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并不是阿明,但看到这张脸,总能让沈时雨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新嫂子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要学的嘛!”湛沧沧撇撇嘴。
湛宝月不想跟个小屁孩子一般见识,挽着秦如琛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今天爸爸和小妈刚回来,让时雨给大家弹一首钢琴曲接风洗尘,怎么样?”
她笃定沈时雨不会弹钢琴,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没有钱供她学钢琴。
沈时雨确实不会,她尴尬的搓了搓手,“我不会弹钢琴。”
“我们这个圈子里,钢琴是入门的乐器,每个人都会。每周,我们还会有钢琴派对,你得赶紧学,不然以后出去,又要像上次一样被当成穷屌丝给撵出去了。”
湛宝月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把语气一转,自说自话,“不过现在学也晚了,钢琴要从小学的,大人是学不好的。”
沈时雨看出来了,大姑子是故意给她找茬,想让她在公公面前丢脸。
“我虽然不会弹钢琴,但会点别的。”她跑上楼,拿出了自己的陶笛,“我吹一首曲子吧。”
她坐到椅子上,悠扬的笛声从空气中飘扬出来,回荡在整个大厅里。
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仙子在随风起舞,舞姿优雅而飘逸;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缓缓的绽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
湛晟宇望着她,她吹出来的声音是那样的洁净,没有一丝杂质,只有心灵单纯无暇、无欲又无求的人,才能吹出如此洁净的声音。
可是,她明明就是个满身恶习、满腹心机的恶劣女人,和她的笛声多么不相配,充满了矛盾,还有讽刺。
秦如琛也在看着她。
那些乐符撞进了他的内心深处难以追寻的一片空白,撞进了他四分五裂的灵魂里。
好熟悉的曲子,好熟悉啊!
他一定在哪里听过,可是他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好像被关在黑屋子里,明明前面有一扇门,推开就能获得自由,但怎么都推不开。
他忍不住的揉了揉太阳穴。
每当想要努力去回想什么事情的时候,头就会隐隐作痛。
当笛声停止的时候,大厅里还是一片静默的,然后湛沧沧拍起小手来,“嫂子,你吹得真好听,就像传说中的天籁之声。”
“切,一种不入流的小玩意。”湛宝月轻蔑的撇撇嘴。
陶笛这种鬼东西,连正规的乐器都算不上,只有没钱的市井小民,才会去耍弄着玩。
“大姐,你会吗?”湛沧沧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我不屑学,我只喜欢弹钢琴。”湛宝月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我要学,钢琴那么笨重,又不能随身携带,陶笛多轻巧啊,放进书包,什么时候都能拿出来吹。再说了大家都会弹钢琴,一点都不能显出我与众不同。”湛沧沧跑到了沈时雨身旁,握起她的手,“嫂子,你教我吹。”xǐυmь.℃òm
“好呀。”沈时雨笑着点点头。
湛宝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沈时雨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一脚踩扁了,还能原地满血复活。
湛文游幽幽的瞟了女儿一眼,他何尝看不出来,女儿是在故意刁难沈时雨,“宝月,你是长姐,关爱弟妹是你的本分,你最好记牢了。”
“宝月是在开玩笑,想要活跃家里的气氛,都这么大人了,马上要出嫁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湛夫人赶忙替女儿开脱。
见未来的女婿在这里,湛文游也不好多说什么,摆摆手,“闹归闹,不要太过头。”
晚饭之后,沈时雨觉得自己有必要更深入的了解一下湛家了。
于是,偷偷找家里一个年长的佣人打听了一番。
当今这个社会,连娶老婆都是两极分化严重。
穷人家的儿子没房没车,娶不起媳妇,40岁还打光棍的比比皆是。
有权有势的人家,明里暗里都是妻妾成群,不计其数,像香港的某明星,家里就公然养了一妻一妾。
小妈和公公是初恋。
至于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曲折爱情,那也不是佣人能知道的。
他们的关系,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在外,她是公公的助理,在内,就是小妾。
看湛夫人的架势,明显是心不甘情不愿,满心的怨恨,又不敢表露出来。
最关键的是,小妈并不年轻,她跟湛夫人一般大,既没她漂亮,也没她高贵,还不能生孩子。
湛沧沧是试管婴儿。
可她偏偏就得到了公公的心。
这就是初恋的魅力。
回到房间,她就被湛晟宇壁咚在了墙角,“八卦完了?”
“没有八卦呀,就是和张嫂她们聊聊天,我跟她们比较有共同语言。”她呐呐的说。
“你应该当佣人,当少奶奶太大材小用了。”他嘲弄一笑。
“你说得对,我就是佣人命。”她吐吐舌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湛晟宇知道她是装的,她天生反骨,野性难驯,从来没对他真正的屈服过。
“很好,马上来伺候你的丈夫。”他优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冷笑。
她花容失色,仓惶的从他的臂弯下钻了过去,唯恐他又兽性大发,把她生吞活剥。
“我特别困,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挺尸装死是最好的逃避办法。
她打开柜子,搬出了自己的地铺,铺好,躺到了上面,“晚安,魔王大人。”说完,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湛晟宇深黑的冰眸里,寒光闪烁。
该死的心机女,又装死!
他抓起她的被子,一把掀开,动作相当的粗暴,“从今天开始,以后我不睡,你也不准睡!”
“为什么?”她惊悚。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他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气势汹汹,像个暴君,不容她有丝毫的违抗。
但她就是要不怕死的去反抗压迫,“你这是剥夺人权。”
他欺身而上,“在我这里,你只有义务,没有权利。”
他正想要再做点什么,衣柜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小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同时吓了两人一大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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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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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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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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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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