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告诉我,那个人很像把你抚养长大的人?”
姜开霁有些吃惊。
“我看话本子里面都是这么写的,你别告诉我……真的是这样?”
在云暖暖的注视下,姜开霁缓缓点了点头。
“娘子,她对我而言,就像娘亲一般,可是她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那天我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很像很像,我就想去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她。”
“原来是这样。”
云暖暖能够理解姜开霁的心情。
如果是她的娘亲死了,时隔多年又遇到一个声音很像她的人,想必自己也会十分着急地去确认。
心里就抱着那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娘亲没有死。
“娘子……那日是我的错。”
云暖暖轻笑:“你怎么不早说?我觉得这么多天的气,我都白生了。”
“我想解释的,可是娘子……我一开口你就不听……”
云暖暖语塞,姜开霁说的是实话。
“那你……确认了么?那个人……是不是她?”wWW.ΧìǔΜЬ.CǒΜ
姜开霁望着云暖暖,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璀璨明亮,云暖暖感觉得到,姜开霁不想说。
这意味着……不是她对吧?
云暖暖抱着姜开霁:“没关系,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
“嗯。”
感觉姜开霁的情绪不是特别好,云暖暖主动提出来:“相公,不如我们去外面逛逛吧?今晚是元宵,有花灯。”
姜开霁轻轻点头,说:“好。”
云暖暖终于露出了笑脸,她拉着姜开霁,朝着外面走去。
车夫刚关上了大门准备去洗洗睡,就看到云暖暖和姜开霁手牵着手从二楼走下来,趁被没有被他们发现,偷偷溜到一边藏起来。
他心里很是欣慰,自己小姐和姑爷可算是和好了。
街市上人山人海的,平日这个时候,早就看不见人影了,更别提如此热闹的场景。
“相公,据说,元宵节是情/人节啊?”
姜开霁看向她:“情/人节?”
“啊,就是,小情侣……就像是我们……”
云暖暖与他十指紧扣:“就像我们一样,在谈恋爱!”
“谈恋爱?”
“这个……”
云暖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姜开霁解释‘谈恋爱’这个词,她绞尽脑汁试图给出一个解释来,倏地被姜开霁刮了刮鼻子。
“娘子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我明白那意思。”
云暖暖怔怔望着姜开霁,鼻梁上仿佛还残留着姜开霁手指的温度。
他身上带着自然的香味,也缠绕在鼻尖,迟迟没有消散开去。
姜开霁与她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我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了。”
云暖暖终于是回过神来了,她摸了摸自己鼻梁:“明白就好。”
“两位,猜字谜吗?猜对了,有奖。”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云暖暖问道:“相公,猜字谜?”
“好。”
云暖暖随便挑了一盏灯笼,中年人取出灯笼里面的字条,念道:“月出惊山鸟,打一字。”
云暖暖秀眉紧蹙:“月出惊山鸟……”
“鹃!”
“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了。”
云暖暖拍手叫好:“相公,你好厉害。”
“姑娘,要不要再来一个?”
“好啊。”
云暖暖又挑了一盏灯笼,递给中年人。
“刀枪并举,打一字。”
云暖暖寻思着,字谜什么时候这么难了?
“划!”
姜开霁说出了答案,中年人乐呵呵地笑:“公子又答对了。”
“再来!”
云暖暖第三次挑选灯笼,这次,她要精心挑选一个,选中了最中间的一个:“就那个。”
中年人拿出字条,念:“居心不善,打一字。”
云暖暖:“……?”
都是些什么字谜?!
为什么她一个都猜不出来?
“亚!”
姜开霁依旧毫无压力地猜出来了。
云暖暖睁大了眼睛,看着在烛火的照耀下忽暗忽明的姜开霁侧脸,惊讶地说不出话。
“公子,又答对了!”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观看,纷纷拍手叫好。
“猜字谜吗?我也来试试。”
温婉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云暖暖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一位姑娘。
她穿着白色的衣裙,这已经是云暖暖见到的第三个喜欢穿白色衣裳的人了。
姑娘气质卓越,面容和善,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身上的衣裳毫不起眼,但云暖暖知道,那布料可是白丝绸缎,贵得很。
云暖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感觉那姑娘举手投足间尽是不威自怒的风范。
怕不是位公主?
云暖暖盯着姑娘瞧:“姑娘,我听你声音有些耳熟。”
姑娘闻言,捂着嘴轻轻笑了两声:“这位姑娘好生有趣。”
她来到了前头,淡淡地笑着,抬眼看向姜开霁:“这位公子,可否介意我参与一个?”
云暖暖偏头望向了身侧的姜开霁,发现姜开霁一直盯着那姑娘看,神情之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相公?”
云暖暖扯着姜开霁的衣袖,试图将他从这种状态中拉回来。
“自是可以。”
姜开霁并没有搭理云暖暖,而是直接与那姑娘一起,开始了猜字谜的比赛。
“春雨绵绵人去也,猜一字。”
“三!”
“三!”
两个人异口同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出来的答案。
“一生自力,猜一字。”
“六!”
“六!”
依旧是同一时间。
他们仿佛是一对十分有默契的搭档,看似是在当对手比赛,可实际上,他们表现出来的状态,一点儿也不像是初相识。
云暖暖慢慢往后退去,站在人群中,与他们相融。
她感觉,眼前的两人,才该是天生一对的绝配。
而她……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并且活下去的外人。
“重逢,打一字。”
重逢?
云暖暖听到这两个字,目光在姜开霁和那位姑娘身上来回流转。
“观!”
“观!”
重逢,观——又见……
他们……
云暖暖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可脑海中一闪过的真相,快得让她抓不住。
姜开霁和姑娘每猜对一次,就会相视一笑,算是对对手的尊重。
“半硬半软,打一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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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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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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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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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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