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有人在水里下毒了。”叶珑想起了小栓子说的话,没准那晚他见到的就是下毒之人。
叶珑掀起了自己的袖子,手臂白皙无暇,易衡觉挑眉,疑惑的看着她。
“我日日与那些病人亲密接触,按理来说,或多或少也会染病,我也早就做好了染病的打算,可是这些日子下来,我一点症状都没有。”叶珑心里清楚的很,如此大规模的发病,若是时疫的话,一定是带有传染性的。
可是城内新增的病人并不多,被传染的也不多,几乎是屈指可数。
如此种种看来,这次不像是时疫。
像是有人在水井里面下了毒。
“你那日说是水有问题,后院的水井就封了起来,这几日我们吃的水都是山泉水。”叶珑说道。
易衡觉则是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图纸来,是他那日跟着人重新走了打更的路线画的图,图上面还标注了途经的水源。
“这里是水井,这是鸳鸯河。”
易衡觉分析道:“鸳鸯河虽然大,可若是在河里下毒的话,被水一稀释,这毒的效果甚微,远不如在井水里下毒。”
“林二许是看到了有人下毒,因此才被杀人灭口。”
叶珑颔首道:“时疫和下毒完全是两码事,我们若是按照时疫的法子去裴稚解药,自然是不成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也难怪这些药喂下去,病人们一点起色都没有。
如今有了新的方向,只要去实验一番就能知道结果了。
不过,叶珑还有更大的疑问:“下毒之人是谁,又为了什么?”
这也是易衡觉心里的疑团。
若不是叶珑发现的早,又误打误撞的知道是水有问题,停掉了用井水,只怕后果是不堪设想。
这不是简答的棋局,叶珑拧眉:“对方大费周章,心思狠毒,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另有所图。”
如此大的手笔,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叶珑和易衡觉对视一眼。
二人不约而同的怀疑,此事是邻国之人所做的。
水患之后容易发生时疫,这是常事,有人却用下毒伪装成时疫的假象,不仅会让百姓伤亡,还会让诸暨萧条。
此事还有一伙行事谨慎武功高强的人利用灾民的身份大张旗鼓的烧杀抢夺。
无论是那一桩事情都不寻常,更何况这两件事情同时发生。
易衡觉只怕,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若是为了对付他,那倒是有一个合理的怀疑对象。
叶珑看着桌子上面的面纱,想着还是戴上的好,在证明这不是时疫,是下毒之前。
只是大家都觉得这是时疫,如今突然说是下毒,让大家相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去着人将城内水井的水都取一份来给你。”易衡觉说道。
叶珑颔首,这样也能利于她研制解药。
至于那伙贼人,易衡觉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换一个方向研究就要快的多了,叶珑很快就配了个方子出来,给后院之人喂了下去。
侍卫们也将城内水井的样本送了过来,叶珑让安乐帮忙一起检验水质。
易衡觉则是去找了徐清林。
两日之后。
叶珑发现医书上面有一种毒和这里的很想,然而这毒是从南疆传来的,名叫草芥毒,然而这毒并不致命。
可是诸暨内有染病丧命之人,初次之外症状倒是都对的上,因此叶珑合理怀疑,是有人在草芥毒上做了手脚改良,下在了水井里面。
按照草芥毒解药的方子,叶珑将解药配置了出来,万幸的是,后院的人恢复了一些,身上的红点消了不少,脸色也好了许多。
“解药已经配置出来了,只是有几味药材短缺,得想法子从别的地方买了。”
叶珑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将手里的药方给易衡觉看:“还有些地方用药需要修改,不过现在这方子给病人就能缓和不少,终于不用封城了。”
易衡觉看着叶珑的脸颊,她也跟着瘦了好些,脸上都没有几两肉了,难免心疼起来。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叶珑的手腕。
察觉出对方的低气压,叶珑故意说道:“我这些天辛劳,侯爷和该给我涨点月钱才是。”
“好,连我的那份月例银子都给你便是。”
“不过,你这药方可否修改一二,让病好的没那么快。”
叶珑蹙眉,狐疑的看着易衡觉,不明白这是什么无礼的要求。
眼神交流了一番,叶珑试探性的问道:“将计就计?”
易衡觉低声笑了起来,摸着叶珑的脸颊:“知我者,你也。”
诸暨临海,地理位置对于崇国来说算是比较重要的一环。
而这里还临近南疆。
南疆地小,与其余诸国的建交也少,加上巫蛊之术盛行,给这个边陲小国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崇国因为靠近南疆,会有商业往来,却也不多,这些年来也算是和平。
诸暨是交通要塞,是个繁华之地。
闹了时疫后却像是个鬼城,到处都死气沉沉的。
“哥几个,咱们可真是倒霉,明明才调到这里,还以为是个肥差呢。”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档子事,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去呢。”
“呸呸呸,可别说晦气话,咱们这里发病的人少。”
这是一出军事要塞,不同于往日戒备森严的景象,因为时疫的缘故,大部分人手都被抽调去城内帮忙了。
这里的人手几乎少了一半,剩下也都是人心惶惶,担心下一个染病的是自己。
今夜当差的几人更是聚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我听城里的伙计说,这时疫发了,每日都有人发病死了,尸体一车车的拉出去,全部都烧了个干净,连渣都不剩。”
此话说出来,众人都唏嘘不已,老话说的好要入土为安,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凄凉了。
有一个年轻些的,眸子里已经有了泪花,还哽咽了一下。
“没出息的,哭什么?咱们还没事呢。”有人怒道。
“别说他了,小耿还年轻,连媳妇都没娶呢,就摊上这档子事,换谁谁乐意啊。”
替小耿说话的人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是安慰。
殊不知夜色之中,有一对人马队这里虎视眈眈。
“头,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再等一等。”
为首之人眯起眸子,像是蓄势待发的狼在看猎物一般。
夜风习习,伴随这几声狼嚎声,今夜还是个毛月亮,让人不免害怕起来。
几个当值的人喝了酒,此刻却也是一个激灵,觉得无边的夜色可怖。
“李哥,咱们今夜不如回去吧?”
“是啊,这几个都喝醉了,也当不了差事了。”
被叫做李哥的蹙眉道:“不成,差事还是要当的,先将他们给扶回去,若是虞候来了瞧见了,成什么样子!”
几人七手八脚的就开始将喝的烂醉的人往里面扶去,有人小声嘟囔道:“这到处都闹时疫,虞候都几日没露面了,说不定早就……”
几人摇摇晃晃的进去了。
不远处山坡上那队人马也蠢蠢欲动。
随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所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瞬间就分成了两队,目标明确。
还有一部分人留守在原地,手里拿起了弓箭,瞄准着堡内,是这队人马策应。
那群人鱼贯而入,因为值守的人不在,很是顺利的就进到了要塞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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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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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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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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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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