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人抱起来,可又想到上一次,他的每一下碰触都疼得她战栗,就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凑上去一遍一遍的唤霖宝。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霖霖的双眸终于有了焦距,对上徐湛川湿润的眸子,茫然低问,“你怎么了?”
徐湛川努力摇摇头,“没怎么,你还疼吗?”
“我……”苏霖霖这才迟钝地去看自己,发现自己睡衣全部湿透,发丝滴着水,才想起自己刚才想要去回想前世的情形,然后渐渐就失了理智。
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干涩沙哑,全身发疼,没有一丝力气,想摇头告诉男人自己不疼,可话到了嘴边却呜咽得说不出话来。
徐湛川又怎么会不知道。
等着人稍微缓过来,徐湛川才敢轻轻碰触她,“我送你去医院?”
苏霖霖摇摇头,她这种情况明显不是去了医院就可以解决的。
“那我抱你去洗澡?”徐湛川哪怕不相信怪力乱神,可小霖霖就是去过白鹿庄园以后才有这种症状,上次在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的确去了也无用,只能寄希望之后的心理治疗。
苏霖霖身上出了一层热汗,如今变冷,在身上粘腻得厉害,可她这会精疲力尽,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能朝着徐湛川点头。
徐湛川去放好热水,过来抱苏霖霖,动作极轻,生怕将怀里的人弄疼。
将人放入浴缸,徐湛川还不放心,“我来帮你。”
苏霖霖疲累地抬眸瞅了男人一眼,那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欲色,只有担忧和紧张,之前心底那点不适淡去,轻轻嗯了一声。
徐湛川绷着的一颗心放松,试好水温,先帮苏霖霖将那一头早就长了的黑色绸缎洗干净,又用干发帽绞干水,才冲了冲身体,用浴巾裹起来抱回床上。
之前的睡衣早就不能穿,徐湛川找了件干净的让苏霖霖套上,又用吹风机将还有些潮湿的头发完全吹干才放心让人躺下。
等苏霖霖躺下,他将东西一一收拾好,关了大灯躺在苏霖霖身旁。
苏霖霖经历了那么一遭,刚才人有些无力和失神,这会缓过来才想起她还在生徐湛川的气,却让男人伺候了她一番,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窘迫。
眼下她再让人出去就显得无理取闹,干脆缩在自己被子里一动不动。
可她不动,旁边的徐湛川却不放心,凑上来忧心地问,“还疼吗?”
苏霖霖想不理会男人,可又听出里面浓浓的关切,只能摇摇头。
徐湛川轻轻舒了口气,又往苏霖霖身边靠了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还有……以后别胡思乱想。”
他虽然不知道小胖子病发的原因是什么,可这两次的惊险是毋庸置疑的,他希望能找到原因,避免下一次出事。
苏霖霖听着徐湛川声音之外的忐忑和紧张,心突然就软了下来,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反而过了好一会轻声开口,“你怎么会暗恋苏医生呢?据我所知,她好像比你大很多岁……”
到现在苏霖霖都没想明白徐湛川当初为什么会喜欢她。
“还吃醋呢?”徐湛川以为小霖霖吃醋,语气放松了许多。
苏霖霖没办法回答徐湛川这个问题,吃醋吗?好像是有一些吧?可吃自己的醋又有些奇怪,干脆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在问你。”
“这……感情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大概情窦初开一眼就喜欢上了,何况像她那么优秀的女人,被人喜欢上太正常不过,我只是其中一个,但那都是之前,从她宣布和周博延结婚,我就已经放下,现在心里只有你。”徐湛川没有欺骗小霖霖,诚恳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只是到底带了些求生欲。
苏霖霖从来不知道曾经的自己在徐湛川的眼里那么优秀,而且听他的意思,曾经喜欢她的不止他一个?
她怎么都不知道?
而且他说是在得知周博延和‘苏医生’结婚之后才放下的,那……当时刚认识她的时候,他岂不是还没放下?
心里掠过一丝不爽,这人到底是不是拿她当了替身呢?
何况他虽然暗恋自己多年,可这些年也没耽搁他风流,七月和徐明曜就是证据,尤其当初要不是她横插一刀,他要娶的就是苏馨柔。
什么心里只有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徐湛川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房间气压遽然降低,心道他果然还是说错话了,一时间忐忑的轻唤,“霖宝,又生气了?”
“什么叫又生气了?谁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苏霖霖给了男人一连串反问。
徐湛川听得轻笑一声,“这还没生气?”
苏霖霖不想理他了。
徐湛川却伸手轻轻捏起苏霖霖的下巴,“霖宝,你可以生气,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
苏霖霖,“……”
这人莫非有什么毛病?
不过想到这人曾经喜欢她那么多年,心底又涌出一股忿忿来,“既然你那么喜欢苏医生,就没有觉察到苏医生和以前有什么变化吗?”
她这话说完,徐湛川的脸色果然变了变,想到小霖霖两次出的状况,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霖宝,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我会去查证处理,明白吗?”
徐湛川虽然不清楚小霖霖为什么会有不属于自己的应激创伤,但她之前说过的种种,还有如今那个‘苏医生’表现出的种种,都在指明一个可能。
现在的苏医生是个冒牌货。
可一个冒牌货凭什么可以在苏家这么多年,既骗过苏医生的父母,又骗过自己的丈夫?
只有一种可能,她背后并非一个人。xǐυmь.℃òm
而周博延又是国内顶级的整容医生,最了解苏医生,想要复制一个完美的替代品并不难。
这次苏馨柔的整容医生也是周博延的话,那说明周博延并不是单打独斗,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的小霖霖已经够坎坷了,徐湛川不想将她再带入到其他的危险中来。
苏霖霖听到徐湛川这话,眸光微亮,“你相信我?”
“霖宝,听话,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徐湛川并不回答苏霖霖的问题,而是将她整个人又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苏霖霖感觉到徐湛川的担忧,可这件事她却非要插手不可。
因为那不是旁人的事,而是她自己的。
经历过两次火焚一般的痛,苏霖霖再无法像曾经一样对上一世的事情风轻云淡,去奔赴新的生活。
她必须找回记忆,找到答案,否则日夜都无法安宁。
可感觉到男人掌心上的小心翼翼,苏霖霖到底不忍心,“好,那你有什么进展可以告诉我吗?”
“好。”徐湛川这次没有推辞苏霖霖,他知道小霖霖不是张扬的人,可以守得住秘密。
只是想到她这两次受得无妄之灾,心疼的又往怀里抱了抱,恨不得将人融入自己的骨血。
还有……想到小霖霖两次体验到的场景可能是苏医生死亡的情景,他便心痛无比。
苏霖霖感受到徐湛川的情绪,他在心疼她,又为曾经的死去的自己痛惜。
心底涌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仰头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她……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一直都放不下?”
问完苏霖霖就有些后悔了,一颗心紧紧绷起,不知道要不要听他的答案。
都说活人比不过死人,那在徐湛川的心中,是死去的那个苏霖霖更重要,还是如今的她更重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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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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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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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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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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