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原先陈杏菱的房间,紫鹃率先去掌了灯,又忙着将东西放下,想去打些热水来,薛荔却连忙拦住她,“紫鹃,你不必忙活了,今日你我都有任务,怕是不能安心睡觉了。”

  紫鹃将手上的包袱放下,立马严肃起来,“小姐,今日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薛荔蹙眉,“你不必多虑,马上去陆芫晴门外守着,将走廊的灯也熄了!一会儿若是有人支开你,你离开便是,你务必要小心,若是觉得迷迷糊糊想睡也不必担心,我会在暗处盯着门口,你且放心。”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想害小姐?

  紫鹃总算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小姐今日带了陆芫晴却不带紫薇,难怪刚才小姐还将房间让给了陆芫晴。

  薛荔将披风穿戴好,“的确有人想害我,但同样有人生怕我被害,你照我说的做,先将灯熄灭了,然后去陆芫晴门外守着,告诉她,我让你在这守一会儿。”

  紫鹃不敢耽误,转身便将灯灭了,与薛荔穿过院子走到陆芫晴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却是没人回应。

  紫鹃直接推门进去,摸黑走到床边,“陆芫晴,我家小姐担心你脚扭伤了起夜恐有危险,让我在此守着你,你睡吧。”

  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好,多谢小姐。”

  从里面将门合上,紫鹃拿了床被子盖着便守在门口。

  兴许是薛氏担心被人撞见,故意将薛荔与陈祚的院子安排在离其他人较远的地方,中间还隔着些其他香客。两间屋子正好是走廊在最里面的位置,加上灵福寺客房走廊曲折,将两间屋子错开,一前一后的坐落着。

  紫鹃便将房间外面走廊上挂的灯笼吹灭,坐在了门边。

  夜晚慢慢寂静下来,月光昏暗,走廊上也不见什么人,陆芫晴像是睡着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紫鹃想着薛荔正看着门口,倒是开始担心她的身子能否撑得住。

  薛荔蹲在院里冻得双手双脚冰冷,本就受了风寒,又吹了好几个时辰的寒风,想咳嗽又不敢出声,生生憋着,像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紧了紧冷透的披风,薛荔盯着陈祚的屋子开始有些着急了。

  难道自己预料错了,陈祚与薛氏来此当真是礼佛祈福?

  刚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便瞧见陈祚的房门打开了,陈祚蒙着块面巾走了出来,他先是四下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人后,便蹑手蹑脚地趴在陆芫晴的窗外,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

  薛荔屏住呼吸,这……迷药?

  只见陈祚朝房里吹进去几股迷烟,等了一阵子,他便走上前将门推开,走了进去,又将门合上。

  进屋便瞧见靠在桌边隐隐有个人,却是瞧得不真切,陈祚走过去轻轻踢了她一脚,黑影却是一动不动。

  陈祚小声嘀咕,“这应该就是紫鹃了,陆芫晴还说你难缠,一点迷香不也就倒了?”

  进了门,陈祚先将门窗都打开,好让迷药散去。

  做完了这些后,他阴险一笑,便摸索着向床边走去,轻轻唤了一声,“表妹?”

  陆芫晴双眼紧闭,听见陈祚的声音,心中欢喜不已,陈祚果然上当了!

  床上之人虽醒着,但并不说话,陈祚便想着是薛荔无疑了,小心翼翼地抱起陆芫晴,便朝门外走去,陆芫晴自然地将自己的脸藏在陈祚怀里。

  走出门,陈祚本想借着走廊上的灯笼看看脸,却发现灯笼不知什么时候被吹灭了。

  月光暗淡,他什么也瞧不见,但想想紫鹃守在一旁,应当是没错,便欢欢喜喜地将人抱进了自己的房里,连灯也不敢点,便将被子罩在两人头上,做起坏事来。

  薛荔当真是佩服陆芫晴,也不知她与陈祚是怎么商量的,如此多的漏洞,竟能让陈祚坚信不疑,真是把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她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进了屋里,将躺在地上的紫鹃扶起,拍了拍她的脸,紫鹃却依旧昏睡着。xǐυmь.℃òm

  她倒在这里睡上一夜必定会着凉,薛荔从怀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来个小瓷瓶,用力摩挲上面刻着的字,确定是解药无疑,便扣了一点出来抹在紫鹃鼻尖。

  等了一会儿,紫鹃才慢慢转醒,动了动身子,薛荔连忙扶着她,回了之前陈杏菱的房间。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薛氏便起身去看薛荔的房间,发现门敞开着,榻上空空如也,她便知道,事情成了!

  她连忙带着贴身丫鬟去将陈若柳与陈杏菱通通吵了起来,“你们两个皮猴,可别睡了,出大事了!”

  陈杏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什么大事?婶子,你行行好,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薛氏自然不会答应,尖叫着:“荔儿不见了,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房门也开着,不知去了哪里,你们快起身看看!”

  陈若柳摇了摇陈杏菱,焦急地推了推她,“三妹妹,薛妹妹不见了,你快别睡了,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昨夜歇在哪里。”

  “管她歇在哪里,与我何干?兴许歇在哪个男人屋里吧!”陈杏菱将被子捂住头,十分地不耐烦。

  “总不会在你哥哥房里吧?我瞧着她倒是对宿哥哥有些不同。”陈若柳小声道。

  “什么!”陈杏菱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便清醒了,慌忙下床穿鞋。

  “那个浪蹄子不会真在我哥房里……牡丹!牡丹!快替我更衣,我要去看哥哥。”陈杏菱胡乱收拾了一下,连忙起身跑去敲陈宿的门。

  “陈宿!开门,开门啊……”

  陈宿正睡得香甜,猛地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还伴随着陈杏菱的叫喊,吵得她脑仁疼,只得披了衣服起身开门。

  门一打开,陈杏菱直接钻了进去,跑到床边掀开被子,里面空空的,接着又在房里四处寻了一番,确定没有薛荔这才放了心。

  陈宿满脸不耐烦,板着脸训她,“陈杏菱,你如今越发没规矩了,直呼兄长大名,还如此莽撞地闯进了哥哥的寝房里,如此不知礼数,让母亲知道,必定罚你跪祠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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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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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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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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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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