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心虚的白清冶有些慌乱,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四目相对,他便会意,如今反口的话,那就是将白家的脸面个丢光了。
不如放手一搏。
“许副将为何不语?难不成堂堂侯府,也要做出抢人功劳这样的事情来吗?”
白清冶按照他娘教的,决意将事情闹大,更是拿捏住了皇家不喜定业候这一点,才故意牵扯上侯府的。
横竖那许彦津上场挂的也是侯府的牌子。
说他便也罢了,说道侯爷许彦津便忍不住了,沉声道:“如今皇后娘娘已经着人去验了,在结果出来之前,还请白家公子慎言才是。”
说罢,皇后娘娘也轻声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
白清冶这才住嘴,等待着结果。
查验的小太监们几人合力,这才将那个老虎的尸体给翻了过来,本来血流的差不多了,如今这么一折腾,伤口又有好些血留了出来,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从那脖颈处。
白清冶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跟许彦津说的一样吗。
难道这只老虎真的是他猎的不成?!m.xiumb.com
白清冶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自家母亲,后者已经急匆匆的提着裙摆往这边赶过来了。
“皇后娘娘,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才是。”
皇后娘娘脸色一沉,也不是很好看,毕竟相较于许彦津而言,她宁愿今日拔得头筹之人是白清冶。
“皇后娘娘,我儿方正,可不是那胡言乱语之人,且这只大虫上面的确是我白家的记号,其余跟随的太监们也都可作证。”
白家大娘子才说的话,连白清冶都是一楞,不知道他娘是什么时候连太监也都收买好了。
话音刚落,就有随侍的太监出来作证,一口咬定是亲眼瞧见白清冶猎杀了这只大虫。
一下子就衬的许彦津是孤立无援。
“胡说。”
是安乐的声音,许彦津回眸,瞧见她从帐子里面走出来,已经换了身衣服,是公主的华服。
藕粉色的广袖襦裙衬的她肤若凝脂,不似往日的英气,反而是带了几分的娇俏。
夏风吹得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衫子随风拂动,让许彦津一时间失了神。
“这只大虫是许副将所猎,是为了救本公主。”
“你倒是大言不惭啊。”
安乐斜睨白清冶一眼,他便吓得魂不附体,往后退了两步。
“安乐。”
皇后娘娘开口唤道,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娘娘,是安乐鲁莽独自一人骑马迷了路,遇见了这只大虫,幸而许彦津及时赶来,杀了那只大虫,救了儿臣一命呢。”
有了安乐公主的作证,白家母子方才那一出就跟笑话似的。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将儿臣衣裳上的血迹同那老虎身上的对一对,这围猎场内的驯兽师,定能分辨出来的。”安乐见皇后存疑,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不语,重新看向了白清冶母子二人。
“你们几个,不是亲眼所见是白家公子猎杀这只老虎吗?”
面对皇后的发问,几个太监是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白家大娘子有些绝望的闭眼,这回算是栽了。
如何都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一个安乐公主,竟然还是帮着许彦津说话的。
“公主殿下就算是与定业候府交好,也不必这般偏颇啊,这白家的哥儿还真是可怜啊。”
坐在侧位的晏悯缘突然开了口,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安乐的作证变成了偏袒。
叶珑捏紧了手中的被子,眯着眸子:“她要是不开口,我都没发现她。”
白家大娘子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也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接着晏悯缘的话茬道:“是是是,安乐公主殿下说的是,是我儿贪慕虚荣,这才说了谎,这大虫本就是许副将所猎的。”
方才还抵死不认,如今却突然改口。
任凭是谁都会以为这白家是怕了安乐公主,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如此一来,许彦津才是真的冤屈。
叶珑切了一声,刚要替许彦津辩驳,那边的安乐就扬声道:“侧妃好口才啊,这些日子不见,便是愈发的能说会道了。”
“也不知我林嫂嫂的身子如何,侧妃怎的没侍奉在侧?”
今日这场围猎,太子府只来了这么一个晏悯缘。
马球场的事情,在座的众人还没那么快忘记呢。
“澜儿,去找驯兽师来。”
“公主殿下……咱们……”
如今就算是找了驯兽师来查验,旁人也会认为是畏了公主的权势故意偏颇许彦津的。
“不必劳烦公主殿下了。”易衡觉站起了身。
从亭子里面走了出来。
于此同时,李伏昆带着几个侍卫押着几个黑衣人进了场。
白家大娘子看了一眼,便暗叫不好。
这些就是她安排的人手。
几个黑衣人被押着跪在了皇后娘娘的跟前。
“启禀皇后娘娘,微臣负责这围猎场的巡防,抓到了这几个人,图谋不轨。”易衡觉使了个眼色,李伏昆便扯下其中一人的面罩。
那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竭力口头求饶:“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大胆!皇后娘娘跟前,还不说实话?”
黑衣人怯生生的瞥了眼白家大娘子,被狠狠的瞪了回去。
这点子猫腻没有逃过皇后娘娘的眼睛,她瞬间就心知肚明了。
“易衡觉,这黑衣人之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置。”
“本宫宣布,今日拔得头筹的是定业候府。”
“本宫身子乏了,先回宫了。”
寥寥的三句话就将今日之事盖棺定论了,凤驾一起,众人纷纷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白家大娘子也长出一口气,这会子可没心思同许彦津再争论什么头筹不头筹的了,拉着白清冶便灰溜溜的走了。
“许副将,这彩头奴婢着人送到侯府还是?”
大太监端着一个木头盒子低声问道,许彦津随口道:“送去侯府吧。”
“是。”
许彦津还想同安乐说些什么,但是安乐却带着澜儿转身离开了,他也被易衡觉给拉了回去。
“这皇后娘娘怎么这样啊,也不叫人查问清楚了,好还彦津一个清白啊。”就这么草草的收场了,洛禽霜多少有些意兴阑珊。
“你当皇后娘娘心里不清楚?她心里跟明镜一样。”
八成是见到那几个黑衣人就明白了,定是白家为了争夺驸马之位弄出的幺蛾子,不当场审问是给白家留面子罢了。
不过将那些人交给了易衡觉全权处置,一算是给许彦津和侯府一个交待,另一个也是为了不让易衡觉将此事给抖落出来。
“许彦津和白清冶今日发生了争执,若是审问出来,这些黑衣人是白家派来的要谋害公主殿下,就算旁人不认为是侯爷在以公徇私,也会有人刻意放话出来的。”
洛禽霜点点头,看着李伏昆又将那几个黑衣人给带走了。
打道回府。
今日的彩头是双彩玉如意,那可是皇后娘娘嫁妆里的东西,更是寓意婚假吉祥的好兆头。
然皇后只说许彦津拔得头筹,决口未提婚嫁之事,想来也是不肯让驸马之位落到许彦津的头上。
至于当事人许彦津,还在回味那个意犹未尽的拥抱呢。
全然没心思管这个彩头。
皇宫内。
皇后可是兴致勃勃,打着送汤水的名义去了前殿里。
皇上正在议事,她便耐着性子在偏殿等着,直到殿里的大臣们都出来后才进去。
故作欣喜的道:“皇帝,臣妾这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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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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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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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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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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