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能记得那男子长得什么模样吗?”
温宁目光灼热,锦时便沉下心思认真想着,还真叫她想到了。
“啊,那男子我在小姐选婿的时候看到过,好像是什么布商家的少爷。”
“布商?”
据她所知,林小镇上的衣布几乎都被那一家垄断了,那就是黄家。
而黄家只有一根独苗——黄嘉少。
人物出来了,关系究竟为何,就要待她再去细细琢磨了。
“今日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
锦时瞧着温宁眼底的明媚,微微蹙了蹙眉。
“小姐,你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温宁伸懒腰的动作一顿,声音也不由得有些干哑,“哪里不一样了?”
锦时走近了些,黑黢黢的眼睛像葡萄一样瞪得溜圆。
“好看了许多!”
温宁松了口气,故作愠怒样子。
“怎么?往日里不好看吗?”
锦时嬉笑着端盆过来,“也好看,就是今日格外的好看。”
温宁眼眸深邃,想要看清锦时眼底的笑意,却只能看到一团黑漆漆的雾。
环顾四周,陈设简单,但住人简直绰绰有余。
原主虽然被安置在最偏僻的院子里,穿的虽然差了些,但是吃的可从未缺过嘴。
想绿绮那刁钻的性子,原主能有如今的待遇,锦时肯定功不可没。
只可惜之前原主每日只想着夫君为何听信妖女谗言,未曾考虑过这些。
罢了,左右锦时不会害她。
“小姐,你这手上怎么还有个口子啊。”锦时心疼蹙眉,“都见骨头了,也不听小姐喊疼。”
锦时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我去拿药箱!”
温宁反应过来,看着手掌虎口处那一圈的小牙印,不由想起那个小混球。
也不知道小混球现在怎么样了,醒过来以后,会不会还是头疼的厉害……
此时,天福酒楼内。
最角落的包间里,坐着一男子,身着玄衣,气度非凡,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床榻。
温宁要是在这儿,定会一眼就认出来,毕竟那样出众的面貌,可不是常见的。
床边坐着的男子,正是小混球的爹——陈凌。
床上小混球传出动静,陈凌立马上前,手中握着瓷瓶,神态俨然,仿佛在准备着什么。
“念儿,感觉可还好?”
陈念,也就是温宁眼中的小混球,举着肉拳头揉了揉眼睛,嘴角还挂着晶莹。
“爹,我怎么回来的。”
“我们在丛林中发现了你。”
陈凌细观陈念状态,发现其并无头疼症状,便缓缓收起了瓷瓶。
对陈念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越发的好奇。
陈念听到这儿立刻清醒,手捂着腰间,怒气瞬间上脸。
“那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拿走了!”
那可是他爹亲手为他打造的,世间仅此一把!
“什么女人,说清楚,不然你未经允许私自偷溜出去,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迎上陈凌锐利的眸子,陈念缩了缩脖子。
“我就是一时无聊……”
“不要解释,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在丛林中发生了什么。”
陈凌当时看到四周还有陷阱,想想陈念或许被人吊在半空之中,他胸腔内就燃着一团火。
只不过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陈念也看不出来。
回想自己的杰作,陈念蹭了蹭鼻头,他爹一向教育他不得作恶,要是让他爹知道他设下陷阱,少不了又是一顿说教。
摸摸自己空落落的腰间,陈念想到个好主意。
“爹!孩儿遇到小偷了!她还偷了孩儿的匕首。”
陈念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挂着水珠,粉唇微嘟,委屈的不行。
“小偷?”
“是啊,她设下陷阱,孩儿一时贪玩没注意,就中了她的计,她把孩儿挂在空中,非要我交值钱的东西,我不肯,她就硬抢!我又抢不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匕首抢走。”
对于这份颠倒黑白的说辞,陈念十分满意,左右没有旁人在,更何况那女人确实是拿了他的匕首呀。
陈凌觉得事情有异,念儿什么性子,他自是最清楚不过。
但头疼之症已经成了念儿的心结,他不能直接问不出口,只好找到那女人问清楚了。
“那那女人长什么模样?”Χiυmъ.cοΜ
“孩儿记得!”
陈念激动的描述着,当夜温宁的画像就被陈凌捏在手里了。
日出东方,温宁睡得极为舒爽。
“主院那两位有什么动静吗?”
“两个人一大早几句出去了,鬼鬼祟祟的。”
锦时拎着衣服,在她身上来回比划着,“不过小姐,今日咱们为何也要出门呀?”
温宁闻言,随意看了看,指着桌面上空了的胭脂盒。
“去买盒胭脂。”
“这么点小事儿,奴婢去就成了。”
“别。”温宁从锦时手里抢过帷帽,“我好久没出去了,想出去转转,顺便买个胭脂。”
“这样啊。”
“别这样那样了,出发吧!”
温宁踏出董府大门,直奔热闹的天福酒楼,
“小姐,不是说买胭脂嘛,怎么来了酒楼?”
“哎呀,走累了口渴,歇息歇息吃点东西。”
锦时苦着脸,回望来时路,“可我们才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呀。”
温宁权当没听见,在纷杂的大厅中随意选了一处地方,然后擦亮眼睛细细观察着。
现在不是21世纪,想知道什么信息,直接上网搜就好了。
古代没有手机,在这林小镇上,人来人往的天福酒楼,算是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获取信息的场所。
“听说了吗,昨日董府帮着官府抓了个犯人,听说还是个杀人犯呢!”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为此,董家那夫人还特意设了个圈套呢。”
听着旁人将昨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着,温宁顿觉无趣,借势换了个地方。
此处坐着的大多都是商客,没准儿会有她想要的信息。
“恭喜恭喜,乔掌柜大喜将至,气色红润,羡煞我等啊。”
年近半百的乔掌柜笑着客套,“哪里哪里,小女即将嫁人,老夫我这心里啊,难受着呢。”
“乔掌柜这是舍不得了,放心吧你就,黄公子似玉般的人,定会好好待令爱的。”
哄笑声四起,温宁寻到苗头,借机向旁人询问。
“不知乔掌柜的千金许给了那家的公子?”
“这么大的喜事儿你都不知道?”旁人顿了顿,“是黄氏布商家的公子,黄嘉少呀。”
温宁思绪分琐走出酒楼,现如今她只知道了黄嘉少要娶妻,可他和绿绮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还未可知。
身边的锦时倒是衷心,就是有些呆呆傻傻,让她去打探消息,再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那可就不好玩了。
“让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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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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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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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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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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