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到这里,我还有点事。”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绵在洗漱,没有把手机带过去。

  薄肆安走到床边,鬼使神差地拿起她的手机看了一眼。

  是孟芝发来的消息:“江绵,最近入夏了,市里气温太高,我想去你家那边住几天,避避暑。”

  来避暑?

  他看着那一行字皱起了眉毛,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怎么啦老公?”

  江绵刚好洗漱回来,看到他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一言不发,忍不住好奇地问。

  薄肆安没有隐瞒,把孟芝发过来的消息给她看。

  “她要过来?”

  看完消息之后,江绵捂住自己的小腹。

  她们怎么贼心不死,还在想谋害她的孩子?

  都快到预产期了,难道是想一尸两命?

  “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

  薄肆安看向她,“要我帮你回绝吗?”

  她快到临产的日子了,不能不重视起来。

  “不用管。”

  江绵从他手里抽出手机,随意往床边一放,“休息比什么都重要。”

  叶医生之前说过,她睡眠质量不好,心率也因为情绪起伏不定而有点问题。

  现在什么孟芝之流都没法阻拦她要睡觉的心。

  “好,一起休息吧。”

  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处理,南又刚才打电话来,除了江绵的检查结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薄肆安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慢一点。”

  “放心啦,我会很谨慎的。”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接近,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再加上怀的是双胞胎,导致她行动更加不便。

  江绵躺在靠枕上,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闭上眼准备休息。

  薄肆安看她一眼:“我去把灯关掉。”

  白炽灯管的光很刺眼,但她没有光线会睡不安稳,他便安了小夜灯。

  她已经有点困了,昏昏沉沉的,胡乱点了点头。

  薄肆安看她实在不行困得睁不开眼,下床去关了灯,回来拥着江绵一起睡着了。

  夜深人静,村子里没有几家亮着灯了。

  但市区里灯火通明,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孟芝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以为自己网络不好,刷新了好几次,才发现是江绵没有回她。

  自从那次回来之后,江芯听说她什么都没做成,还被这两口子摆了一道的事,把她骂了一顿。

  正握着手机回想前两天的事,江芯突然打电话过来。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把孟芝吓了一跳。

  “喂,江芯姐?”

  孟芝接起来,心里有点忐忑。

  现在都这么晚了,不会是要问自己有没有去江绵家吧?!

  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都快半夜了。

  “人找好了,你明天务必要带江绵过来。”

  江芯顿了顿,好像在担心被谁看到,压低了声音,“如果做不到的话,你就等着和江绵一样的下场吧。”

  她的声音冷得像是锐利的剑,孟芝光是听着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江芯对待能给她帮忙的人有多好,就能对待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有多狠。

  “我明白的江芯姐,您放心。”

  孟芝信誓旦旦,“明天就是江绵孩子的死期。”

  “行,就这样吧,明天去早一点。”

  江芯没听孟芝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真是。”

  孟芝没好气地撇撇嘴。

  江绵还没有回她,等和不等没有区别,不如明天直接去找人。

  但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江绵身边那个薄肆安,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这样也太不好下手了。

  得想个办法把薄肆安支开。

  算了,太晚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孟芝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卧室走。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分,孟芝才慢吞吞往江绵家走。

  车驶进村口路牌的时候,她计算了一下时间。

  十一点出发,现在是十二点半,他们应该吃完午饭了。

  她想了想,给江绵拨了个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是薄肆安的声音。

  “江绵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孟芝语气不善,“我找江绵,不是来找你的。”

  “我是她丈夫,有什么事找她可以跟我说,我代为转达。”

  薄肆安的声音带着嘲弄,“难道孟小姐是想让我的妻子单独出门,和你会面吗?”

  心思被人戳穿,孟芝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你能拦得住江绵来见我吗?”

  只要薄肆安不在江绵身边,她有的是办法把人带去江芯安排的医院。琇書網

  “老公,你在和谁打电话呢?”

  江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孟芝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薄肆安,你最好让江绵来接电话。”

  “你觉得她相信你多一点,还是相信我多一些?”

  “好啦,我来说。”

  听那头的对话,应该是江绵把手机拿回来了。

  “喂,孟芝?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江绵的声音传过来,听不出喜怒。

  “江绵,我这不是想去你家找你玩嘛……顺带看看孩子,你最近要生了吧?”

  孟芝胡乱地问候着,“要不,咱们出来走走?”

  “可以是可以,但是……”

  “唉呀,有什么可但是的就在安仁医院这边。”

  孟芝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有个小公园环境挺好的,咱们姐妹俩坐一坐,聊聊天。”

  “那好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江绵意外地好说话。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孟芝挂断电话,露出一抹冷笑。

  “你真的要去?”

  薄肆安担忧地看着她,“我感觉她要搞小动作。”

  江绵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轻轻一下:“不用担心,我们俩一起过去。”

  听孟芝的意思,就是要把薄肆安支开。

  她就偏偏不如她的意!

  孟芝看到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愣在当场。

  不是说好自己过来吗,怎么江绵还把薄肆安带过来了?!

  没办法了,既然她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

  小公园里有很多小孩子在玩耍,刚好有几个追逐打闹的从孟芝前面跑过去,还撞了孟芝一下。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没长眼睛……”

  她转身刚想骂人,看到这个小孩子,心生一计。

  “你还挡路呢,阿姨。”

  那小孩子撅着嘴,没好气地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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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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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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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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