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尴尬笑了笑。
“走吧,相公!”
姜开霁把东西放好,翻身一下上了马,动作行云流水。
云暖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就是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到了。
哪怕姜开霁已经坐在了马背上,朝着她伸出了手,云暖暖依旧怔怔望着他,深陷在刚才的画面当中无法自拔。
“娘子?”
姜开霁连着喊了好几声,云暖暖才回过神来,轻‘啊’了一声:“怎么了?”
“在想什么?”
云暖暖摇摇头:“没什么。”
她借着姜开霁的手劲,翻上了马背,被姜开霁圈在怀中。
“驾——”
他们俩走了,只留下车夫一个人守在染坊里。
不过好在染坊里的衣裳都被拓跋杉买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有人来,他也可以直接说卖完了。
要是云暖暖知道,今天出去冬游,会惹来烂桃花的话,她打死都不会出去的。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两人共乘一匹马来到了郊外,刚摆放好食材,准备生火的时候,一群人从远处浩浩汤汤的过来了。
云暖暖皱着眉头看他们越来越近,到了跟前,停了下来。
一个让你穿着便服,可是,他走路的姿势,还有翘着的兰花指,以及不男不女的嗓音,都让云暖暖猜出来了,那是一个太监。
这群人,很大概率是从宫里来的,而那顶轿子里面的人,约摸着就是皇宫里那个贵人。
“你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儿。”
云暖暖知道了那群人的身份,想着民不与官斗,就说:“行,那你们等我们收拾一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可不想因为场地的插曲破坏了今天的好心情。
“相公,我们收拾一下,换个地儿吧?”
姜开霁没有拒绝,打算跟着云暖暖一同收拾东西。
“慢着。”
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云暖暖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是从那轿子里面传出来的:“别人先来的,我们换别处去。”
太监躬身应道:“是,姑娘。”
云暖暖只觉得这女孩子的声音好好听,还善解人意。
不用收拾东西了,云暖暖笑着看向姜开霁,可看姜开霁愣在那儿,望着那顶远去的轿子,迟迟不能回神。
云暖暖很好奇,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她是第一次看到姜开霁这样。
“相公?”
云暖暖喊他一声,没有反应。
“姜开霁?!”
依旧是没有反应。
云暖暖走了过去,深呼吸,压下不满,问道:“相公,怎么了?”
姜开霁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娘子,我……”
直觉告诉云暖暖,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姜开霁顿了顿,随后说道:“我有些不舒服……”
云暖暖紧张起来,作势去摸他额头的温度:“怎么了?”
然而姜开霁一偏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云暖暖抬起的就这么尴尬地悬在空中,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刚才那些人出现以后,姜开霁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娘子……”
许是察觉到云暖暖的情绪,姜开霁开口想要解释,却被云暖暖打断了:“刚才那些人里面,有你认识的?”
姜开霁盯着云暖暖的眼睛,许久以后,才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像。”
“很熟?”
“嗯……”
得到这个答案,云暖暖就知道,那个人对姜开霁一定很重要。
姜开霁极其擅长伪装,从未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云暖暖转头看向那群人离开的方向,他们已经远去,早已经看不见踪迹了。
到底是哪个人……
大概率是轿子上的那位贵人吧?
云暖暖眼睛有些酸涩,少许的眼泪泛了出来,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看久了,才是因为心情不好。
“娘子……”
云暖暖皱着眉头看他:“既然像的话,为什么不去确认一下?说不定真是你那故人。”
姜开霁死寂的眼中,忽然就闪过了一丝光亮,很快,却足以让云暖暖捕捉到。
“娘子……我……”
云暖暖扯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去吧。”
也不知道姜开霁到底能不能看出来她是在假笑。
“娘子……对不起,你等我。”
姜开霁撂下这么一句话以后,便朝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去了。
头也不回的样子,云暖暖心头苦涩。
最后就只留下云暖暖一个人,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漫无目的地望着四周。m.χIùmЬ.CǒM
咕咕咕——
肚子饿得发出叫声,云暖暖也懒得去管。
她大概是病了。
“这么多好吃的,姑娘不吃,那得多浪费?”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回头瞥了一眼,那人从头到尾,不管是束发带,衣裳,鞋子还是手里的扇子,都是白色,晃得人眼睛疼。
不过在看到这个男人手里摇着的折扇后,云暖暖笑了出来。
那人问道:“你笑什么?”
他低头打量自己,开始怀疑:“莫不是我今日出来穿得不对?”
云暖暖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么冷的冬天,你还扇扇子,是不是这儿……”
她说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有点问题?”
“你这姑娘……”
白衣服走了过来,他在距离云暖暖一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你懂什么?折扇可是风/流才子的标志。”
云暖暖盯着他看,这才发现,这人长得虽然不像是姜开霁那样令人惊艳,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如同兄长,又像极了能够交心的朋友。
很奇怪,她居然会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有这种评价。
“我有一个朋友,也喜欢白色。”
“谁说我喜欢白色?”
云暖暖疑惑地皱起眉头来:“你不喜欢白色……你一身白?”
“必须要喜欢白色才能够穿一身白?就不能讨厌白色所以天天穿?”
云暖暖:“……”
这脑回路……
云暖暖不理解。
她皮笑肉不笑:“你开心就好。”
白衣服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你这姑娘,到底什么意思?好像不相信我?”
“信!”
这下轮到白衣服语塞了。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白衣人神神秘秘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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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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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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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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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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