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沉默片刻,说:“我的记忆,你们什么时候还给我?”
“我和我父亲不一样,你的记忆封印已经解除了,会不会苏醒,全看你自己。”
“那你还每年偷偷过来封印我一次?”弦月嗤之以鼻。
“那你不也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吗?”闻昊小心翼翼地说。m.χIùmЬ.CǒM
这两个人一直在演戏给外人看吗?琳心里吃了一惊,却听见里面没了声息。
他稍微诧异了一会,立刻反应过来,整个人在水底飞快游开,却也避不开头顶一道炸裂的电击。
水面吐出了一串气泡,琳沉了下去。
闻昊站在水上的荷叶上,看着黑黝黝的水底,冷笑了一声。
弦月站在小桥上,想冲过来,被闻昊眼神止住了。
琳在水底睁着眼睛,他眼睛夜晚目力远超常人,依稀看见闻昊的那个身影就站在他头顶的水面上,冷冷地看着他。
同时面对两个皇族,他不敢大意,赶紧召唤出式神,两道人影冲水面冲出来,直接朝着闻昊冲过去,却被他挥动衣袖带起的屏障反弹了回去,两个纸片人晃晃悠悠洛在了水面上。闻昊想去追,却看见一道寒光朝弦月冲过去。他着急之下挥袖打下,却发现依旧是式神的纸片,弦月有有一缕头发被切下,落在了脚边。
“他走了,别追了。”弦月叹气,“追上你也打不过,反而暴露自己。”
闻昊苦笑,远远听到雨姬赶过来了,便和弦月点点头,纵身飞上屋顶,雨姬随即而至,想去追的时候,却认出了那个背影。
“不知道是谁,窜出来又跑走了。”弦月指了指那边。
闻昊?他不是来过了吗,又出来干什么?雨姬心里觉得诧异,但是脸上不动声色。她以为弦月并不知道闻昊的存在,弦月也让她这么以为,主仆二人互相装傻,相安无事。
等到弦月就寝之后,雨姬去了任伯那边,告知今天闻昊两次赶来的事情,任伯也觉得奇怪,按说优国的雷王闻昊每隔一两年都过来一次,重新封印一次弦月的记忆。
“十三年前公主封印打开的时候很恐怖吗?”任伯问雨姬。
“据说很恐怖,六亲不认,连申国太子她都要杀。”雨姬说。
“会不会是闻昊缓兵之计,故意骗你,就公主留在这里。”任伯说。
“不,十二年前,就是闻昊把公主抓回来第二年,又发作了一次,那时候还在宫里,闻昊被公主打出内伤了,后来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封住的。”
“唉,这样下去怎么办,可能还是几十年前那件事对公主打击太大了。”任伯叹了口气,倒了杯茶,饮之无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雨姬实在好奇,这个问题问了不下一百次了,任伯就是不说。
“反正公主挺可怜的,被赶出家门,又遇见各种灾难,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哎……”任伯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怕哪天突然走了,照顾不了公主。我要是不在了,你代替我好好照顾她。”
“那您老人家总得告诉我公主过去经历了什么吧!”雨姬不满地说。
“天色晚了,早点休息吧。”任伯含含糊糊地说,把雨姬赶了出去。雨姬不忿,跺了跺脚扭头走了。
琳却不敢怠慢,驾驭式神幻化的飞兽,一直顺着启释留下的记号,朝优国首都汉城冲过去。
汉城距离弦月山庄所在的地点不远,都是一个区域的。启释连夜赶去汉城,却发现整个汉城军纪懈怠,城门只是象征性的虚掩着的,城墙上面甚至还长了青苔。
城里也没有宵禁,零零星星还有一些小吃店在营业,甚至还能找到两间开着门的青楼。
青楼门口趴着一条老狗,有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用扇子赶着蚊子。皇城脚下还有妓馆如此营业,真是罕见。在啸城虽然也有青楼,但是多半都是冠以歌舞坊这种风雅之称,看看这家妓院直接叫“怡红院“这种大俗名,实在有点太那个了。
启释本来这次只是悄悄潜优国,想找到弦月碰个面就走,没想到这次要大摇大摆走进人家的国都里来,而且这里处处慵懒懈怠,颇有闻昊之风,看了令他略感不悦。
城内到处郁郁葱葱,都是阔叶树木,暑气尽散,竟然十分凉爽。
早就听闻优国人好吃懒做,礼法松弛,如如今看果然不假。启释心想若大军南下,攻破这样一个国家应该不是难事。
雷王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
优国皇族居住的宫殿叫潇湘宫,就在城南,宫殿后面是一大片热带丛林。宫殿前面种着竹子,象征性地放着优国的圣兽灵猿的石像,宫墙内甚至还有参天大树的树枝伸出来,不就是方便别人爬进去吗?
启释略一思索,一阵风掠过,他就翻过了宫墙。
这潇湘宫甚至还不如弦月山庄戒备森严。
宫里的树木看得出很久没修整了,树下甚至长出了野草,偶尔还有兔子跑过。
宫内的侍卫在厢房里打着瞌睡,并没有人愿意出来巡逻。
正殿应该是雷王上朝的地方,台阶长满了青苔,启释上去走两步差点摔一跤。
他忍住骂街的冲动,悄咪咪摸上了正殿,迎面就是一脸灰尘,王座上面甚至有蜘蛛网。
这家伙是多久没上朝了啊?
启释四下查看,确定这个国家的王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处理政事了,然后麻利地溜到后殿去。
正殿,养心殿,尚书房,完全没有一点人气,全部都是积满了灰尘和布满了蜘蛛网的地方,这宫里连太监和宫女的数量都很少,大家好像也不用做卫生似的。
到了寝宫,倒是有人打扫,宫女都是上了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的样子,打着灯笼在寝宫外面的花园里放驱蚊草,骂骂咧咧地说蚊子太多吵得她们睡不着。
这……这都是她们先王时期的宫女吧?启释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脸,被蚊子咬了个包,这里的蚊子的确很多。
一般王宫都会有皇族布下的结界,防妖辟邪,这潇湘宫干干净净,一点结界的痕迹都没有。
闻昊到底搞什么鬼?
他都当王十三年了,没有大婚吗?
启释在闻昊的寝宫看了半天,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素净,木地板也擦拭得很干净,有小宫女在外面的厢房打着瞌睡,宫殿外面放着长明灯。这里的宫女不是四五十岁,就是这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他不但没有大婚,连侧妃都没有吗?
启释悄悄摸到后宫,发现后宫俨然比前面的大殿干净雅致了很多。
这些院子空闲的不少,有的也是几个上了年纪,一看就五十多的妃子居住,有个把甚至鼾声如雷,一看就是先王的妃子,闻昊满不在乎让她们保持之前的生活,自己并无娶亲的习惯。
王后的宫殿呢?
王后的宫殿供着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的像,香火倒像是一直没断的,但是也没人居住的痕迹。
启释在后宫大摇大摆转了一圈,没有碰上值班的侍卫(侍卫看起来也相当懈怠),他警戒稍松,甚至有点想睡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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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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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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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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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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