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走的车,迟爸爸擦擦眼泪,扶着老父亲。
“爸,在今天,我觉得我这个父亲做得没有那么差,迟宴的母亲也能放心了。”
迟爷爷也感慨万分,“迟宴真正长大了。”
后面的王丽雯听到公公和丈夫的对话,低着头,眼露憋屈。
她嫁给迟刚这么多年,终归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不管是丈夫,还是公公,都对那个死去的前妻,念念不忘。
车上,白舒兰放松地靠在后座椅背上。
“迟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了?”
迟宴笑了,“错,以前不愿意回去,但以后你陪着我,我愿意回去了。”
“我以前太笨,也懒得理,话赶话,就跟我爸吵起来了。现在想想,挺蠢的。”
“无处不在被排挤,也难怪你会不高兴。”白舒兰笑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姥姥和姥爷一定担心我们,快点回家。”
迟宴感慨,“这些年,让姥姥和姥爷操心了。”
回来之后,果然看到王姥姥和王姥爷在门口不远处,跟别人聊天。
当白舒兰和迟宴回来,两位老人家笑了。
看到迟宴神态轻松,心情很好,两位老人家放心了。
回到家里,迟宴跟王姥爷下棋,王姥姥把白舒兰带到屋里问话。
“舒兰,虽然你们说这一次很顺利,但我还想知道经过。跟我说说呗!”
“我特别好奇,这次迟宴回来,居然是笑着回来的。以前每次过来,回来都要闷闷不乐。”
白舒兰见王姥姥担忧,抿嘴一笑,“姥姥,您别急,我从头到尾跟您说……”
王姥姥听完之后,十分心疼以前的迟宴,幽幽叹息一声。
“哎,以前我们虽然猜到,但毕竟不在跟前,而且迟宴也不说,也没法跟迟家那边理论。”
“现在你跟着迟宴过去,以后迟宴再也不会吃这种哑巴亏了。王丽雯那样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你这样应对就好。”
“在那个家里,老迟和迟刚才是最重要的,跟迟宴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不要强求。”
“他们愿意好好相处,你们作为长嫂和长兄,要大度一点。如果他们不愿意,还挑三拣四的,你们也不要惯着她。”
白舒兰点了点头,“姥姥,我晓得。总之这次,见面的过程,还算顺利,瑕不掩瑜。”
“其实对于王丽雯的心思,我也明白,她担心迟宴能力强,抢占迟家的资源。”
“同时呢,她也不敢过分得罪迟宴,因为迟宴能力强,能让迟家更上一层楼。她更想利用迟宴,壮大她儿子的以后的成就。”
“不过那个迟敏眼瞅着就那样,不太聪明,但自以为很聪明,被家里保护太好,宠坏了,未来不给家里迟家招祸就不错了,不会有大出息。”
“至于迟宴,现在看着是个爽朗的小伙子,才十五岁,距离他能够独当一面,至少要五到十年。”
听到白舒兰的话,王姥姥眼眸里多了几分笑意。
“对,等五到十年之后,迟宴的高度,不是迟夏能够比得上的。因此,你们没必要现在就提防。”
“只要足够优秀,才能不惧怕别人的竞争。你和迟宴都是聪明的孩子,我和姥爷能放心了。”
在外面,迟宴跟王姥爷一边下棋,一边说话。
虽然迟宴没有说话,但王姥爷能够感受到迟宴释放出来的悠然状态。
心宽,心静。
才能志高,志远。
他的外孙就算残疾了,那也是个十分优秀的人,照样能够建功立业。
就在王姥姥和白舒兰准备做晚饭的时候,蔡厂长亲自上门了。
王老爷认识蔡厂长,以前是纸绳厂的销售部门主任,现在是草帽厂的厂长。
“小蔡,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白舒兰从厨房探出头,笑着问:“蔡厂长,您是来找我的吗?”
蔡厂长面露苦涩,“还真不是,这次是来请王老工程师帮忙。”
说完,蔡厂长从袋子里掏出来新做好的纸绳,对比之前那一批被纸绳厂当做次品的纸绳,就能看出来差距。
“上次机器出事了,做出来适合制作草帽的纸绳。现在专门让他们做这样的,他们居然做不出来了。”
一听这话,白舒兰也是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完不成订单。
白舒兰擦擦手,拿过来刚刚做好的纸绳,拿在手里仔细查看。
不管是韧性,还是光泽的,的确跟以前不一样。
白舒兰面露担忧,看向王姥爷。
“姥爷,您有办法吗?蔡厂长,咱们的生产任务本来就很急,现在剩下的纸绳,还够几天用的?”xǐυmь.℃òm
蔡厂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我盘点了库存,还剩下不足两天的原材料。”
“如果没有纸绳,就只能停工,等到纸绳制作出来才能继续开工,工期更紧了。”
王姥爷见两个着急,温和笑笑。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事关草帽厂的生死存亡,我会竭尽全力。”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资料。之前的数据,我都记录在册呢。到时候调试几次就行了,我一定争取在原材料用完之前,给你们调试出来。”
说完,王姥爷进屋找到自己的笔记本,装在一个皮的男士手提包里,跟着蔡厂长走了。
王姥姥心疼,“这还没吃饭呢,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
白舒兰想了想,“姥姥,咱们做好韭菜盒子,再给老爷烧点菠菜鸡蛋汤,我给送过去。”
迟宴刚要说,他陪着白舒兰送过去,小周急匆匆从外面过来。
“领导,单位有事,让我们过去一趟。”
迟宴面色微变,交代一声,“舒兰,你和姥姥在家,晚上不要出门。”
“我现在有公务,必须出去一趟。”
白舒兰点头,能让小周这样着急的事情,绝不是小事。
“放心吧,家里有我呢。我照顾姥姥和姥爷。”
迟宴原本凝重眼神,多了笑意和温暖,“好,等我回来。”
或许他马上就不需要装残疾了。
迟姥姥拿了一些鸡蛋糕,让小周拿着,路上吃,“就算再忙,也要吃东西。饿肚子,没力气。”
“好,我听姥姥的,都拿着。”迟宴没有拒绝,不想让姥姥挂念。
等到王老工程师和迟宴都离开了,王姥姥神情有些落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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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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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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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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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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