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楼发生火灾,而温一言此时所处21楼。
他们应该往上走,到上面等待救援。
众人还没来得及移动脚步,突然轰的一声,温一言和走廊上的所有都摇晃了一下,广播突然中断,只剩下消防警铃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
所有人都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声。
“爆炸了,这是爆炸!”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人群比之前更慌乱了,很多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往楼梯口跑去。
还有一些没什么常识的人在到处乱窜,更甚者直接朝着电梯间冲了过去。
有个穿着睡衣的俄罗斯男人忽然从楼梯口跑了出来,对着恐慌不已的人群用英文大喊,“大家都跑楼梯,抱头,一个接着一个走。我以前是消防兵,请相信我!”
虽然他进尽全力在大声吼着,都在场太过吵闹了,到处都有人在尖叫,慌张的人们根本没有几个听到他的声音。
温一言刚折回房间,把准备送给梵星的那条项链,以及摊在桌面上的所有资料塞进包里,撤离出门,跟着人群一起来到楼梯口。
相比之下还算冷静的他,刚好听到了那位消防兵的话。
人群是嘈杂又慌乱的,温一言靠在墙边,伸手进包里翻了一遍,找到一个在研讨会上用的小型扩音器。
再次看了一眼纷乱的现场,他转身走出了楼梯口,来到消防兵的身后。
消防兵还在用力叫喊着,因为用力过度,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
温一言拍了拍消防兵的后背,待他转过身来,便大声说:“用这个。”
为了维持秩序,消防兵也不矫情,直接结果温一言手上的扩音器,放在嘴边,再次对着人群大喊起来。
“我曾经是一名消防兵,请大家听我说。”
“大家抱头,一个接一个的爬楼梯上去,千万别去坐电梯……”
他用俄语喊了一遍,又用流畅的英语重复了一遍。
通过扩音器,这次他的声音终于被大部分的人听见了,大家开始听着消防兵的指挥,快速朝着楼梯口走去。
消防兵看这层楼的秩序维持的差不多了,他要去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转身的时候发现温一言还站在后面等着他,消防兵说:“我要到19楼去看看。”
温一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接了一句,“我去20楼。”
消防兵郑重地拍了怕温一言的肩膀,说:“谢谢!”
温一言摇摇头,“我们是同胞。”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分头行动。
温一言迅速来到20楼。
这一层的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走廊上有一个六、七岁的美国小女孩正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
温一言跑了过去,用英语问她:“你爸妈呢?”
小女孩怯怯地回答,“他们去二楼买汉堡包,还没有回来。”
确定她父母不在这里,温一言伸出手拉住小女孩的手,“来,跟我走。”
小女孩很害怕,刚才一直不知道怎么办,现在突然有个人来救她,仿佛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想都没想,提脚就跟着温一言一路小跑,往楼梯口跑去。
两人刚来到楼梯口,便碰到从19楼上来的消防兵。
消防兵说:“19楼没人了,我们往走吧。”
“好。”温一言拉着小女孩往上走,消防兵紧随其后。
刚爬了两层楼,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楼层再次晃动了一下。
上面有个女人穿着高跟鞋,一下没站稳,滚了下来。
那个女人本来和温一言他们相差一层楼,尽管消防兵眼疾手快地在下面把人扶住了,但女人的脚还是无可避免地伤着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女人疼的惨叫着,生怕他们会扔下她走了,便死命拽着温一言的裤脚,哭着恳求道:“求求你们,请帮助我。”
温一言低头看向她,想了想,把小女孩交给消防兵,说:“你先带孩子上去。”
消防兵拉着小女孩的手,担心地问:“那你怎么办。”
这个女人受伤了,从脚僵硬程度看,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不能帮她做基本的救治措施,她根本无法行走。
温一言应着,“我是一名医生,别担心。”
消防兵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你小心点。”
“嗯。”
等消防兵带着女孩离开后,温一言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女人喊疼的地方,确定具体位置后,他抿着唇,骨头明显错位。
应该是骨折了。
温一言翻了翻自己的手提包,里面除了一下资料之外,没什么可用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问还在抽泣的女人,“你有绳子或类似的东西么?”
女人因为恐惧,基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只一味的在摇头。
温一言四处看了看,在女人衣服袖子上,有一根绳子似的装饰。
他指着那根装饰,说:“我需要这个。”
女人只愣愣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要来干什么。
他随手就从她手臂上将绳子扯了下来,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沓资料当夹板,围在女人骨折的地方,最后用绳子绑了起来。
“安全之后,请保留这些资料。”
逃生时还带着的东西当然是珍贵的,女人无比感激,连忙答应,“好,我会的,谢谢你!”
楼下的浓烟逐渐蔓延上来,两人都被呛到不行,温一言拿起手提包,扶着女人,开始往上走。
……
北京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分,心理医院接诊室。
梵星笑着和少年打完招呼后,便请肖先生和肖太太坐下。
治疗正式开始。
梵星脸上一直挂着和善的笑容。
她亲切的问:“这几天我们恩逸睡的好么?”
少年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回话。
“上回你说姐姐讲的笑话很烂,姐姐特意检讨了一下自己,又重新找了几个笑话,恩逸想听么?”
“如果你想……”
少年突然开口打断梵星的话。
他干净利落地说:“不想!”
一旁的肖先生和肖太太看到自己儿子回话了,脸上皆是一喜。
梵星眼睛一亮,追问:“为什么?”
少年瞥了梵星一眼,毫不留情面的说:“以你的智商,再怎么检讨,也不会说出什么有内涵的笑话。”
“所以,别污染我的耳朵。”
梵星:“……”
不气不气,她一个大人不能跟孩子计较。
依旧是那不变的笑容,梵星饶有兴趣地说:“那要不恩逸给姐姐讲一下绘画的事情吧,姐姐很感兴趣呢。”
少年眼睛都不眨一下,姿态高傲。“抱歉,我不感兴趣。”
“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喜欢画画么?”
“你的智商理解不了。”
梵星:“……”
少年的毒舌级别实在是太高了,唯一能和他媲美的,大概只有那位远在美国的,她的老公了。
两人都是沉默又毒舌的人,但性质却有些不一样。
温一言对她的毒舌通常是为了打趣她,而少年的话却带有很强的攻击性。
不过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论是温一言还是眼前这位少年,无可厚非的,她一个都说不过。
梵星不得不在心里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质疑。
难道她真有这么蠢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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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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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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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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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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