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横十分听话的点头道:“正是。”
今日他就是要帮助这老妇人来监国,好好跟这帮臣子来斗一斗。
“国书上的王玺可是大王亲自加印?”
虽然不是他亲手所为,但毕竟是同意的了,熊横继续点头:“正是。”
这时,南太后站起身来,面前群臣,景鲤、昭雎这些人在她眸子里,一一而过:“既然是大王认定,那这便是国策,便是大王之令,做臣子的岂能不遵,如若不遵,那便是违抗君令,依律该当治罪!”
越是说到后面,声音越高,尤其是这治罪二字,更是响彻整个玄鸟殿。
如此一来,双方可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老令尹那将脸上,难得露出怒意,他面色潮红,大声质问:“哼,不知太后要治老臣何罪?”
不说是面对一个太后,若是逼急了,就是面对楚王他也敢如此,只因他背后的势力,能给他足够的实力。
南太后望向成謇:“司宫,你执掌王事,破知律令,你说该当何罪?”
这般说,可是要来真的。
被问话的司宫成謇,则完全陷入两难的局面。
一则,将国书盖上王玺,此举无异于彻底得罪了群臣。
二则,若是他亲口说出所犯何罪,这会让群臣以为,他就是站在太后这边。
此时此刻,他很想看看楚王是何样的神情,可楚王在他身后,他不能转身,想到那夜与楚王对话,只得将心一横:“启禀大王,轻则流放,重则烹杀!”ωωω.χΙυΜЬ.Cǒm
司宫此言一出,群臣再一次哗然。
他们都不相信,南太后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们也隐隐约约有些担忧,真要是硬来该如何。
“正所谓国法不立,国如何立,我楚国虽是新王即位,但不可能有主少国疑之局面,令尹还要带头抗命吗?”
南太后再度冷冷地问道。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摄人的气魄,熊横这下能彻底理解,景鲤之后的令尹为何会是子兰了。
无他,皆因有个好妈。
景鲤抬头,直面南太后。
此时此刻,被逼到这种地步,纵然是他想要回头,那也是回不了了,再者一旦回头,向南太后屈服,那他权臣的威名将会掷于何处,依附于他的那些氏族,会不会去跟着南氏族呢。
“非是老臣抗命,老臣为楚国谋,为大人谋,妇人不可乱政!”
听闻乱政二字,南太后眯了眯眼睛,因为这二字就直接给她定了性,她这是在乱政。
“郎中何在,卫士何在!”
憋了半响,南太后终于将最后的底牌丢出。
这一声令下,玄鸟殿的大门被推开,一群身披甲胄,手执利剑的卫士,就站在那里。
今日新王即位大典,楚国群臣尽皆在此,此喜庆时刻,又有谁会带剑呢,因此在王宫中,他们就是一群无力反抗的羔羊。
见到此,上首楚王也不由得惊呼,他从内心里被这位妇人折服,这也太疯狂,群臣不答应,她便要利用此,逼迫群臣答应。
难道她真就不怕,群臣与王宫彻底对立,她太后也成光杆司令?
有如此疯狂的举动在,南太后与群臣火并的日子,将会越来越快了。
“母后,母后,这……”
楚王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跌坐在地上,望着南太后时,他眸子里尽是惊恐。
只这一个举动,不仅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能让群臣看到楚王的无能,一切都是受到太后在控制。
南太后调头过来,似有些恼火:“群臣在此,大王请注意威仪!”
果然,听了她的话,楚王很是乖巧的坐于王座,并且整理的衣冠。
这一幕下方群臣,无一不看得清楚。
“令尹以及诸位,真要违抗王命吗?”
南太后再问。
刀兵就在眼前,若不低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赌一把。
可景鲤此时已被架住,他又如何能轻易低头。
再看其余臣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纵然有那些令尹一党,此时也不知道令尹在作何想,不知该如何决断。
在沉默了半响后,司徒昭雎从人群中率先发声道:“启禀大王太后,臣有一言,还请太后先让甲士退下吧!”
昭雎语气平淡,南太后望着他思索半响,终究是让甲士退下。
“司徒请说吧!”
“楚王方今即位,又恰逢多事之秋,我楚国的确有主少国疑之嫌,而太后久随楚王槐,素知我楚国大事、天下大势,有太后监国辅佐楚王,也的确利于我楚国强盛!”
终于是有人站在太后这边,说了一番话,这与方才与太后针锋相对的态度截然不同。
南太后颔首:“不错,老妇人正是做此思虑。”
“太后明智也,然,国有国法,轻易不可更也,若是国法不正,这便是取乱之道,这一点令尹所云也确有所理。”
南太后听得露出些许笑容:“这么听你,司徒必然是有折中之法呢?”
“回太后,正是,一要利于国,二要不违背法,臣确有一策,不如就将太后监国十年改为五年,且在这五年之内,以令尹景鲤为我楚太师,教授楚王治国之策,不知可否?”
十年也好,五年也罢,在如今的这关卡下,并无太大区别,而区别就在与景鲤是否为太师。
楚王身居宫中,太师可时常走动,这就将意味着太后与景鲤,都可有接触、甚至控制楚王的机会,人人均等。
这昭雎还真是个机灵鬼,难为他在这种情况下,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如此一来,对熊横而言,可谓是有利也有弊。
利在于他可以在两人之间周旋,继续挑唆,为自己谋划。
弊在于两人在政治上将达成平衡,以后要火并可就不容易了。
南太后望着一眼景鲤,在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这么说她是退了一步。
“多谢太后,这还有其二,便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有二君,个中道理群臣知晓,太后必然也是知晓。”
好家伙!
这是直接在说,楚王槐不能再回来了。
迎接太子回来的是昭雎,是群臣,不让楚王槐回来,这也是群臣的底线,可南太后做了这么多,她自己又当不了这个大王,可不就是谋划楚王回来,重新掌权,之后再废长立幼,让子兰成为楚王吗?
南太后怔住,半天不语。
群臣也似乎在等她发话,场中一片安静。
“至于公子子兰,臣会全力与秦人周旋,以迎回公子。”
就在南太后踌躇不定时,昭雎看准时机,又来了这么一句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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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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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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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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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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