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
苏霖霖回头,对上徐湛川安抚的狭长眸子,刚才几乎要跃出去的心脏稍稍平复,“我……”
“我知道,七月不会有事的。”徐湛川知道苏霖霖害怕什么,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起去。”
有徐湛川,比她一个人找要靠谱些,苏霖霖没拒绝的理由,而且因为过分担心,从出了病房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这会被徐湛川握住才稳些。
上了车,徐湛川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苏霖霖自己也没闲着,除过继续拨珍姐的电话,还联系了小区的物业和保安。
有了上次在恒悦公寓的经验,搬到蔷薇园以后苏霖霖刻意和园区的物业和保安交好,眼下接到她的电话大家都很客气地应了下来各自去行事。
做完这些,苏霖霖继续拨珍姐电话。
徐湛川也安排了人,看到她脸上的焦灼,“不如报警吧?”
苏霖霖迟疑了下摇摇头,“珍姐一贯疼爱七月,不会无缘无故带走孩子,既然是我选择了她,我就要相信她。”
徐湛川看着小胖子明明担忧却坚定的眼神,心底涌出丝丝的疼,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反复伤害的人,可到现在她都不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旁人,直到此时此刻还愿意相信珍姐。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胖子,徐湛川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车子很快就到了徐菁见到珍姐的地方。
徐湛川提前找了关系联系了交通部门,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调出了那段时间的监控。
的确是珍姐。
而这时苏霖霖的手机响起,物业去敲了她的门,没有人开门,用苏霖霖给的密码锁打开门,里面保姆和孩子都不在。
苏霖霖的心咯噔一下,望着监控里低着头脚步急切的珍姐,可并没有看到七月,难不成真的是她的感觉错了?
从重生后苏霖霖就敏锐的可以感觉到旁人落在她身上的气息,和珍姐相处三个多月,对方真的是一心一意的照顾她和七月,怎么可能做伤害七月的事情?
难不成她错了?
一刹那苏霖霖白色苍白到了极点。
徐湛川看到她如此,“监控角度不全,清晰度也不够,未必就是出了事,七月一定会没事。”
苏霖霖眼眶泛红,朝着徐湛川勉强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监控上,因为绘画的缘故,她对人物和地图尤为敏感,或许可以从珍姐离开的路线找到些线索。
……
珍姐站在一片阴影处,将手中的塑封袋递给对方,“这是你们要的毛发,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母亲手术?”
说这话时珍姐的身体微微战栗,牙齿隐隐打颤。
她这辈子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如今却为了母亲的病不得不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此刻只觉得每一下呼吸都是罪恶的。
尤其是想到这几日霖霖因为她不舒服,不但为她看诊还给她开药煮药,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伤害她和七月的事情。
“已经在安排了,着急什么?”对方隐在黑暗中,声音带着几分讥讽。
这语调听到珍姐耳里只觉得更不是滋味。
但她不能退缩,一旦她放弃,母亲就是一个死字,咬着牙追问,“着急什么?当然着急,我母亲危在旦夕,一日不能做心脏移植手术,一日便有死亡的危险,如果你们做不到,那这交易就算了。”
“激动什么?”对方见珍姐动怒,总算态度好了几分,他们选择让珍姐今天送苏七月的毛发,既是一个考验,也是为了彻底将姚珍拉下水。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需要一个确定的日期。”珍姐一点不想跟对方废话。
那人想了想,“活体心脏手术需要配对,配对需要时间,我们会赶在下个月十三号为你母亲手术,放心吧。”
珍姐听到下个月十三号,略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就十五天,希望母亲可以熬过这半个月,“好,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急什么?到时候会通知你的。”那人笑笑,哪怕看不清楚对方的脸,珍姐都能感觉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脸有种无端的阴险。
跟这种人交易,她很可能会万劫不复,可想到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母亲,和佝偻着腰的父亲,她只能咬牙去赌。
“说好最后一次,到时候你们若违背承诺,别怪我鱼死网破。”珍姐发狠威胁。
那人轻笑一声,“去吧,别让她怀疑你,否则替你母亲准备后事吧。”
珍姐眼眶一红,恨不得跟那人撕咬一番,对方却在扔下最后一句话后,快速地消失在了阴影里。
伸手擦了擦泛红的双眸,珍姐踉跄着步子往回走,进了一家社区医院的后门,很快抱过七月,管前台护士道谢。
护士有些不满,“怎么这么久?孩子有点低烧,但问题不大,这是开的药,去把账结一下。”
珍姐连连解释,“不好意思啊,闹肚子,我马上去。”
付了款,珍姐将七月包裹在自己怀里,然后拎着药往外走,哪知道一出去就迎上苏霖霖和徐湛川两人。
珍姐愣了下,“霖霖……三少,你们怎么来了?”
她手微微在抖,可因为怀里抱着七月,所以看不出来。
“七月怎么了?”苏霖霖刚才根据监控里的路径,以及珍姐行走方向,判断出她去了那个方向,又用手机查了这个方向珍姐可能会去的地方,几家排查下来,没想到在社区医院碰上珍姐。
珍姐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朝着苏霖霖歉意道,“你们走了以后七月突然开始发烧,我看你和三少走的急,事情又很重要,就没敢打扰,抱着七月来这边看看,我之前在恒宇时候听群里的宝妈说这家看儿童比较好。”
苏霖霖暗暗松了口气,她就说自己的感觉怎么会错?
都是她大惊小怪了,再看珍姐发现她穿的外套比较大,监控里看着像是一个人,是因为珍姐将七月紧紧护在了怀里。
“我看看。”苏霖霖忙接过七月,伸手探了下发现孩子的确有一点点发烧,但并不严重,只当珍姐关心则乱。
反倒是徐湛川深深的瞥了对方一眼。
珍姐见苏霖霖接过了孩子,才一脸奇怪的问,“你们怎么来了?”m.xiumb.com
“霖霖回去找不到你和七月,电话联系不上这才一路找来。”徐湛川替苏霖霖回答。
苏霖霖抱着七月,倒是没在意徐湛川话里的掩饰。
第一次听徐三少对她说这么长一句,忙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关了机,忙窘迫的道歉。
苏霖霖轻叹一声,“你和七月没事就好。”
上次爆炸和之前黑粉闹事,让苏霖霖心有余悸。
徐湛川见小胖子那副对珍姐信任的模样,伸手按了按眉心,“走吧,送你们回家。”
说完余光又瞥了眼珍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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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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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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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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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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