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是原身自己学的,英语和法语是她前世学的。可巧在下乡的时候,一个沪市下放的老太太会英语和法语。
因为白舒兰跟她住一起,帮她干活,私底下教了她不少。
这时候,不仅迟宴惊讶,就连王老爷和王姥姥,也面露惊愕,“你们初中高中的时候,只学了俄语。你怎么会英语和法语呢?”
白舒兰笑着说:“在我下乡的地方,李奶奶是从上海下放过去的。知青点住不下了,我被村长安排跟她住在一起。”
“我比较勤快,帮她洗衣服干活,她私下里教我外语。她跟我说,永远不要停止学习。即使现在用不到,学会了以后也能用得到。李奶奶诚不欺我,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现在大环境改变很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风声鹤唳。
因此,白舒兰现在即使会外语,也不会被人非议。
王姥爷叹息一声,“哎,可惜了,那么有才华的人。现在你那李奶奶已经平反,回城了吧?”
白舒兰点头,面露微笑,“是的!我们互相鼓励,她想教,我愿意学,相互相持,终于熬过了那段艰苦的日子。等我多编几个草帽之后,我就在香山宾馆门口,举个写着导游的牌子,一定能找到愿意雇我做导游的人。”
王姥爷连忙阻拦,“舒兰,你可不能这么虎。外交无小事,接待外宾都有专门的人。你这边举牌子,那边就能给你抓紧去。”
白舒兰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政策不允许,那就算了,我另想办法。”
这时候迟宴用英语说:“icanintroduceyoutothetourguidework.”
白舒兰一愣,迟宴突然说英语,应该是在考验她是否真的会说外语,“really?thankyousomuch.it'sjustwhatineed.icanaskforeignersaboutthepriceofstrawhats.”
“c'estvrai?mercibeaucoup,c'estexactementcedontj'aibesoin.jepeuxdemanderauxétrangersleprixduchapeaudepaille.”
……
白舒兰不仅用英语,还用法语,俄语说了一遍,其实她还会一些日语,就不再多显摆了,以防掉马。
王姥爷当年就是在法国留学的,能听懂法语,“舒兰,你的法语很标准,可以胜任导游的工作。”
“英语和俄语也不错。”王姥姥就喜欢爱学习的孩子,白舒兰能在乡下那么艰难的环境里坚持学习,而且还学有所成,“我已经知道给舒兰安排什么样的工作了。”
迟宴轻笑,问:“是对外贸易厅的翻译工作吗?”
王姥姥面露难色,“对外贸易翻译工作,都有固定的信得过的人负责,舒兰估计进不去,但可以胜任外国友人的导游工作。”xǐυmь.℃òm
白舒兰面露欣喜,“姥姥,能做导游,不正合我意吗?正好我可以假公济私地完成我的草帽外国市场调查。”
“不过一开始是临时工,工资也不太高。”王姥姥担心白舒兰期望太高,失望越大。
白舒兰摇头,反过来安慰王姥姥,“姥姥,临时工就行,我的目的本不是单单找一份工作。我是想打探草帽的价格,寻找销路,然后给我们社区回城无业知青提供工作。”
迟宴一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舒兰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学雷锋,做好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王姥爷看向白舒兰的眼神,充满赞许,这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孩子。
吃过饭,王姥爷去上班,原本从工厂退休了,纺织厂再次返聘。有退休金和工资,工作认真负责,从来不迟到、不早退。
王姥姥退休了,不用上班,现在为了白舒兰的工作,吃过饭,就戴着白舒兰给她编的草帽,挎着小包,姿态优雅地去会友了。
迟宴带着小周也离开家,出去工作。
白舒兰烧了一瓶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清热去火的菊花茶,继续编草帽。
不同形状,不同花纹,不同的配饰。
有细密的,有镂空的,每一个款式都不一样,但都非常好看精致。
白舒兰非常认真,即使额头上出了汗,坐的时间长了屁股疼,她仍旧在坚持。
工作可以改善生活水平,如果她的努力能够让更多人改善生活水平,她内心会更有满足感。
这跟她一直践行的理念有关。
她的手速非常快,一整天,又编四个帽子。
迟宴回来,下车之后,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女子聚精会神地编草帽,长长的睫毛在夕阳下裹上一层金色的光。
不时活动脖颈,缓解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带来的疲惫,但白舒兰嘴角一直含笑,眼中充满希望。
她是那么认真,做事情总能全身心投入。
迟宴进来,好心情消失不见。凑近一看,他见白淑兰面露菜色,嘴唇发干,顿时黑了脸,“中午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白书兰摇头,笑着解释,“才不是呢,姥爷昨天带回来的鸡蛋糕,我吃了两块。”
“那东西又不当饭。”迟宴皱眉,转头看向小周,“去厨房,煮点面条,打两个鸡蛋,给舒兰做饭。”
白舒兰摆手,连忙拒绝,“不用,我现在真的不饿。姥姥这,有这么多吃的,我怎么会饿着呢?我马上编好了,再去做饭。今天家里有西红柿,我给你们做西红柿面疙瘩汤,开胃又好吃。”
迟宴看着白舒兰纤细的胳膊和小腿,忍不住出声提醒,“工作重要,但身体更加重要。”
白舒兰展颜一笑,声音清脆,“知道了,迟同志。来来,这是我给你编的男士礼帽。待会我用缝纫机再做个防汗带,就能用了。你出门的时候戴上,可以遮阳。”
迟宴接过来编织精致的草帽,颇为喜欢,看着帽子,就能想象出来一双巧手不停翻飞编织的画面。
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在下乡的这三年,她到底学了多少技能?以后还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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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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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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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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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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