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家主,叫白清贵,年四十。
白清贵,若妇人所说属实的话,那此人可着实不配这个名字。ωωω.χΙυΜЬ.Cǒm
叶珑想着将此事告诉易衡觉,可才过去。
就发现府衙门口一片狼藉。
只有李伏昆在指挥人维持秩序,没看到易衡觉的身影。
“那边,把那边的东西都给捡起来。”
“小心点,别伤着了。”
方才他们几人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不过才几个时辰而已。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叶珑问道,李伏昆摆摆手,愁眉不展:“又闹事了。”
又闹事了?
叶珑看了一眼现场,这可比上午要严重的多了,不过易衡觉既是欲擒故纵,不应该是有所防备吗?
莫非是要做个大局?
“好在啊,没有人员伤亡,都是些东西被抢了,也无妨。”听着李伏昆的话,叶珑更加确信,这是个局。
河道。
“陈大人,方才衙役来报,说府衙那边又出事了。”师爷低声道。
“又出事了?”陈县令手一松,手里的卷宗就掉到了河边,被浸湿了一角。
师爷急忙捡了起来递给了陈县令,陈县令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手里的书:“我还以为侯爷来了,能安稳一些呢,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一群刁民?”
“属下也不知,不过这才第一日,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将事情全都交给侯爷……”
陈县令拧眉,面有不愠:“那可是京城圣上亲自派过来的侯爷,你怎敢胡说。”
“将府衙里的人手都派过去帮忙,务必要保护好侯爷,可别让人伤着了侯爷。”
“是。”
师爷点头哈腰的离开,转身却是一脸的不屑。
什么侯爷,看着也是无用的脓包,驿站里的人手足足有一二十人,可也不敢伤了灾民。
又回眸看了眼亲自搬沙包的陈县令,师爷的眼中轻蔑和嘲讽堆积。
驿站。
易衡觉看着府衙外面增派的人手,苦笑着摇头。
当真不知这个陈县令是如何当上的,若不是记得他是科考过的,易衡觉都要怀疑这是个买官的主了。
“这陈县令在冀北为官数十载,真不知道是怎熬过来的。”许彦津摇摇头。
“冀北富庶,在这里为官不算难事。”
易衡觉道:“更何况,有这么样一个县令在,那帮人还得好好护着他的官位。”
这样才好行事。
三日后。
府衙门口的摊子一直支着,可是这前来领粮食的灾民却少了许多。
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然而那粮仓还是满满当当的,银子也都白花花的摆在外面。
叶珑拿着小算盘,算着这些日子的损失。
止不住的摇头,就这两三日,哪里是在救济灾民啊,分明是造福贼人。
这损失的银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定业候府再财大气粗也不是这样的。
蓦然一个阴影压了过来。
易衡觉伸手翻了翻她面前的账簿,低笑两声:“不想当师爷了,想要改行当账房了?”
“侯爷这财大气粗的模样,是来这里接济那些个贼人的吧?”
“怕是定业候有再多的银钱,也填不上这冀北的大窟窿吧?”
听叶珑的口气,还带着两份埋怨,易衡觉哑然失笑:“那账房不如多费些心力,将我府上的也一并打理了。”
“横竖,这日后都是你的事情。”
叶珑怔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易衡觉说的是过门之后将侯府里的事情交给她打理。
“那月例多少?”
易衡觉挑眉:“都是你的。”
“侯爷,人已经都安排……好了。”
李伏昆一进来,就看见叶珑被易衡觉圈在怀里,那副情意绵长的模样。
罢了。
他瞥了一眼,又扭头出去了。
“你啊,给李伏昆搭搭脉,祛祛火气。”
“怕是也没有一副药方,叫做霜儿的。”
二人正说话的工夫。
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侯爷,又来了。”
这个又字,叶珑就知道是那帮人了。
尽管每次都是些不同的面孔,可是作案手法都如出一辙。
假装领东西排队,而后骚动,再借机抢走东西。
只是这回,可不像从前几次那么轻易得手了。
易衡觉没让叶珑出去,她在内屋就瞧见了,一群人还在排队,刚出现骚动的时候,就被许彦津带着侍卫给围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押起来。
那些扮成灾民模样的人都是男丁,当即就反抗起来,看那些人的动作和身量,一个个就都是练家子。
身强体壮的。
“你们做什么?”
“我们是来领粮食的!”
“你们还敢打人不成?!”
听着这底气十足的喊声,哪里像是难民,做戏也不知道做全一些。
许彦津手下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用力将那几个不老实的人手给压在了背后,看那个弧度叶珑就知道。
脱臼了。
其余几人见状,便不敢再挣扎了。
很快,这帮人就被制服了,一个个都被带进了县衙之中。
“珑姐,这是终于要收网了吗?”安乐看着那帮人不少。
可仍旧好奇:“那先前被抢走的银子还能收拿回来吗?”
叶珑抱着小算盘,斩钉截铁的道:“肯定得要回来。”
她算过了,皇帝给的赈灾银怕是都不够了,易衡觉定是自己贴有的。
这亏本的买卖,才不做呢。
“侯爷,这群人不是灾民吗?咱们可不能伤了他们啊。”陈县令竟然还反过来劝道。
易衡觉抬手,打断了陈县令的话:“陈大人,此事不需你插手。”
陈县令站定,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陈大人,您就好好看着,我们侯爷,是在救你呢。”许彦津点拨了一句。
然而陈县令能不能听懂……就听天由命吧。
府衙的大牢空荡荡的,今日却是热闹的很。
那群人进去之后仍旧不老实,手脱臼了也不安分,嚷嚷着说许彦津仗势欺人。
许彦津也不着急,就让人搬了桌子来,在这牢房里面就开始审问起来。
侍卫们搬来了一摞厚厚的户籍册子。
许彦津环顾四周,挑了个面目凶狠的:“就你吧。”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把人给带了过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审问我们?”
“我可是良民,便是县令大人来了……”
“是不是良民,得我说了算。”
许彦津打断了他的话,翻起桌上的户籍册子来:“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男人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肯说话。
“你以为不说话便没事了?”
“嘁,难不成你还想对我用刑?”那人有恃无恐,丝毫不担忧。
许彦津也跟着笑。
这笑,反倒是让对面的人心里毛毛的。
“你叫王成,家主在冀北城西柳叶巷里。”
男子虎躯一震,人却在极力掩饰着躁动。
许彦津继续幽幽道:“家里有个母亲,今年五十有二。”
“你还有个儿子,今年五岁,叫做小栓子。”
“你想干什么?!”
男子再也难掩激动的神情,手被镣铐给束缚住了,额头也青筋暴起。
许彦津向后一靠,笑容痞里痞气,像极了街上的混混,他耸耸肩:“我能干什么啊,你们是良民,我不能仗势欺人,也不能对你们用刑不是。”
男人抿唇,恶狠狠的瞪着许彦津。
原先还躁动的众人,此刻也安静下来。
“如何,是要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许彦津又斜睨一眼其余的人:“还是你们,有谁想自己招供的。”
大牢内鸦雀无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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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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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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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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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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