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她预料的是,新闻不是在媒体嘴里被报道出去,而是以最接地气的方式流传。
花家名下有不少的商场或酒店之类的产业,个个位于市中心,喧哗繁杂的地段。
每个建筑物上五六十平方米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花御封和柳芳菲的床照。
还贴心的配文:这男的是商场(酒店)老板,女的是他表妹!
上流社会的人不用介绍自然知晓,底层社会的人一眼就明了花御封的身份。
众人吃瓜津津有味,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不少普通人用手机拍下那些画面发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
让花御封备受侮辱的是,轮流播放照片的都是花家名下产业!
系统被入侵没办法暂停播放那些照片,内部人员启动紧急方案切断电源。
熟料,公司内部的电源是被切断了,营业损失惨重!
而大屏幕的电源不知被谁动了手脚,接通的是其他电源!
走投无路之下,花御封命人把各大商场的大屏幕给砸了。
损失又加一笔。
然而比起花氏一路飙绿的股市情况,这些损失都是九牛一毛了。
股东们立刻来公司要一个说法,动用了整个公司的安保力量才阻止股东们冲到花御封办公室来。
他坐在办公椅上,面色焦躁冷郁,桃花眸中一片寒冷。
林清越推门而入,站在办公桌前,“花总,股东们不肯离开,去了会议室,势必要个说法。”
“说法?”花御封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的朝他砸过去,“我说我没碰柳芳菲,你信吗!?”
林清越站的笔直,任由他甩过来的文件砸在自己额头,又掉落到地上。
见他这样,花御封更气了,绕过办公桌走出来,“为什么周北竞还和路千宁在一起?你不是碰她了吗?周北竞怎么可能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花御封紧紧扯着林清越的西装,情绪过激之下逼的林清越连步后退。
林清越堪堪稳住身形,目光平缓淡漠的看着他,“因为他太爱路千宁了,花总,您何必这么执着呢?花小姐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你难道认为拆散了路千宁和周北竞,周北竞就会娶花小姐了吗?”
他并不知道花御封是冲盛央央去的。
花御封那份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盛央央‘两情相悦’。
不然,盛央央会背负骂名,身为周家童养媳却……
但他哪儿知道盛央央的小九九?所有的痴情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蠢!
“我做事情,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你不是喜欢路千宁吗?我成全你,去曝光你和路千宁昨夜在民宿酒店过夜!”
只要路千宁和林清越孤男寡女在民宿过夜的事情曝光,周北竞会颜面扫地。
不论他是顶着所有人嘲讽的目光娶路千宁,还是承受不住压力分手,都是一个难关!
林清越眉头不自觉的蹙起,他和路千宁深夜共度民宿酒店几个小时的事情一旦曝光,没有人会像周北竞一样相信路千宁的清白。
见他犹豫,不语。
花御封扯了扯唇角,弧度森冷,“你要知道,你是谁的下属!去打听周北竞在哪儿,我要见他,民宿酒店的事情……你着手准备好,等我通知。”
“是。”林清越微微颔首,转身走出办公室,在花御封看不见的地方,眸中涌出无尽的冷然。
——
夜色漫漫,黑暗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张牙舞爪的笼罩了整座城市。
相谈甚欢,周老夫人吃了晚饭才走,她不仅跟张欣兰聊完了婚礼该办的事儿。
甚至,连曾孙或曾孙女都提到了。
本来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接了一通电话,她的脸色不太好,然后就提出告辞。
张欣兰起身相送,却被周老夫人拦下,“你别送了,好好养着,尽早把身体养好送千宁出嫁!”
“千宁,送!”张欣兰赶忙示意路千宁送周老夫人离开。
周老夫人却也不许,“千宁,好好陪着你妈妈就行,让周北竞送我,刚好我有话要交代他。”
“也行,那您慢走。”路千宁看出端倪,没坚持送。
周北竞搀扶着周老夫人进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周老夫人笑着跟张欣兰母女几个人挥手。
直到电梯门彻底合上,她笑容骤然消失。
“什么事儿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动花家?”不是指责,只是询问。
“跟千宁有关。”周北竞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闻言,周老夫人面色冷了几分,“花家那小子真是拎不清,他妹妹都神经病了,难道还指望嫁入我们周家吗?”
周北竞心知花御封应该是不甘,想替花云然报仇。
他眉梢轻挑,没跟周老夫人说这些,毕竟年纪大了,他不想周老夫人跟着操心。
将周老夫人送到车边,周老夫人才提起那通电话,“你那个爹也是不清醒的,花御封邀他出席明天的记者会,他就答应了。”
虽然周北竞不认他,可外界看来周启山代表着周家态度。
一旦明天周启山去了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给花御封洗白了是小,又会给周家带来什么影响是大。
“放心,我心里有数。”周北竞安抚了周老夫人两句,周老夫人信他心里有数,转身离开。
缓缓离开的豪车在这小区里格外显眼,周北竞站在路边目送汽车在小区门口拐弯,然后才收回目光。
但他没直接回去,头顶的路灯周围一群小虫子飞来飞去,他点了根烟。
缭绕的烟雾缓缓升起,驱散了小虫子,他身影修长背影透着一股落寞。
良久,抽完了一根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张文博这两天忙的快累瘫了,难得今天没什么事情早早的睡了。
睡的正香就被电话吵醒,他一个激灵就知道来活了,“周总,有什么吩咐?呃……好,我马上去。”
他爬起来穿上衣服,上了车后,长长的叹一口气,驱车前往郊区。
——
周老夫人是走了,但路千宁和张月亮忙到深夜,才把她送来的那些礼品收拾好。
家里都被塞的满满当当,还有几个箱子放不下。
“姐,这茶叶还有酒,咱们都不喝,你拿下去给姐夫吧,这儿也放不开了。”
张月亮找了半天地方,实在觉得放不下。
路千宁躺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把那几样东西拿上,下楼直奔周北竞那儿。
夜色漫漫,月光洒满客厅,书房的门开着一条缝,传来光亮。
她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下,难怪他回来以后没找她,原来是在忙。
她也不打扰,洗了澡进卧室等着他,想谈谈婚礼的事情。
并不是要插手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半小时后,周北竞忙完了,眉宇间透着一股倦意,毕竟昨晚他彻夜未眠。
洗完澡上床,熟稔的将她拉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底格外满足。
“周北竞,我们要结婚了?”她的头埋在他怀里,说话时热气喷洒在他胸口。
他的声音在头顶灌下,“是,婚礼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奶奶说,她会满足你的。”
路千宁不语,沉默了几秒钟后,小声问了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这个问题,是她刚刚忽然想到的,然后就像钻入死胡同里一样,出不来了。
孩子能帮他成为周启山的顺位继承人,他怕现在怀孕有危险所以不肯。
那两个月以后,结了婚,难道就没危险了吗?
总不能……熬到周启山死了再生吧?
万一周启山活到八九十岁,她和周北竞都老的白发苍苍了。
“等结婚以后,时机就成熟了。”周北竞沉默了几秒钟,语气坚定的说。
他这话一出,路千宁就知道他另有打算。
在暗中筹谋着如何能顺利结婚,顺利生子。
她提着的心落下一些,手放在他精壮的腰间,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不再说话。
室内安静两人,两人沉稳的呼吸声很有规律,渐渐睡着了。
翌日是周末,路千宁上午要去富家补课。
她早早的起床收拾。
“大概几点钟能补完课?”周北竞给她做了早餐,也换了一套衣服。
见状她很好奇,“十点钟就结束了,你要出门吗?”
周北竞应声,“我送你过去,等十点钟补课结束,带你去个地方。”
“是去花御封召开的记者会现场吗?”路千宁一早就看见了这个新闻。
花御封和柳芳菲的事情热度一路飙升,属于那种百年后没准还能冒出来诈尸的大型狗血事件。
他不让记者报道那组照片,但阻止不了记者报道大屏幕上轮流播放花御封和柳芳菲床照的事情。
如今花御封肯公开提这件事儿,他们以直播的方式入场,提前做足了宣传准备!
而记者会正式开始是上午十点半,她补完课过去时间刚刚好。琇書網
“对。”周北竞沉眸里倒映着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说,交给我就好。”
路千宁应声,收拾好东西任由周北竞送她去富家,在楼下还遇上了吴森怀拎着礼品来探望张欣兰。
“姐夫。”张月亮一见周北竞就热络的喊了声‘姐夫’,这两字吓得吴森怀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礼品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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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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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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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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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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