很奇怪?”
付千河似乎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马上接过天狗的话说道:“没有脚印。从一进来我就发现这点很不寻常——这地面上有很多的灰尘,有人经过肯定会留下很多脚印,你看我们的身后。”他拿手电朝我们的身后照了照,那里有几排清晰的脚印,虽然相互交叠,但可以清晰分辨,那五种不同的脚印,是五个人进来后留在地上的痕迹,而整个宫殿的地面,也只是有我们五个人的脚印!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像没人经过的雪地,灰尘整整齐齐铺在地上。
这太奇怪了,前面一共三拨人,足有小二十号人,他们竟然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他们究竟怎么上来的?飘着过来的吗?”艾清英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他们一进来难道就变成阿飘了?”
“两种可能。”付千河将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手势的范围囊括了大半个青铜宫殿,他说道:“我们之前最后进来的那拨人,把宫殿里的灰尘全部复原了,或者是进来的每一拨人,都把自己的痕迹复原了。”
“这不可能吧,怎么复原啊?”艾清英很感兴趣,却又想不到什么实现的办法,有些犹豫地说道:“总不至于把所有的灰尘收集起来,然后再均匀筛在地面上?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必要吧。”
“所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没有经过地面。”付千河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推测。
“真是飘着进来的?”艾清英现在反而不相信自己刚才天马行空的想法了,看来他有时候也知道自己只是胡扯。
但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指着那三个动物青铜雕像说道:“他们会不会将绳索系在了这青铜雕像之上,然后顺着绳索进来的?”
虽然天花板上的光球已经能够看清宫殿里的大体情景,但细节之处还是看不太清楚,常锦路便将自己的手电打开,调到亮度最高的一档,对着青铜雕塑的顶部上上下下的观察,果然,青铜雕像上出现了许多不寻常的地方。
只见这三个青铜雕像从底部三分之一处向上,仿佛被人毛毛糙糙地擦拭了一遍一样,上面凸出的那些部分,灰尘大部分被擦蹭掉,只剩下一些犄角旮旯和缝隙里还有着许多厚薄不一的灰尘。琇書網
“那是人爬到上面蹭得?”我几乎是明知故问,只是希望得到其他人的验证。
天狗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反问大家:“他们为什么不走地面?还要爬在那青铜雕像上?”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他们进入大门之后,用飞虎爪一样的工具将粗大的登山绳甩到了这青铜雕像上,在大门和雕塑之间搭起了一座绳桥。然后,他们顺着这晃晃悠悠地绳桥爬到了青铜雕像上,仿佛下面并不是铺满灰尘的青铜地板,而是汹涌湍急,足以将人一冲而没的凶恶河流。
最后,他们上上下下地挂在了雕像的身上,犹如青铜雕像结出的一串葡萄,这样做,肯定不会是行为艺术,那究竟有什么目的?
付千河有些自嘲地对常锦路说道:“看来咱们零局在赤塔雨城这个点上的信息滞后了不少,冯师傅教训的是,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啊。”
常锦路点了点头,皱着眉说:“所以说信息要不停的更新呢……我怎么觉得背脊发凉,危险将至呢。”他猛地回头四下看看,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
但我也觉得浑身很不自在,便向大家建议:“我们是不是也学前面几拨人,先爬到这青铜雕像上?至少在雕像上没见到有什么血迹和尸体,想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天狗首先同意我的提议,接下腰间悬挂的登山绳就围绕着一个青铜雕像做了一个绳圈,说自己曾经跟一个电工师傅学会了在电线杆上给自己做一个绳凳,可以坐着休息,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还可以保存体力。
好的不灵坏的灵,他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响,像是有什么机关突然启动似的。
我一愣,急忙侧起耳朵再去听,却发现这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抬头看向大家,大家也都抬着头看着我,均带着疑问,看来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幻听。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重心不稳,突然见,就感觉到自己的脚底瞬间失去了支撑,就像被人扳倒了一样,整个人就朝着自己的右侧摔了下去。那种感觉,犹如我们所在的空间发生了90度的偏转,我们所踩的地板突然就变成了墙壁,而我,就身体悬空,直直向下坠去。
我心说不好,看见眼前曾经的青铜地板迅速划过,便尽力伸长了双臂,挺直了手指在空中乱抓,所幸我离青铜板的距离并不远,当手指一触到那些凸凹不平的坚硬时,便使尽全身力气,力图能够抠住青铜板上面那些纹路。
手上一用力,身体下降的势头便阻了一阻,身体也砰得撞到了青铜板上了。虽然还在迅速地下滑,但已经不是直挺挺地坠落了,即使手指火辣辣的疼,身体上被青铜板摩擦得肌肤欲裂,但是至少能保证不被摔死了。
很快,我便贴着青铜板向下滑了十多米,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仰面摔下去时,已经接近到达底部了,身体最终摔在到坚实的青铜板上,虽然被背包里的东西硌了一下,但终归没有什么大碍,我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一次又从鬼门关前逃了回来。
我赶紧去看其他人,却只在脚边看到了躺在地上呲着牙一丝一点向里吸着气的艾清英。
我赶紧过去查看他的伤势,见他大喊着背疼,我赶紧将他翻过身来,将垫在下面的背包取下,只见他的背部渗出了鲜红的血液,那应该是在豫东湖底被捅了一刀的伤口,我担心他的脊柱受损,赶紧摸了过去,却发现没有什么问题,赶紧让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见他还能直起身来,便也放下心来。不由自主感叹了一句说:“你小子命真大,从十几米的地方直挺挺地掉下来,竟然没有什么事儿。”
艾清英咳嗽两声,举着手指向上,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上看去,只见三个青铜雕塑横在我们的头顶十几米处,天狗正一只手抓着套在其中一个青铜雕塑上的绳圈儿,一只手中垂下一根长长的绳子,那条绳子和绳圈连在一起,应该就是刚才天狗准备做成所谓绳椅的、原本准备兜住臀部的另一截绳子。
艾清英就指着那根绳子说道:“多亏了天狗机警,扔过的绳子让我缓了一缓摔下来的势头,否则真就折在这里了。”
而现在,我也最终确认,我们所在的地方确实发生了90度的翻转,我现在就站在刚才一侧的墙壁上!
“快找地方固定自己!”上方传来了常锦路的急切警告,我抬头向他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他正吊在另外一个青铜雕塑处,他的金属手臂再一次发挥了作用,想来在刚才紧急的情况下,他将自己的手掌像飞虎爪一样甩了出去。带着一根长长的金属绳索,绕着横着的青铜雕像缠了几圈。使自己能够吊在空中,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付千河的一只手臂,两个人就那样在空中荡来荡去。
我被这突然的变化惊住,正在胡思乱想究竟怎么一回事,而常锦路见我一时没有动作,着急起来继续大喊道:“这是重力翻转,说不定还会再来一次。”
“重力翻转?”我大声问道:“不是宫殿发生了转动了吗?”
“转动怎么会那么快,是重力系统突然发生变化!夜郎悬山里那条倒悬的河还记得吗?和那个一样。”付千河大声嚷道。边喊边从自己背包的一角摘下登山绳,借着牙齿解开活扣,在空中甩了几圈,甩给了斜下方吊着的天狗,让他帮忙将自己的登山绳和天狗套在青铜雕像上的绳圈系在一起,自己又简单地在自己腰间缠了几圈,单手还打了一个结。
我吸了一口气,瞬间便明白了什么这个青铜宫殿的四面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沾着那焦臭的尸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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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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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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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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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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