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这盖头不能拿掉的,不吉利啊!得二少爷亲自拿下来才好!”
“什么吉利不吉利,拜堂敬茶见公婆,这些怎的都免了?这是什么道理?”
丫鬟不敢抬头去看她,“这老爷夫人吩咐过了,说是二少爷身子不好,就免了……”
陈杏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来,“这算是成哪门子的亲?就是做小妾也有个规程,如今直接送到新房里,随意的好像丞相府买进来一个丫鬟似的!”
小丫鬟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二少奶奶,您千万别哭啊,若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您大可告诉喜鹊,若是惹得二少爷不高兴,那要出大事的!”
陈杏菱哪里听得进去,满肚子的委屈只觉得自己是受骗了。
“哪有新人不拜堂的,难不成我是你们丞相府买来的下人?你叫喜鹊是吧,快去请你们老爷过来,我要好生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名叫喜鹊的小丫鬟眼睛都瞪圆了,只顾着给陈杏菱磕头,“二少奶奶,您千万别这样,二少爷喜静,您可千万别这样大声嚷嚷,若是被少爷听见了,我们两人都讨不了好!“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们老爷亲自向我哥提的亲,我就不信他敢把我怎么样!”陈杏菱偏是赌气,将喜鹊一把推开,准备开了门出去叫人。
喜鹊猛的扑上去抱住陈杏菱的腿,几乎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陈杏菱,“二少奶奶,奴婢求求您了,千万别大吵大闹,在咱们这院里,少爷才是最大的,老爷和夫人是不会管咱们院子里的事情的!”
“让开!”陈杏菱腿上使劲儿,想将喜鹊踢开,可喜鹊非常清楚后果,一想到柳至云她就害怕,死命的抱着不肯松手。
两人争执的声音越发大了,惊的门外的护卫推开门进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泾水园不许大声喧哗吗?”
喜鹊连忙摇摇头,“二少奶奶刚到此处,不知道咱们泾水园里的规矩,两位大哥不必在意,我自会向二少奶奶解释清楚的,还希望两位大哥别……别告诉二少爷。”
两个护卫还未开口,便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沙哑着声音问道:“何事喧闹?“
两个护卫一听这声音也立马跪下,眼中很是恐惧,“二少爷!”wWW.ΧìǔΜЬ.CǒΜ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袍子,身形消瘦,微微弓着身子走了进来。
他环视一圈后,将目光锁定到了屋里唯一站着的陈杏菱身上,“你就是陈小姐?”
陈杏菱知道,这人便是自己的夫君柳至云,这么看来,的确如同陈宿所说,一看便知身子不太好,模样也的确生得着实不错,这五官似乎比女子还要柔媚几分。
她被这脸所吸引,转头便忘记了方才自己所受的委屈。
可让她奇怪的是,为何这泾水园中的下人看起来都如此惧怕他?
“正是。”陈杏菱有些害羞的回答。
柳至云在婢女的搀扶下,坐到了喜床边,看了看一屋子的红绸,无端地冷笑起来,“你难道不知,新娘子的盖头必须得由新郎挑起?你娘家人未曾提醒过你?”
陈杏菱低着头不说话,柳至云假意拍了拍脑袋,“哦,我忘记了,陈小姐已经没有娘家了!无妨,总归咱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吉利便不吉利吧。“
“今日不过新婚第一夜,为何便说这样的话?”
柳至云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同陈小姐说!”
等下人们都离开,陈杏菱这才低着头走上前,红着脸道:“既然已经成亲,便可改口了,陈小姐叫起来实在疏远,唤我夫人便……”
“成亲?”柳至云哈哈的大笑,“什么成亲,什么夫人?你不过是我爹送我的一个小玩意儿罢了,叫你夫人,岂不是抬举你了?我只觉着可笑,拜堂什么的都省了,却还假惺惺的弄个婚房,画蛇添足!”
陈杏菱如坠冰窟,“我是柳丞相送你的一个小玩意儿?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正室夫人!”
柳至云简直太喜欢陈杏菱这个惊恐又害怕的表情了,不由得鼓起掌来,“妙啊!已经沦为你哥攀权附势的牺牲品还不自知,瞧你这个样子,果然是个有趣的玩意儿!”
柳至云这个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温暖又纯净,可陈杏菱还未反应过来,柳至云便狠狠地扯住陈杏菱的头发,按在铺满花生、桂圆的床榻上。
陈杏菱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半个脑袋疼得发麻,床榻上的花生桂圆硌得她的脸生疼,她只顾着大喊救命,可屋里动静这般大,也没人敢进来救她。
柳至云一点也不在乎,陈杏菱叫声越大越凄厉,他便越是兴奋,眼睛越是猩红。
“我警告你!要想在我泾水园活下去,就给我安静一点,不要来烦我,否则,你会像我的之前的通房丫鬟和那些小妾一般,或是成为阿烈的食物,或是成为我花园里的肥料,明白吗?”
陈杏菱疼得只顾着喊叫,没有回答,柳至云便扯住陈杏菱的头发,将她从床榻上扯起来,一耳光将她扇倒在地,暴怒地问她:“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陈杏菱倒在地上,嘴里渗出血,咬着牙艰难的回应。
“很好!”柳至云推开门走出去,对着门外的喜鹊道:“好好给她讲讲规矩,若是调教不好,你们便一起去犬舍给阿烈作伴吧!”
喜鹊惨白着脸磕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好生提醒二少奶奶……”
柳至云一脚踹翻喜鹊,“狗东西,什么二少奶奶?再胡言乱语,你一样给我滚去犬舍!”
喜鹊大气也不敢出,连忙从地上爬起,乖乖地匍匐在柳至云的面前磕头,“是!奴婢说错了,奴婢该死,求二少爷饶命!”
柳至云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陈杏菱,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慢走出了院子。
喜鹊见人都走了,这才走进屋里,将倒在地上的陈杏菱扶了起来,“二……姑娘,你怎么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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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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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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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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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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