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下令,改名北戎津为襄阳,设立襄阳大营,以上庸将军屈侯乐为襄阳将军,统率襄阳大营四万大军,以副将项阳接替为上庸将军,并且襄阳十县之地,俱是纳入国府,以江东郡十县为安国君封地。
朝会之上,群臣皆是没有异议,很快就定了下来。
楚国司徒府之外,国事大臣俱是将各府之事,详尽的于楚王禀报了一番,如今就唯有司吏司礼二府,并未设立其司,司吏府所做不过是将郢都官吏都登记造册,而司礼府所为只是传承了以前的太仆一职罢了。
又一年翻过,转眼间到了熊横穿越而来的第四年。
第一年是楚王薨,他归来即位。
第二年在宫中载歌载舞,之后血变荆山行宫。
第三年掌握大权,于国内变法,于国外会盟齐国。
如今已经是第四年。
这一日,天逐渐暖了起来。
楚王寝宫中,熊横一只手摸着自己逐渐张长的胡须,另一只手提着笔在纸张上写下楚国两个简体汉字。
没错,就是纸张。
自让御府西伦造纸以来,大半年都过去了,反复了尝试了无数次后,他终于交上来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纸张微黄,上面还能看见明显的树皮秸秆之物,算不上十分轻薄,相反还稍稍有些厚重、发硬,不过熊横在写下这两个字后,一切缺点都不再是缺点了。
墨迹清晰地印在纸张上,横折之处墨水浓而不散,比之写在竹简之上,似乎能多出一股独特的神韵而来,熊横是越看越喜欢了。
纸张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媒介,有了纸张可以让知识传播的更远,让文化出走到更加遥远的地方,它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楚国、乃至于华夏。
“大王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青雉走一旁走了过来。
此刻的她挺着一个大肚子,面上也长了不少的肉,身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熊横赶忙起身,怜爱的扶他坐下,借机在肚皮上摸了摸。
“这是御府西伦方才送来的!”
熊横兴冲冲地指着长案说道。
纸张为何物,又能做什么,熊横之前对青雉有过无数次的提及,这也让青雉对此很是了解。
只见他拿起纸张,在细细的端详了一阵后,放下又提起了笔:“大王你说,我该写个什么呢?”
熊横摸着胡须想了想:“你就写个青雉的青!”
“好,就写个青。”
只见青雉将笔落下去,很快在纸上写下一个简体青字。
这必然也是熊横所教授给她的,将来这种文字不仅要青雉学会,更是要司礼府推广到全国,定为楚国文字。
这种文字简单,便于学习,利于让知识下沉。
“嗯,学得很不错,再接再厉!”
听到熊横的赞许,青雉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就是几个字而已,这有什么难得,古人云字体亦为礼,大王改用这样的问题,岂不是在改变祖宗的礼法!”
大周制礼,文字也是当中的一部分,甚至于有些文字,就只能天子书写。
在这个时代熊横推广这样的事,还是有些棘手的,何况他推广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楚国有更多的读书人,正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庶人哪来的人权呢。
“所以才需要寡人去做!”琇書蛧
熊横也知此事不易,但他依旧不想放弃。
他对楚国的愿景一是统一天下,二是改变整个文明。
前些日子,有韩使者尚靳从大梁传来的消息,魏国太子遫即位了,楚国以河阳君魏晋为相,拜公孙喜为上将军,新魏王曾明言,有联盟楚国之意。
又一段时日后,听说魏王派遣公孙喜为使者,出使楚国,这位公孙喜,便是将来在伊阙之战中,被白起斩杀的那一位。
对于其人,熊横也不甚了解,唯一知道这公孙喜有一位同族兄长,名为公孙首,在魏惠王时投奔到秦国为臣,为当时的秦惠文王献上争霸之策,得到了秦国的重任。
天朗气清,楚王驾车出游。
整支队伍拥有五辆战车,由一百位剑侍护卫,郎中郑怀亲自率领。
自去年南氏景氏在楚国倒台后,郑怀从屈侯乐手中接替了郎中一职,而鄢城将军依旧由左将军成謇兼任。
熊横此番出游,乃是听典客郑介上报,十日前魏国使者公孙喜已经过了新城,正是往郢都而来,估摸着今日便可抵达。
楚王车中独坐,他揭开帘子,看见道路两侧的田野中,早已是长满了新绿,别说是青草,就是路边的野菜,也早已是长得茂盛,方才就见得许多摘菜的农人。
楚国之与南,不同于天下诸国,只要年一翻过,土地里立马就有农作物丰收。
“停车!”
忽见得远处田野之上,正有一群百姓聚集,约莫百十来个人,围城一个圆圈坐着,当中正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不知在向众人说些什么,熊横只觉得有趣。
等到马车停住,他跳了下去,向着那一群人而去。
那边众人见之,是纷纷起身望了过来,他们虽不知车中之人是谁,但看这架势,必然是一位楚国的贵族。
众农人们纷纷让路,熊横不避众人,走到那文士身前。
只见这人肤色黝黑,长发略有凌乱,脖子生挂着一顶斗笠,身后背着一个布包袱,身上是粗布衣,脚下虽是一双皮靴,却显得十分破旧,其上更是沾染满了泥土。
年岁约莫在四十上下,留有长须,两鬓略微斑白,一双眼睛颇为明亮,他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走来的熊横。
“听先生口音,该不是我郢都人氏吧?”
熊横拱手问道。
那人见熊横语气和善,并无歹意,也是回礼说道:“不错,我乃韩人,自三川而来,名晋北是也,不知这位大夫何以称呼?”
看楚王之打扮,腰间佩玉,头顶冠玉,一身的打扮极为华贵,在看远处那百余位护卫,必然是一位楚国的大人物了。
“哈哈,熊氏也!”
熊氏。
那人一副了然之色,这必然是一位楚国的公子了。
四下里的庶民中,有懂得熊氏代表着什么的,立即行起了大礼。
“原来是楚国公子,恕在下眼拙,失礼之处还请莫要归罪。”
那人再度行礼说道。
熊横却是摆摆手,一副浑然不在意样:“我只是好奇,先生到底在说些什么,竟引得如此多的农人围观?”
“回公子,在下是游学的士子,曾学于农家,颇知农家之事,年幼时曾立志游历天下,效仿那神农尝百草一般,为天下的农物著书。”
望着晋北朴素的装束,熊横心中肃然起敬,他再度行礼道:“不知先生的课授完了吗,我愿在这田野设下间宴,请先生一叙!”
晋北闻之,似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急忙摆手说道:“何谈授课,我之所云不过是一些堆肥草木灰养护土地的方式,并无特意之处,更是何德何能,能受公子宴请!”
熊横却是不理会让,只是往旁边一指:“先生无需客气,我就在这里等候!”
“那……那就从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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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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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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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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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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