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竞一声闷哼,侧劲的青筋凸起一股野性流窜,他起了坏念头。
故意让她在到达云端的前夕不上不下,那滋味又糟糕又令她深陷其中。
“周北竞!你故意的?”她咬了咬唇瓣,恼怒道,“我数到三,你再这样我就穿裤子走人了!”
娇嗔的语气下那话一点儿威胁性都没有,但看得出她是真的恼了,周北竞这才肯放过她。
食髓知味,室内光线昏暗充满了欲.色,直到天色大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
路千宁趴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娇小的身体上,跟白皙透亮的背部有着强烈的反差。
周北竞一脸餍足,给她盖好薄被,墨瞳间是散不尽的温柔。
十分钟后,路千宁订的闹钟响了,见她睡的很熟,精致的眉目间尽是倦意,他便关掉了。
思忖半晌,他起身穿上衣服,给盛阙行发消息,让他去张月亮家吃早餐的时候告知张月亮路千宁在家里处理公务。
路千宁有记录行程的习惯,提醒自己第二天要做什么工作。
给手里几位学生批改作业,顺便做两个网络的课件。
周北竞翻看了一下路千宁前期的课件内容,不出半个小时就按照她的思路把下一节课的课件录制好。
他的工作能力极强,不仅在路千宁补觉的期间处理好她的工作,还把北周的一些事物处理了。
过了中午,路千宁在一阵电脑的敲击声中醒来。
清眸颤抖卷翘的睫毛缓缓分开,看着飘窗上坐着的男人抱着笔记本忙碌的样子,蹙了蹙眉。
“我饿了。”她唇瓣轻启吐出三个字。
闻言,周北竞迅速放下电脑,去把已经熬好的粥端进来,放在床头。
给她套上吊带睡裙,抱着她进浴室洗漱,又将她长发梳起,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路千宁吃饱喝足,才想着自己的工作,她本以为今晚要加班到晚上才能完成。m.χIùmЬ.CǒM
但没想到,周北竞已经全部都做完了。
甚至,还超额完成,把她行程表上明天的一小部分工作也顺手完成了。
“我在处理北周的一些事情,今天处理掉明天才能陪你去教育研讨会。”
周北竞手上还在忙碌,顺势解释了句为什么没给她把明天的全部做完。
“那你忙,我到楼上去陪我妈下楼转转。”路千宁换上衣服,思忖了下又说,“周六,我带你去见我妈吧。”
阳光透过飘窗洒满整个房间,靠在飘窗边的周北竞穿着浅色系的家居服。
侧脸线条紧绷,原本在严谨的工作着,突然听她这样说,他动作一顿。
把电脑放下,起身朝路千宁走过去,拉着她手腕在床边坐下。
“你母亲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他会问,证明要用心准备,路千宁的心底一暖,便也认认真真的回答着,“她很随和的,你不用太紧张,买一些普通的礼品礼数到了就好。”
她这么说,周北竞挑选礼物的范围更大了。
“不急,反正明天才周五,后天才是周六呢,你还有两天的时间慢慢考虑买什么,我走了。”
路千宁把这难题丢给他,起身上楼。
她走后好一会儿,周北竞还坐在原地不动,思忖了半天给张文博打电话。
“见长辈该送什么东西比较好,你列个清单给我。”
张文博迟疑了半天,很为难的说,“我没谈过恋爱,没探望过未来岳母,该送什么不太清楚,要不……您去问问老夫人?”
能让周北竞这么慎重准备的,必定跟路千宁有关。
“没用。”周北竞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给周老夫人打电话……
——
周五傍晚,天空下起淅淅沥沥小雨,整座城市被蒙蒙雨水笼罩。
四点多钟,周北竞的路虎停在教育机构门口,已经准备就绪的张月亮和路千宁迅速上车。
“周……先生。”张月亮和周北竞接触的并不多,有几分局促。
周北竞不善言谈,只是简单的说了个‘你好’,就没了下文。
这开场白露着陌生,路千宁不得不转移话题,“让他专心开车,道路湿滑不好走,我们再来看看今晚的研讨的内容。”
这一趟不仅是去听人家讲课,还要就教育的内容进行深入的交流探讨。
必定会引起参加的家长注意,是一个很好的初露头角的机会。
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雨势不见小,并且变得很急。
周北竞车技很好,安全的抵达目的地,距离研讨会只剩下十分钟。
他在酒店门口停车,“你们先进去,我停好车来找你们汇合。”
服务员撑了伞过来迎接,车门打开几滴晶莹剔透又冰凉的水珠滴在路千宁的手腕上。
她迅速下了车,和张月亮一块儿跑进酒店,却不可避免的被雨水打湿了一小片衣服。
但整体不影响什么,二人穿的都是深色系的制服,并肩进入研讨会的现场。
不同于其他宴会,这儿被布置的像大学教室一样,整齐的座椅上快坐满了人。
她们只能在角落里坐下,把电脑拿出来准备做记录。
老教授约莫八十来岁,身子骨硬朗满头白发,炯炯有神的分享着自己这些年的教育历程。
最后排的座位是最高的,路千宁往下看的时候冷不丁就瞥见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赫然是花御封和林清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侧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台上老教授的演讲。
演讲结束进入沟通的环节,一部分的家长也跟老教授吸取经验怎么才能把孩子培养的更好。
一部分从事教育行业的人也会趁机发表一些自己的心得经验,获取一波关注。
“姐,你不是准备要发言了?”研讨会进入尾声,路千宁也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张月亮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的问。
路千宁应声道,“刚刚有些走神。”
她举起手牌,没几分钟就被老教授点名发言。
她入行的时间虽然短,但专精这行,能快准狠的分析各种类型学生的针对性解决方案。
她的发言只有五分钟,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前排的人都回过头来,然后张月亮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花御封。
她怔了几秒中,脸色一沉,待路千宁发言结束后悄声吐槽,“他一个大男人来这儿干什么?别告诉给他妹妹请家教来了。”
“他妹妹要是能请家教,他不得高兴疯了?”
医院都拿花云然没治,家教管什么用?
话虽然这么说,可路千宁的心底多多少少觉得不太对劲。
研讨大会结束,路千宁提前收拾好东西,占着在门口的优势先和张月亮走出大厅。
一出门,就看到了在走廊尽头吸烟的周北竞,半开的窗涌进来些许的夜风。
见她们出来了,周北竞掐灭烟走过来,“我在楼上订了两间房,雨势变大,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这边有一段山路,一旦遇上暴雨就很有可能坍塌。
来参加研讨会的人都被迫留宿这家酒店了,他刚才停好车没去找路千宁,就是订房间去了。
不少人这会儿才去开房已经晚了,没有房间了。
“我看见花御封了。”路千宁双手插在兜里,却没看到开房间的人里有花御封。
难道是走了么?
周北竞薄唇微抿,好一会儿才说,“花御封在投资成立课外培训教育机构。”
所以他出现在这儿并不稀奇,而他一个门外汉成立教育机构冲着谁来,不言而喻。
“真讨厌。”张月亮很直白的说,“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就不松口了。”
“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回房间去说。”
一散会,处处都是人,为了避免隔墙有耳引起没必要的麻烦,路千宁示意张月亮忍忍。
周北竞订的是顶层豪华套房,环境优雅舒适,脚底的地毯花纹繁复,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这是房卡。”周北竞从兜里拿出一张房卡,递到张月亮面前。
路千宁快她一步把房卡收下,清眸眯起弯成一条缝,“好,麻烦等会儿帮我们叫两份晚餐,我们先回房了。”
男人的手还保持着腾在空中的动作,淡漠如斯的眸看着路千宁跟张月亮进入包厢。
半晌,才收回手去,进了她们对面的房间。
“姐,你不用跟我睡一间。”张月亮一想到刚才路千宁接房卡的瞬间,周北竞脸色有些黑,就忍不住想笑。
路千宁已经把包放下,脱掉了外套,“你先去洗漱,我跟盛阙行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顺便让他转告妈一声。”
张欣兰已经能自理,只不过行动缓慢,盛阙行骨子里那几分叛逆也丢的差不多了,现在是个温顺乖巧的大男孩。
让他帮忙照应一下张欣兰,路千宁放心。
盛阙行很爽快就答应了,还自告奋勇的想给张欣兰做饭。
路千宁怕他弄伤了自己,也不想张欣兰受他厨艺的摧残,委婉的拒绝了。
都安排好,浴室里传来张月亮的声音,“姐,这儿怎么没有浴巾呀!”
“不能吧?”路千宁蹙了下眉,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见浴巾,“你别急,可能是忘了放,我去找服务员。”
她没穿外套,出了套房却见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下子入住这么多人服务员肯定忙不过来,只能下楼去找。
但刚走到电梯口,恰好看到一个服务员装扮的女人从电梯里出来,带着口罩和帽子,“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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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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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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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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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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