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几句,就将事情讲完了,却把我们的好奇心给钩了起来,但曹烨不愿多讲,反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注意啊,我说的这些,都是传说、据说。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人员迷路失踪就太正常不过了,有人牵强附会一下,再延展延展,就传得越来越神秘,譬如咱们现在,避雨进到这个小山洞,然后如果在洞里迷路出不去,在外人看来咱们不是也算是神秘消失了,说不定还有人传言咱们被外星人劫持也说不定啊。”
“呸、呸。乌鸦嘴。”我对他最后这半开玩笑的话有些不安,便笑骂道:“走夜路不要说鬼,自己吓自己啊,我还要赶快完成工作回家呢,我请的假可没有几天。”
但“黑痦子”琢磨的还是螃蟹的事,他态度很是真诚地问曹烨:“这螃蟹会写字,越想越不对劲啊,难不成真成精了。”这句话又将我们拉向大家似乎刻意回避的话题,是啊,承认螃蟹会写字,就是承认螃蟹是同样的智慧生物。
“这怎么可能?”用否定掩饰自己的不安,还故作轻松地说:“那以后咱们还怎么吃他们?”
我说的俏皮话很不好笑,没有人响应。曹烨想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从目前我们的科学认知而言,智慧的水平是和大脑容量息息相关的,螃蟹属于节肢动物,脑部没有瓜子仁大,是不大可能产生复杂思维活动,进而形成智慧的。”
艾清英此时却来劲了,很有些训斥意味地说:“你们这些书呆子书念傻了,世界上的事现在能弄明白多少?科学又不是万能的,这不相信那不可能的,一点想象力都没有。我们家的船,怎么跑到这地方了,你解释得了吗?”责问颇有气势,梁三一阵叫好,“黑痦子”跟着起哄,老阿措一直在拜神拜仙的,现在也不住说:“说得对,说得对。”
曹烨看那么多人相信这种说法,似乎也急了,声音开始高亢起来,语气里也带了很多的嘲讽:“科学没有想象力?这样污蔑科学的人得多无知?!科学对世界的了解和思维实验,比最伟大的科幻作家都有想象力!你能想想薛定谔关于生或者死的叠加态观点吗?你能想想时空有可能是能折叠的吗?科学总是在否定自己的路上前行,科学家最想做的就是推翻前人的理论,不论是牛顿还是爱因斯坦,都被不停的质疑。但是得有证据和验证,从现在看,科学是最值得信任的经验,瞎说谁都会,拿出证据来!老百姓都说有鬼,你逮只回来啊?!能得诺贝尔!”
显然,这些说服不了艾清英,他还是一贯的阴阳怪气,开始拿出自己的杀手锏:“看不见的就不存在吗?电磁波看得见吗?”
曹烨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幼稚,真正的科学工作者从来不会说‘看不见就是不存在’这么低智商的话,你说得电磁波最早就是科学界验明证实的。你对科学的认识还停留在街头报摊文学的层次吧!”
艾清英哪愿意落在下风,心有所动,反而嘿嘿一笑,反问曹烨:“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螃蟹写字,绕了一大圈,你连这个可都解释不了。”
“谁说解释不了。”曹烨随口就接住了艾清英的挑战,但随后却没有说话,想来很是为难。艾清英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乐悠悠地讽刺道:“别急,别急,给你时间好好编。”
“只不过是条件反射嘛。”曹烨突然发声,好像真的找到问题的答案:“巴普洛夫实验你们知道吧,每天摇铃,然后给狗喂骨头;后来,只要摇铃,不给狗喂骨头,狗也流口水。马戏团里训动物,都是这个原理。”
“你是说,有人在训练螃蟹写字?是谁?为什么?”这个答案显然更加离奇,带来更多了疑问,“黑痦子”更是抢先大声问了出来。
艾清英则撇着嘴,质疑曹烨:“你就编,越编越不靠谱。”
我看他们两个吵起来没完,曹烨的猜测又让我们心中更加不安,赶紧打圆场并转移话题:“行了行了,再怎么也只是瞎猜,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可能就有人训练一批螃蟹在那等着咱们吧?咱先研究研究自己的事,其他的走过路过不再过问就行。对了,老阿措,你是怎么发现那碎片的——就是你拿到废品收购站的那些。”
老阿措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接过话说:“我平常去山里面采采草药,那几天啊,正好收药的老板要几味稀罕的草药,只有黑猫岭那一片野沟沟里才有,那天我到那里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啊,那片林子里,树七倒八歪的,那些铁片片满地到处都是,不光是地上,树上也都是,有的就直接插在树干上,还有些小点的树,可能被直接削断了。就像——就像从天上下雨下下来一样。后生啊,我现在想着都怕,要是下的时候有人,那可不得了了……”说完“啧啧”感叹。
“下雨?”我琢磨着,随口说:“我听说有下蛤蟆雨,还有天上下来大鱼小鱼的,都是龙卷风从一个地方譬如湖里把东西吸上去,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下下来的。”
“我也听说过,还有下血雨的,哗哗哗的,老恐怖了!”“黑痦子”又找到了令他兴奋的点,跟着也嚷起来。
曹烨晃晃手中的手电,努力以很平和的声音说:“这种强劲的龙卷风,基本上集中在海上或者海边,鄱阳湖和这里都是内陆,哪有那么大的龙卷风,能把整艘船的碎片卷起来,那得是什么级别,早就铺天盖地的报导了。另外,那什么血雨多是含铁物质造成的,别以讹传讹。”琇書網
负重小组以梁三为首,他听见曹烨否定自己的伙计,比“黑痦子”自己还要激动,声音很响地吐了口唾沫:“是啊,有人是大科学家,啥子道道都耍得,啥子卵子都亲眼见过,下次别想着老子救你,让你变成螃蟹粑粑。”这次,轮到艾清英大声叫好了,然后是一阵讪笑。
曹烨却一直在琢磨老阿措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再理会梁三他们的冷嘲热讽,而是自言自语地说:“插树上?削断树?这就需要施加很大的力才能实现的,莫不成真是高空落下来的?”
我忽然感觉被提醒了,赶紧问老阿措:“你说得那些铁片插在树上,是怎么插的,是斜竖着插的?你说小点的树被削断?铁片都是平铺在地上的?”
老阿措不知道我什么意思,放慢脚步,似乎在思索,喃喃道:“好像都是斜着插上去的,铁片片在地上……也是斜着插土里的,嗯,就是就是。”
我转身看了看曹烨,想听听他的意见,他摊摊手说:“如果真这个样子,就更奇怪了,这说明在靠近地面的时候依然有强大的力控制着残骸的飞行角度,即使是刚才说的龙卷风,也都是从下往上吹,携裹到空中然后自由落体下来,除非这龙卷风从鄱阳湖一直吹到这里,然后被山谷里的树林把残骸给挡下来了,才能出现这种情况,这太匪夷所思了。”
“见到再研究吧,总有解决办法。”我劝解道,也是在给自己理由。“刚才咱们被螃蟹围攻的时候,不是也想出了拿手电刺激蛇群的办法了吗。”
梁三又“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艾总准备充分,有闪光弹,你们还能在这里说锤子科学?”
“闪光弹?”我惊讶不已,疑惑地问艾清英:“你怎么有这东西?这可是武器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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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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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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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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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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