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气,但她还是装作大方的样子说道:“苏姑娘这是什么话,我的待客之道怎么了,更何况我的下人就不劳烦外人评价动手,如今苏姑娘竟然动手打人,传出去可不怕毁了名声,若是王爷知道你是个如此嚣张跋扈的人,不知道他岂会容你?”
苏皖看着白池儿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这幅样子她可是看了一整世,如今重开一回,却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反而觉得意外有趣得很。
“你笑什么?”白池儿见苏皖满是嘲笑她的样子,顿时站起身来,扬声道。
苏皖却毫不在意地道:“王爷容不容下我难道白姑娘没知道吗?若是白姑娘不知道不要紧,我倒是知道王爷容不下你。如今王爷已经派人送你回太傅府了,可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来找我,想必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你……”白池儿气急败坏手指着苏皖。
她再也忍不住,脸上早就没有往日伪装的温婉模样,她冷声道:“王爷是何等身份,以后娶亲纳妃向来要讲究门当户对。而你,苏姑娘你觉得除了你有了一张勾人的面皮和伪装成可怜模样外,还有什么能够配得上王爷?”
白池儿走到苏皖身边,说道:“胭脂水粉,依旧是言语,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玩了玩取取乐罢了,而我当朝太傅之女,王爷的左膀右臂,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
配得上?
这些话她一世已听到数百遍了,无数个人嘲笑她的身世,那些能当成利剑刺向她的事,在这辈子通通都如一阵薄烟,吹一阵就散了。
“然后呢?”苏皖面目表情地向前迈了几步。
“你说什么?”白池儿看着步步逼近的苏皖,不由得退后几步。
“你想干什么?”白池儿见苏皖没有停下脚步,大喊道。
苏皖看着面前的白池儿,眼眸中满满都是寒意。
她永远忘不了,上一世白池儿送她的最后一句话:“知道吗?你所以期盼的东西,都是陛下留给我的,如今我回来。你也该离开了,你的存在已经江北朝受屈了,不如我给你杯毒酒,帮帮你……”
其实苏皖上辈子很早就得知了,那些宫女下人对她的欺凌,还有新进宫的嫔妃对她的冷艳相待。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都是出自白池儿的手。
一直没人知道那张虚伪的温柔面皮下,是何等的恶毒心肠。
“别装了,如今这屋子又没有外人,何苦惺惺作态。”苏皖停下脚步冷声道。
听着苏皖的话,白池儿也不再端着贵女的模样,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识相点就赶紧离开王爷,不然到了京城我有你好看的,以我的名声,还有我父亲白太傅的势力,除去一个你,简直太简单不过了。你啊,拿什么和我比。”
苏皖看着白池儿这副恶毒的面容,不由得心中满是憎恶。就是这样一副表面神仙的面容,却把无数与她有竞争关系的贵女们一一铲除,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入了游封的眼。
那是何等的恶毒蛇蝎心肠啊。
苏皖冷声说:“你就不怕我把你偷偷逃走的事告诉王爷?”
白池儿冷笑一声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王爷对我才是真心的,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他一直心系于我,我也一直心系于他。待他功成名就之时,必然会娶我,成为他的夫人,虽说眼下他不认我,这一幕幕和他的冷淡都不是因为你从中作梗!”
白池儿怒红了眼,语气更加埋怨,彻底撕破脸,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能留在王爷身边伺候那就应该感恩戴德,不过王爷的身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从今天起你就数着陪在王爷身边的倒数日子吧,你若是聪明就赶紧从王爷身边滚走,不然等你回京时,就休怪我拿着京城的姐妹对你不客气!”
“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苏皖听着白池儿的话,脸上满是冷意。
“你除了你的父亲是太傅这个身份后还有什么?你虽被京城的人评为京城名门贵女,传闻知书达理,博古通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你真的配得上这个称号吗?是不是真才实学,还是虚有其表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对于白池儿这个秘密,既有很少数人知道,人人都以为白池儿是才女,书法描画样样都是大师水平,而却没人知这些她的名声和才气都是假的。
往日那些书法作画,无一不是他人冒名顶替的。
白池儿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皖,脸色惨白地胡乱说着:“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白池儿双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袖,心中满是诧异,苏皖为何会知道她的秘密,这根本就不可能。
苏皖目光坦然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我从未得伤害过任何人,也从来不敢有那些坏心思,但别人伤害我,我也断断不会容忍,我也会狠心的,不顾一切哪怕豁出去我的性命,加倍地报复出去。”
“你是个人我不管,白小姐,你放心你偷偷跑出去这件事我定不会告诉王爷,但倘若有一次你挑衅我,那就这次下次一起算!”
话落,苏皖便头也不回地带冬至离开了。
冬至紧紧地跟着苏皖,想着刚刚苏皖霸气的样子,一脸崇拜道:“小姐,你刚刚好厉害啊!几句话就堵得那个白池儿哑口无言,看她那个样子,气得脸都青了。”
苏皖嘴唇勾勾,咽下心中的苦涩,说道:“我要是早就这么厉害就好了,不然也不会沦落成那个地步。”
她停下脚步,看着冬至说道:“冬至,有些话我还是得嘱咐你,到了京城后,难免我们会遭到欺负,你也不例外,不过你别害怕,他们欺负你,也不要默不吭声,厉害一点,我会向着你的,别让他们以为我苏皖的人好欺负。”
冬至听着苏皖的话,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她从小就被欺负的长大,一直以来身边的都告诉她,不要惹怒他人,可苏皖是一个告诉她,别人打她要还手的人。
“小姐……”冬至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心中满是感激。
苏皖看冬至要哭的模样,赶紧制止道:“好了,好了,你可别哭了。我们快回驿站吧,也该起程了。”
冬至点点头,想了想担忧地问道”:“小姐,白小姐毕竟是太傅之女,而且都传闻她与王爷……”
冬至说完赶忙抬头看她,又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和苏皖说这些话,她怕苏皖会难过。
苏皖脚步微顿了下说道:“我曾经很怕她,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太傅之女还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还有……王爷的心上人……”
她轻叹了口气说道:“而如今,我却全然不在意了,她是谁与我何干,王爷与她两情相悦又与我何干,这一世我终于想明白了,死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唯唯诺诺地做人。”
待苏皖回房后,游封早就在房间内等她了。琇書蛧
“你干嘛去了?”游封抬眸看她,淡声问道。
苏皖走到桌子前,把没收拾完的包裹收好,开口回复道:“没什么,刚刚去厨房让后厨打包一点干粮,带在路上吃。”
游封的目光沉沉,良久后点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
待一切收拾好后,二人又踏上了又踏上了回京的行程,这次回京的路程很是顺利,虽然一路上天气逐渐的变冷,道路上也有下起了积雪,但由于马车内准备的保暖措施很充足,一路上苏皖也没有觉得冷。
越靠近京城苏皖的心就越压抑,她实在是不想回到那个地方的,那个充满噩梦。却逃脱不掉的地方,但是那里却有她满心期盼的人和事儿。
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姑姑,还有杀害她父母亲的柳皇后。
苏皖想起那张满是菩萨心肠的嘴脸。心中就满是杀意。
这一次她一定要那些恩恩怨怨血债血还。
这次回京她一定会改变,把那些上一世那些伤害他的人全部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
游封察觉到苏皖的杀意眉头微微蹙起,他转头看向苏皖,一脸凝重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苏皖被他的声音叫回了混,赶忙轻摇头说道:”没事儿,再想一些宫里的事。马上就要到春节了,不知现在宫里准备得如何了,是否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祥和。”
游封的眼中满是含义,他冷声道:”张灯结彩?一片祥和?宫里什么时候有这种气氛了?”
游封定定地看着她,随后轻轻地拽过苏皖的手,安慰道:”别怕,到了京城有我护着你,无人再敢欺负你,至于你姑姑那里。你想怎么做你尽管放心,大手地去做罢了。”
苏皖转头看他说道:”那你呢?你回京城又想做什么?这次皇上病重,恐怕那……而你,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游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他知道苏安想问什么,他也不会瞒着她。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上一世江山和美人,他因为一件错误只得到了江山,而这辈子虽然他已给过苏皖机会,但是苏皖没有离开,那这一次。他就江山和美人都要牢牢攥在手中。
尽管游封没有回答,苏皖也能猜出他心中的答案,也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京城。这次苏皖不用回顾姨妈的府邸了,而是回到了早年间父亲在京城的将军府。
这次府邸的门口已经是灯火通明,苏皖含着热泪轻轻敲开了门,不一会儿便有一位年龄大的管家开了门,他见到面前的苏皖赶忙屈身恭敬道:“恭喜小姐回复。”
随后他便冲着身后大喊着:”小姐回府了,小姐回府了!”
不一会儿就有数十名家仆跑出来迎接她。
苏皖强压下眼中的酸涩点了点头,这时面前的年老的管家开口道:”小姐,请随我来'公子早已在府内等候您多时了。”
苏婉的心颤了一下,赶忙惊喜道:”是哥哥吗?是哥哥回来了吗?”
管家点点头:”小姐请随我来吧。”
苏皖赶忙跟在管家的身后,管家把苏皖带到了书房内。
苏皖看到苏孜正身穿常服坐在案榻上看着兵法。
她看见这一幕眼睛早已泪流满面,她直接扑到苏孜的怀里,说道:”哥哥,哥哥,我们如今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怎么样?这一路上你们没有受伤吧。”
苏孜摇摇头安慰她道:”没有,我们一路上都很安全,倒是你。我听说四大刺客都要刺杀你们,是三皇子救了你们,皖皖,你可有受伤?”
苏皖赶紧摇摇头,回复道:”没事的,哥哥你看我这一路上都吃胖了呢,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忘告诉你了,婉儿有身孕了!”
“什么?”苏孜满脸不可确信,心中也满是大喜,”太好了,我一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伯伯,他在边疆听闻后,必然会很开心的。”
苏皖点点头,这时苏孜突然想到什么,赶忙问她:”皖皖,你和三皇子可有什么渊源?”
苏婉知道苏孜指的是什么,他怕苏子多想,只能骗他说道:”我和三皇子并没有什么关系,哥哥不必担心。”
苏孜看着苏皖一脸诚恳的样子,也没有过多怀疑。他又问了一些苏皖回京路上的事,随后一脸凝重地对苏婉说道:”这次我们回京,万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放心,将军府内上上下下,我已经全部地打点好了,府内所有的仆人都是我们自己的人,用着尽管放心。那位带你过来的李管家也曾经将军府里的老人。与我们的父母亲也是旧相识,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照顾我了。”
”所以你就安心在府内安心修养,我提前回京的这几天已经去拜见过姑姑了,不过姑姑一直在昏迷中,我也没有见到她,和她说上话。明日你得空就去见见她吧,据说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苏皖听到这儿心中更是难受了,她赶忙问向苏孜道:“我师傅他已经入宫去给姑姑看诊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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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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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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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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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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