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医啊,也不是不行。只是咱们这里李管事您也清楚,我混江龙一个水匪,寨子里能有什么好大夫啊。
我就怕啊,怕咱们这庸医不但没能治好你家少爷的病,反倒让病情越发严重了。
要不这样,咱们等等,等天明之后,我派船送你们回李家怎么样?
想来李少爷也应该更喜欢自家大夫的医术。”
李安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一开始混江龙客套,他没听懂,现在他听懂了。
这老小子是故意的!
他不想给李元启治伤!
“混江龙!你到底什么意思?别忘了,你能在三叉湖心岛立足,我李家可是出了大力的!要是大当家另有想法,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混江龙哈哈大笑:“李管事严重了,我真不是推托啊,实在是咱们寨中的医者实力不如人,我是怕医出事啊。在下在李家小小一介草民,可担不起治坏李家少主的责任。您说是不吧,李管事。”
李安一张脸难看得不行,心里恨不得叫混江龙去死,可此时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道。
“大当家,你直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李家办得到的,说出来!我都给你办了!可是我家少爷是真挺不住了,最好马上叫医者过来治伤!”
李安一边说,一边靠近李元启,紧紧护持在左右。
李元启并不是内伤,只是简单的外伤,还是骨折,这等伤势拖不起,而且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像这帮打劫的,动不动就有伤员,要说没一个治外伤的大夫,鬼都不信。
可混江龙百般推托,不得不叫李安心中生疑。
他刚才这话是试探,试探这家伙到底是敌,还是友。
“哈哈哈!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李管事,咱也不要你李家主什么承诺,只要你李管事帮着办个小事。
您也知道,最近江南天灾人祸的,咱们这寨也穷啊,吃不上喝不上的。
我听说李家随随便便就拿了二十五万石的粮食。
咱们是比不上官差的,所以这粮食减半,我混江龙自问还担得起。不知李管事意下如何?”
李家的脸就像走马灯似的,颜色变来变去。
最终,就听他强笑道:“大当家,您好像不太清楚我与旱地虎有什么约定吧,要不您先和他唠唠再提旁的事?”
混江龙大手一挥,“就老二那个傻玩意儿能说出什么有深度的话,还不是丁点银子就打发了。
李管事,李家家大业大的,最近您还从临安商人那里发了一批横财。
您也不用找我这兄弟谈交情,我自问胃口不算大,反正找医者这事我是拖得起,就是不知您拖不拖得起了。”
李安还在犹豫,李元启只是痛得没力气说话,并不是昏得不醒人世了,他冲身边小厮低语。
“让李安答应他!然后治完我们连夜走人!快!”
李元启的声如细蚊,可谁让李安武功高强,是个先天强者呢,他心里一松,又往身后担架上瞧了一眼,马上回复混江龙。
“好好好!混江龙!你的条件我李安答应了!马上带医者上门。
还有,我们不进寨,处置完之后,我马上要离开这三叉湖心岛!你同意不同意?”
混江龙笑呵呵地道:“只要李管事同意给粮,我又怎么会留客呢,毕竟咱们这地方也不富裕。”
就在李安和这伙水匪说话的当口,江中心响起几声有节奏的水鸟鸣叫。
就在这条细细支流外,一艘艘大船安静地停在江心。
“探的怎么样?那个水匪老巢里有多少船,多少人?几路出口?他们有什么武器?”
锦麟卫中,潜入的水鬼低声禀报。
“启禀指挥使,属下到了那水寨大门口,还没进去呢,就听到李家的人和水匪头头在谈判。”
“因为李家没占什么便宜,那重伤的李元启打算稍作治疗,便起程回家。至于寨子里的情况,属下已叫手下汇总,请大人细看。”
这人呈上一张纸片。
司徒剑南一挑眉,接过情报。
就听他道:“派二艘大船,把人截下来。”
“慢!”
唐安冷笑一声:“不必截一个纨绔。咱们的兵力,用不着放在一个没用的人身上。而李元启回去,更能警告一下李家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
司徒大哥,把所有兵力都投入这个贼巢,我要把这帮人杀个鸡犬不留!断了李家一处爪牙!
告诉弟兄们,从贼窝里抄出来的金银,我只要像征性的一成。余者皆分给下去,叫他们好好打,别放跑一个水匪!
记住,千万告诉锦麟卫,这沧江帮抢了临安数十条商船,里边金银粮草无数!”
司徒剑南眼眸一亮,大康的军队,不管陆军还是水军,武力稀松平常。
打打顺风仗还行,对上这帮悍匪,司徒剑南已经做好减员的准备。
如果再加上唐安许下的重利,司徒剑南甚至敢保证,他手底下的兵一定会拿出百分之一千的战斗力!
“朱由劫,你亲自下去传令!”
“是,将军!”
一条小船慢悠悠离开了三叉湖心岛。
司徒剑南一声令下,一艘又一艘的大船开进了三叉湖心岛。
虽然是客场做场,可唐安阴险地把守城八牛弩给装到了船头。
这种超大型弩,仅一支箭就能把三寸厚的木板射出个大窟窿。
再加上混江龙只是李家养的狗,平时劫掠哪家,都是由李家送信,提供情报。
就是老巢三叉湖心岛都有李家暗中掩饰。
哪能想到有人真敢摸进来。
一时间措手不及,一个照面就司徒剑南攻破大门。
水寨里的船甚至都没能起航,就叫阴险的唐安烧着了。
“官军打过来啦,快逃啊!”
“李家不当人子,报复来啦!快逃啊!”
“双手抱头,放下武器不死!”
“投降免死!”
整个水寨就像开锅的水,有人逃,有人抵抗,有人投降。
混江龙本来正和老二旱地虎吃着酒吹嘘呢,“李家又如何,别看李安在咱们面前装大爷,其实他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奴婢。
他出来办事,把个嫡孙少爷弄成重伤,不受罚我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咱不趁捏一把软柿子,狠捞一把,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时机!”
旱地虎嘿嘿一笑:“老大说得是。”
他二人正得意间,外间就乱成一团。
因为说什么的都有,混江龙真为是李家气不过,带人杀过来了。
他还心存侥幸,带着人出来想跟来人理论呢,就被一群八牛驽围上了。
“就是这家伙,他就是这是这里的大当家,这小子身边的就是二当家旱地虎!”
沧江帮的二个头头看着远处大船上的司徒二字,瞬间变了颜色。
“大明,这里是李家的船队,尔敢动我李家一根毫毛试试……”Χiυmъ.cοΜ
噗噗噗!
碗口粗细的大箭瞬间把这厮和射成个筛子。
沧江帮的水贼瞬间炸了。
“不好,老大和二当家死啦!”
“逃啊!”
唐安淡淡扫一眼那二具尸体,下令道:“叫士卒进寨搜刮吧。对了,把两人的人头给我炮制好了,这是我见李家家主时的礼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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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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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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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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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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