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捧的洋桔梗和茉莉花香气四溢,坐在她旁边的也是个小姑娘,刚坐下来的时候,眼神很明显的惊艳。
偶尔用余光偷看她。
因为座位之间并不宽敞,花束又太大,她只能抱在怀里。
微凉的花瓣伏在她的颈窝,她低头,看到周濯用来系花束的是条大红色的绸缎。
青绿色的牛皮纸和红绸不太相配,但无意间她看到红绸上有字。
就放到前座背后的小桌上,仔细去看。
结果发现是她高中时系在迎江寺银杏树上的那条,祈祷周濯变回天之骄子的绸带。
他竟然摘下来用来给她做花带……
呼吸不受控制得忽然一窒,岑溪不知道周濯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接受他们分开无缘的事实,还是想用这个来唤醒她以前对他的喜欢……
岑溪抿着唇,想起来在高铁站外面,她沉默了很久,才接过捧花。
香气扑在脸上,岑溪伸出手,想跟他说声谢谢。
周濯却手握成拳头,轻轻在岑溪的头顶锤了一下。
岑溪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解得看着他。
周濯道:“太官方了,可不是我这个赛车手的风格。”
说完就在走过来的保安的劝告下,骑车离开。
从始至终没说拜拜,也没说再见。
既然这样岑溪也没什么好多想的。
看到旁边的女孩子似乎很喜欢这捧洋桔梗,她笑着问她:“你喜欢这些花吗?”
女孩儿正玩手机呢,愣了一下,看着清嫩的花,迟疑得点头。
岑溪把花递给她:“送给你。”
女孩瞪大眼睛:“啊这……不不不……”
岑溪让她不要推辞,强硬得把花放进她怀里:“我不喜欢它,你喜欢它,它应该属于欣赏它的人。”
女孩子是在高铁站跟岑溪差不多时间进站的人,她亲眼看到岑溪被一个身材好大的男人送花,还以为是什么千里追爱的言情小说。
没想到只是女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男生而已。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岑溪‘她不喜欢,这捧花的结局也不过是被扔在垃圾桶里’的说辞打动,接受了花。
但无功不受禄,自己也拿了些零食送给岑溪。
没有那捧花压在心口,岑溪的呼吸终于变得不那么压抑。
她盯着窗外的风景,原本因为今天早起赶车还有这困意,此刻却无比清醒。
要按照平时,这么点时间她应该会用来看书,再不济是睡觉,可她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又莫名其妙空空,却还是一片纷乱。
她对周濯最后的举动感到不解,无意识得啃起来手指。
直到指甲鲜血淋漓,旁边的女孩子看到了一声惊呼,才把她唤回神。
女孩很心善,帮她找程序员要创口贴之后,先用纸巾给她的手指止血。
岑溪看着女孩子认真的样子,再看看她送出去的那捧花,莫名有些后悔。
“我能拿走那条红色的系带吗?”
她突然问女孩,后者愣了一下,道:“可以啊,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属于……她?
岑溪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花,而不是送花的人。
她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幸好这个时候乘务员送过来创口贴和消毒酒精,女孩子帮着她消毒后,帮她解开红绸递给她。
她没问岑溪红绸上写了什么,但看到她专门把红绸要回去,应该也能猜到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事关隐私,她也没问。
……
“你……”
余杨看着叶枫,发现人家也在看自己,赶紧把目光移到桌子上的白糖罐。
“我……”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叶枫开口,她就开口,连她想拿白糖罐子,他也是在同一时间伸手。
经历过昨晚的翻云覆雨,到早上看到对方赤身裸体,现在余杨尴尬得能在日本抠出一座别墅。
余杨还记得她匆忙冲进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叶枫就一直守着她出来,就跟狗一样,看见她眼睛就亮了。
说认真的,余杨看过几百本言情小说,自认情场老手,但真没想到这种情况会落在自己身上。
毕竟言情小说里只有作者才知道女主会发生什么事。
余杨强撑着心神,在叶枫灼热的目光中沉默得穿上衣服。
见他还盯着自己,翘着二郎腿,姿势尽可能妖娆得坐在沙发上,模仿小说中的霸总撩起眼皮看向叶枫:“不用多说,昨晚喝多了,你不用在意。”琇書網
可恨她不抽烟,不然她高低这个时候来一根。
叶枫没说话。
余杨以为他也默认两个人昨晚都是酒精作祟,在这地方呆久了也尴尬,就起身要走。
谁知叶枫突然朝她走过来。
他只穿了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得系着,步伐稍微大点儿还能看见起伏。
余杨立刻尴尬得四处找地缝钻进去,还想和叶枫聊聊:“emmmm……你知道母猪的产后护理……”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余杨公主抱了起来。
转身,走两步,她被扔进昨晚糟蹋得一片狼藉的大床上。
余杨慌了,正要爬起来逃跑,叶枫像山一样压在她身上,让她从不能动弹到几乎无法呼吸。
“难受吗?”
叶枫的声音带着被砂石磨砺过的粗糙,大概是昨晚喝多了,早上喉咙干渴。
余杨卑微得点头,想要叶枫看她可怜,放她离开。
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叶枫直接封住她的嘴唇。
被酱酱酿酿了几个小时,余杨几近虚脱。
反而叶枫神清气爽得坐靠在床上抽烟。
不知道是不是学大提琴的手指都纤长,余杨半眯着眼睛看他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烟,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望着窗外出神的叶枫这才回神。
余杨看着他这副快活的样子就不爽,哼了一声:“不得了,叶首席也会抽烟了。”
“抽着玩儿的。”叶枫递了烟盒给她:“来一根?”
余杨是不抽烟的,大学的时候也一直勒令叶枫不准碰这东西,因为她不想和叶枫接吻的时候一嘴烟味。
没想到他现在真是烟酒都来。
余杨赌气得捏了一根烟,找他要了打火机点燃,正准备送进嘴里。
却被叶枫直接夺下来,扔进烟灰缸的最后一刻,他猛吸一口,捧住余杨的头,将口中的烟雾渡进她的嘴里。
呛得余杨满脸通红,然后含笑得看着她。
“姐姐还是这么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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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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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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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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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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