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这才缓缓直起腰来。
萧星辰在身后一直温柔地拍着她,心疼之余,又不免疑惑。
他总觉得阿宁和陈凌中间有着什么秘密。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好点了吗?”
温宁接过萧星辰递过来的手帕,胡乱的擦了擦,脸色惨白的点着头。
“好多了。”
“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感受到萧星辰的疑惑,温宁迟疑,随即抬起一双水眸,清澈之余带着一丝恳求,“现如今我没办法告诉你实情,但我保证,只要时机到了,一定不会再对你多加隐瞒,坦诚相待。”
萧星辰微微皱了皱眉,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攥紧,又慢慢松开,眼中透着温润理解。
“好,我等阿宁想说的那天。”
目送萧星辰离开的背影,温宁整个人瘫软在柱子旁。
石桌上还挂着鲜红的血迹,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眼睛。
她要习惯,有圣器在手,日后所要遇到的生死关头绝不在少数。
可她绝不会想到,下一关会来的那样快……
温宁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柱子缓缓站起身来,直到脚底不再发软,迈开步子径直朝着温庆的书房走去。
陈凌没必要骗她,今日的那颗人头虽然很血腥,但也足以看出灵族还是忌惮着他四皇子的身份。
为了之后的安稳,也为了可以顺理成章的给小混球治病,接下来的时日,她都要和陈凌绑在一起。
前几日听小混球说,他们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很快就要启程去遥城了。
想必也是因为这个,陈凌才会如此着急。
遥城之行,她也要跟着一起,在那之前,她一定要禀明爹爹。
来到书房门前,温宁轻轻叩了叩房门。
“进来吧。”
温庆沧桑又带着丝疲惫的声音传来,温宁推开门就见他窝在椅子里,右手拄着脑袋,看不清眸中神色。
“爹爹怎么这么憔悴,我这就去叫蔡神医,让他给你瞧瞧。”
“不用了,宁儿,爹爹没事。”
说着,温庆直起了腰身,恢复了往日里挺拔的模样,但眼眸中的沧桑却更深了。
“爹爹真的没事吗,还是让神医瞧一瞧吧。”
“真的不用,爹爹在等你。”
温宁怔了下,“在等我?爹爹知道我要来找你。”
温庆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刚刚贤王来找过我了,你们之间的交易我略有耳闻,但宁儿你可有把握,他虽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也绝非一般人物。”
温宁轻叹了口气,没想到陈凌竟然已经找过她爹了,当真是势在必得呀。
面对她老爹,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自然不必遮掩。
“我的血可以治世子的头疼之症。”
温宁的声音淡淡的,却让温庆眸中掀起骇然之色。
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把捂住温宁的嘴巴,“这种话可说不得。”
这话若让旁人听了去,定会以为温宁是什么妖孽,不然也会心生歹意,将她掳走抽筋扒骨吃肉吸血!
温宁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
温庆缓了一口气,慢慢放下手来,但一双眉头仍是皱的紧紧的。
“此话当真?”
温宁不再多言,但眼睛里满是认真,无言地回答着温庆的问题。
“真不知是福是祸呀!”
温庆在屋内踱着步子,一双手时而摩挲,时而拍打。
“爹,你不用太紧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爹怎么能不担心呀?!一旦这个秘密暴露了,你就是独木桥上的小绵羊,前有狼后有虎,没有半丝退路!”
温宁何尝不知道,但若是不依靠陈凌,灵族的人早晚会取她性命夺走圣器,更何况就算她拒绝了陈凌,陈凌也会因为小混球把她强行掳走。
所以如今她只能兵行险招同陈凌周旋,尽可能的护住这个秘密,保自己周全。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万事小心的,而且我还有圣器在手,不会有事的。”
温宁上前握住温庆的手,感受到那双皮肤粗糙的手在微微颤抖时,她的心头猛地酸了一下,阵阵泪意涌上眼眶。
“爹,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摆脱了灵族的人,我还要回来啃老呢。”
温庆满眼心疼,虽听不太懂啃老,但也大概能知道是什么一起,随即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哽咽,“为何我们的女儿命运如此多舛?为什么是我们的女儿啊。”
温宁抬手擦了擦温庆脸上的泪痕,强扯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命运多舛,那也只能说明我厉害!”
老天不挑别人欺负,只欺负她一个人,不厉害也没办法呀。
温庆听了这话,胸腔一阵,笑了出声,“是!我家女儿最厉害了,这个玉牌你拿着。”
温宁接过玉牌,上下翻了翻,发现玉佩下面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字符。
“爹,这是什么?”
“这是我独创的令牌,可以调度我名下的一切产业,若是等为难之际,便依着这个字符寻找店铺,拿着令牌,店铺内的一切东西和资源你都可随意挑选。”
温宁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不用花钱吗?”
温庆苦笑了一下,“你爹的东西,你还花什么钱?”
温宁的耳边仿佛有一道惊雷,随后炸开朵朵烟花。
这也太秀了吧!
“爹,我爱死你啦!”
温宁猛地扑进温庆怀里,温庆微微一怔,抬手抱住了她。
“出门在外,一定万事小心。”
“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她派人给陈凌递了话,说她同意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第二天早上,杯子便过来通传,让她收拾好行李,当天上午出发。
语气坚决,没有半丝商量的余地。
温宁颇为怨气的收拾着行李,拖拖拉拉,直到最后才出门。
锦时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自然要跟着他,除了锦时以外,还有钟叔钟婶夫妇。
陈凌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她,她也不甘退让的回瞪过去。
就在她准备登上马车之际,脑海里老头急促的声音传来。
“快躲开!”
她下意识的反应立马闪开,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如同乞丐般的男子,从她身前闪过。
钟叔反应迅速,挡在她身前,她定睛细看了看,不由震惊。琇書網
“董铖,怎么是你?”
董铖披头散发笑容癫狂,“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都死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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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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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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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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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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